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慈并未刻意隐匿气息,因此当他伴着暮色踏入主楼时,偏厅里正凑在一起低声说话的苏木和白姝立刻就察觉到了。
苏木这两天气也没完全顺过来,看到司砚慈,下意识就撇了撇嘴,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刚从书房出来、正好听到的容易慧听清:
“看吧,这才两天,就把少司命请过来压我们了?真是好大的架势。”
她本意或许只是发泄一下这两天憋着的气,并无太大恶意,但话一出口,配上那语气,就显得格外刺耳。
容易慧脚步一顿,心头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比之前烧得更旺。她转过身,目光直直看向苏木,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像淬了冰:
“怎么会呢?我可比不上九天玄宗摇光峰长老的女儿,身份尊贵,说不得,碰不得,连句重话都听不得,多牛逼啊!哪敢请人来压您啊?”
这话可谓尖锐至极,直接戳中了苏木内心深处某个她自己都不太愿意直面的一点——她确实享受着身为长老之女带来的诸多便利和无形优待,但她内心深处又极其渴望别人认可的是她苏木本身,而非她母亲苏颜卿。
苏木的脸瞬间白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容易慧!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我从来就没靠过我娘!”
“没有?” 容易慧嗤笑一声,步步紧逼,“那你告诉我,当初入学测试,若非苏长老暗中照拂,你能那么快找到安全的营地?平日修行,摇光峰的顶级资源你是不是优先享用?遇到麻烦,报出你母亲的名号,是不是比什么都管用?”
她不是反感有背景有后台的人。相反,她无比欣赏并能坦然利用自身优势的人,她反感的是这种明明受益于出身,却非要摆出一副“全凭自己努力”的清高模样,心口不一,又当又立。
“享受着长老之女带来的便利和关注,却不肯承认这层身份带来的责任和非议?苏木,这世上哪有只占便宜不付出的好事?”容易慧的话语如同利剑,毫不留情。
苏木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只能苍白地重复:“你……你胡说!我才没有!”
林惊羽和范无救立刻站到了苏木身边。林惊羽眉头紧锁,语气不悦:“容易慧,你说话有必要这么难听吗?”
范无救也懒洋洋地接口,眼神却带着锐光:“容大小姐家学渊源,自然是懂得如何‘利用’背景的,何必以此来苛责他人?”
“家学渊源不敢当,” 容易慧扬着下巴,毫不退缩,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骄傲与坦荡让她此刻显得格外耀眼,“但我容易慧行得正坐得直!我容家富可敌国,我二哥是名震一方的剑修,我全家就是都宠着我,那又怎么样?我从不否认我拥有的这一切,它们是我的底气,但不是我嚣张跋扈的理由,更不是我逃避责任的借口!我就这样,咋地?”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不仅让林惊羽和范无救一时语塞,连一旁的白姝、白诀,以及闻声走出来的项阳和楚六六都愣住了。
东方启和炎煋更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容易慧身前。东方启气得脸都红了:“是苏木先阴阳怪气说慧慧请外援的!怎么,只准她说,不准慧慧反驳?”
炎煋周身火灵之气隐现,声音低沉危险:“想打架?奉陪!”
他们一路从迷雾森林走到现在,太清楚容易慧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或许有点小狡猾,爱偷懒,但关键时刻比谁都靠谱,对伙伴更是掏心掏肺。此刻见她被如此误解和围攻,两人心里的火气一点也不比容易慧少。
范无救看着眼前寸步不让的容易慧,再看看她身边那两个同样眼神坚定的伙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愧是容家出来的……
林惊羽也抿紧了唇,看着容易慧那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愤怒,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看似娇软的女孩,内里有着怎样坚韧不屈的脊梁。她的骄傲,源于她的底气,更源于她敢于承认并承担这份底气带来的责任。
司砚慈一直安静地站在容易慧侧后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格外明亮的眼眸,听着她掷地有声的话语,他心底涌起的不是担忧,而是难以言喻的欣赏与骄傲。
小姑娘这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节,远比任何天赋都更为珍贵。修为可以通过岁月弥补,但这种心性,却是旁人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她未来的路,注定会越走越宽广,越走越耀眼。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再次紧绷到极点时,司砚慈终于上前一步。
他没有看其他人,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全场,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周身的气息虽未完全释放,却已让整个客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他沉着脸,冷哼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
“吵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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