接下来的两天,揽星苑的氛围降到了冰点。
原本热闹的演武场空无一人,书房也罕有人至。十个人仿佛达成了某种诡异的默契,各自占据着揽星苑的一角,互不打扰,也互不交流。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
即使碰面,也是各自移开视线,或者僵硬地点个头。训练彻底停滞,那种为了共同目标而奋力拼搏的热火朝天景象,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木、林惊羽和范无救似乎形成了更紧密的小团体,常常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但看到容易慧三人时,目光便会立刻移开,带着点别扭的疏离。白姝白诀姐弟依旧形影不离,项阳则更多时间独自修炼,楚六六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容易慧嘴上说着“不管了”、“摆烂”,但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除了日常修炼,大部分时间就窝在主楼客厅,或者在自己的静室里对着太极镜唉声叹气。
“镜老,你说这帮人是不是有毛病?”她第N次跟器灵吐槽,“一个个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本姑娘不伺候了!”
太极镜器灵慢悠悠地回应:“小丫头,人心复杂,尤以天才为甚。聚沙成塔,非一日之功啊。”
“我看是聚沙成‘气’!气死我的‘气’!”容易慧愤愤不平。
她每天都是雷打不动地和司砚慈通话,一开始还试图掩饰,但司砚慈何等敏锐,三言两语就套出了真相。
“……所以,现在就是这样,大家各玩各的,挺好。” 容易慧盘腿坐在软榻上,抱着传讯玉佩,语气故作轻松,但眉眼间的沮丧却藏不住。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响起司砚慈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所以,你就任由他们这样幼稚下去?”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指责,却让容易慧莫名有点委屈。
“不然呢?我去求他们?还是再吵一架?” 她嘟囔着,“一个个心比天高,我说什么都不对,里外不是人。我算是明白了,当这个粘合剂,比修炼还累!”
司砚慈听着她带着鼻音的抱怨,眼前仿佛能看到她鼓着腮帮子、又气又无奈的小模样,心底那点因为听闻她受委屈而升起的不悦和心疼,渐渐被一种无奈又好笑的情绪取代。
随即传来司砚慈低沉而带着无奈的声音:“一群……不成器的家伙”
在他听来,苏木等人的行为,简直幼稚得可笑。为了些许理念不合、口舌之争,便置宗门重任于不顾,闹得团队分崩离析,不是小孩子心性是什么?
反倒是他家这个年纪最小,平日里总把“躺平”、“摸鱼”挂在嘴边的小姑娘,看似娇气,遇事却比谁都认真负责,默默承担着粘合剂的重任,结果还被那群“小孩”气得够呛,碰上了事情,也是第一个想着去扛,去解决。
他既心疼她的劳累和委屈,又隐隐为她感到骄傲。他的慧慧,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为了一个会主动承担责任、试图凝聚团队的领导者,尽管方式还略显稚嫩。
“小家伙,” 司砚慈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你觉得,我现在直接去揽星苑,以少司命的身份,‘劝’他们以大局为重,效果会如何?”
容易慧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那……他们表面肯定会服软,但心里肯定更不服气,觉得我搬救兵,以后更没法处了。”
“嗯。” 司砚慈应了一声,“所以,我不能直接插手。”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充满引导性:“慧慧,你现在是这支小队的核心,是领导者。领导者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往往不是外部的敌人,而是内部的纷争。如何将一群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子揉合成一个整体,这本身就是‘七陆同辉’给你上的第一课。”
容易慧安静地听着,心里的烦躁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那……我该怎么做?我真的试过好好说了,没用。”
“有些时候,言语是苍白的。” 司砚慈缓缓道,“尤其是对一群心高气傲、只信奉实力的人来说。你需要做的,不是一味地劝和,那样只会让他们觉得你软弱可欺。你需要……引导,甚至,刺激。”
“引导?刺激?” 容易慧若有所思。
“嗯。让他们自己意识到,分裂的后果是什么;让他们自己看清楚,谁才是真正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人。” 司砚慈的声音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冷静,“有时候,适当的‘晾一晾’,让他们尝尝各自为战的苦头,比你说一千句道理都管用。”
“可是……” 容易慧还是有些犹豫,“时间不多了,万一他们一直僵着呢?”
“不会。” 司砚慈语气笃定,“他们都是这一代最优秀的真传弟子,或许骄傲,但绝不愚蠢。当利益和目标足够清晰,当现实给了他们足够的教训,他们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而你,要做的就是那个在关键时刻,能给出唯一正确选项的人。”
他轻轻笑了笑,带着无限的纵容:“当然,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难受。但别怕,我会在旁边看着。”
我的小家伙,应该自由肆意的绽放,而不是被这些琐事磨平了棱角。
以前,他或许会害怕她的光芒照耀太多人,想要独占。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尤其是被容易谦那家伙“点拨”过之后,他更愿意看到她站在高处,光芒万丈。
至于其他人?想抢?呵呵……
通话结束后的第二天傍晚,司砚慈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揽星苑。
他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出现在了正在书房里对着一堆阵法图纸发呆、眉头紧锁的容易慧面前。
“司砚慈!” 容易慧看到他,眼睛瞬间就亮了,像找到了主心骨,所有强装的无所谓和镇定瞬间瓦解,扑过去就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带着清冷气息的衣襟里,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来了……”
司砚慈自然地环住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依赖的姿态,心底一片柔软。
“来看看某个嘴上说不管,实际上愁得连饭都吃不香的小傻瓜。” 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宠溺的笑意。
“我才没有……” 容易慧下意识反驳,但搂着他的手却更紧了,开始叽叽咕咕地诉苦,把这两天的憋闷和担忧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过分?我都是为了大家好嘛!现在好了,训练全停了,到时候上台丢人,看谁脸上好看!”
司砚慈耐心地听着,不时轻轻“嗯”一声,引导着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等她说完,他才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圈,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委屈了?”
容易慧用力点头,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兽。
“那,想不想听听我的‘场外指导’具体方案?” 司砚慈唇角微勾,带着一丝狡黠。
容易慧眼睛更亮了,立刻点头如捣蒜:“想!快说快说!”
司砚慈拉着她在窗边的软榻坐下,开始低声与她分析每个人的性格、可能的想法,以及如何利用现在的僵局,设一个“局”,让那些傲气满满的少爷小姐们,自己主动跳进来,并且心服口服地重新凝聚到她身边。
他讲得条理清晰,手段高明又不失光明,既维护了容易慧作为领导者的威严,又给了其他人台阶和下马威。
容易慧依偎在他身边,听得极其认真,时而恍然大悟,时而蹙眉思索,时而眼睛发亮地提出自己的补充。
窗外暮色渐沉,揽星苑内依旧弥漫着尴尬的沉默。但在主楼的书房里,温暖的光晕下,一对璧人相依相偎,一个耐心教导,一个认真聆听。所有的委屈和迷茫,似乎都在这样温情而充满信任的氛围中,慢慢消散,转化为了新的智慧和勇气。
容易慧知道,她不能一直依赖司砚慈。但此刻,有他在身边托举着她,引导着她,她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可以去面对那些棘手的“队友”,可以去尝试成为那个真正的、能带领团队走向胜利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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