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因姜衿雯那石破天惊的四个字而凝固。然而,面对天罡真人那句沉声的“说说吧”,姜衿雯却并未立刻回应,反而将那双充满怨恨和某种诡异快意的眼眸,转向了心神剧震的容易慧。
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从这个看似最关键的“变数”身上打开缺口。
“容易慧,”姜衿雯的声音带着一种嘲弄的嘶哑,“你以为太极镜选择你,真的是因为你那所谓的‘先天满灵力’、‘至臻天灵根’?哈哈,真是天真得可爱!这世间天赋卓绝者如过江之鲫,上古神器为何独独青睐于你?你就从未深思过吗?”
容易慧心脏猛地一缩,面上却强自镇定,冷声道:“神器择主,自有其缘法,岂是你能妄加揣度的?”
“缘法?好一个缘法!”姜衿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声尖利刺耳,“那你‘命定之人’的身份呢?也是缘法?也是巧合?女娲大神为何偏偏点化于你,告诉你并非夺舍?这一切,你就真的没有一丝怀疑?!”
“够了!”容易慧厉声打断她,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她确实怀疑过,忐忑过,尤其是在心魔劫中被女娲点醒之后,那种被无形大手推动的感觉愈发清晰。但这些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疑虑和不安,此刻被姜衿雯以如此恶毒的方式揭开,让她既愤怒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你就是想用这些众所周知的事情来扰乱心神吗?徒劳无功!”
“众所周知?”姜衿雯嗤笑一声,不再看容易慧,仿佛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她猛地转头,目光如淬毒的匕首,直刺高座上的天罡真人。
“你问我我知道什么?”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毒,“天罡!你不该问问你们九天玄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吗?!三百年前!东海之滨,碧波之下,那片永恒的晨曦之光……你敢说你不记得?!”
天罡真人眉头紧锁,面沉如水:“荒谬!我九天玄宗立世万载,行事光明,从未与人鱼族,更与你口中那虚无缥缈之地有过任何瓜葛!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攀诬宗门!”
“装!还在装!”姜衿雯激动得挣扎起来,缚灵索深陷入她的皮肉,勒出青紫的痕迹,“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从我被‘那位大人’送到映月湾,你第一眼就应该看出来了!你们毁了我们的家园,夺走了我们的希望!现在,你们还要用同样的方式,毁了容易慧这个‘命定之人’,就像当年毁了……”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触及了某个更深的禁忌,但她眼中的恨意却汹涌如潮。
天罡真人眸中精光爆射,一直沉稳的气息出现了瞬间的波动。他死死盯着姜衿雯,尤其是她耳后那若隐若现的腮状结构,以及她身上那股被刻意压制、却与寻常水灵根截然不同的纯净生机气息。一个几乎被尘封在古籍最深处的名字,伴随着一段模糊的、被视为禁忌的记载,骤然划过他的脑海。
他缓缓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名字,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难以置信:
“灵霄……开,万物生……你,是灵霄之源的人?!”
此言一出,不仅是在场的几位长老面色骤变,连一直强作镇定的容易慧也彻底懵了。
灵霄之源?
那是什么地方?她从未在任何典籍、任何传闻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与“生机”、“创造”有关,但为何会让宗主和长老们如此失态?而且……三百年前?毁家灭族?
姜衿雯迎着天罡真人那震惊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痛苦、仇恨与解脱的惨笑,她昂起头,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清晰地承认:
“是!我就是!!”
她转而看向一脸茫然、仿佛在听天书般的容易慧,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嘲讽,或许还有一丝同病相怜?
“听到了吗?容易慧,‘命定之人’?”姜衿雯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好好听听吧,听听你所在的这个‘光明伟正’的宗门,三百年前,究竟对我们‘灵霄之源’做了什么!而你……呵呵,你以为你的命运,又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容易慧:“……”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有“灵霄之源”这四个字在不断回荡,伴随着姜衿雯那泣血般的指控,以及宗主和长老们那异常凝重的脸色。
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而真相,可能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惊人,也更加……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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