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衿雯那混杂着疯狂、怨恨与某种诡异怜悯的目光,以及她口中吐露的“灵霄之源”,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容易慧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可以接受自己卷入纷争,可以接受“命定之人”带来的责任与麻烦,但她无法接受这种仿佛被蒙在鼓里、命运被人随意安排的窒息感。
“你到底在说什么?!”容易慧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她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因为急切和愤怒而微微发颤,目光锐利地刺向姜衿雯,“说清楚!灵霄之源是什么?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还有我……这所谓的‘命定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她的质问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坚决。
看着容易慧那混杂着茫然、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眼神,姜衿雯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悲凉,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绝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清楚?好!我就说给你听!说给你这个被蒙在鼓里,还自以为得了天大机缘的傻子听!”
她止住笑,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容易慧,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向容易慧的心底:
“说你傻!说你天真!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命定之人’是什么光荣的称号?是无上的荣耀?我告诉你,狗屁!”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般的控诉:
“这所谓的‘命定之人’,就是被选中的祭品!是天道,是这世间所有高高在上的存在,为了应对那劳什子‘应天大劫’,选出来送去死的可怜虫!!是要你用你的命,你的魂,你的一切,去填那个窟窿,去替天下人去死的牺牲品!!”
如同晴天霹雳,在容易慧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祭品……送去死……替天下人去死……
这几个字眼反复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瞬间脸色煞白,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她想起了织梦为了复活顾梦渝不惜一切的疯狂,想起了心魔劫中对失去家人、失去一切的恐惧……而现在,有人告诉她,她的“命定”,本身就是一条通往死亡的绝路?
“不……你胡说……”容易慧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我胡说?”姜衿雯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惨淡而又恶毒的笑容,她仿佛从容易慧的动摇中汲取了最后的力量,目光穿透了容易慧,似乎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身影。
“就和我姐姐一样!!”
她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无尽的恨意。
“三百年前!你们九天玄宗!为了所谓的‘延缓大劫’,暗中推动,害死了我姐姐——我们灵霄之源最后一代的‘晨曦圣女’!她也是‘命定之人’!她信了你们的鬼话,为了苍生,自愿献祭了自己!结果呢?!大劫延缓了吗?没有!只是推迟了!而我的家族,我的家园,却因此凋零破败,几乎断绝了传承!”
她猛地指向高座上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天罡真人,声音泣血:
“现在!你们又找到了新的‘命定之人’!就是你这个傻乎乎还以为自己走了大运的容易慧!你们培养她,保护她,给她资源,不过是为了养肥了羔羊,等到时机成熟,就像当年对我姐姐那样,把她推出去送死!用她的牺牲,再来换取几百年的苟延残喘!”
“你放屁!”容易慧厉声喝断,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宗门对她超乎寻常的重视和保护,宗主那句“宗门自有考量”,以及镜老和女娲那语焉不详的暗示……难道……难道这一切的背后,真的隐藏着如此残酷的真相?
她猛地转头,看向天罡真人和几位长老,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质疑和寻求答案的迫切:
“宗主!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命定之人’……最终……真的要……牺牲?”
这一刻,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天罡真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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