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蜡黄却依稀熟悉的脸庞。当她看到梁流萤时,眼中先是震惊,随即泪水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真的是您!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梁流萤连忙扶起她,心中满是激动与心疼。小蝶是她从前在李府时的贴身丫鬟,当年她离开李府时,给了小蝶一大笔银子,想着小蝶后半生定然无忧无虑。没想到,会在人牙子铺里见到小蝶。
“你怎么会在这里?” 梁流萤握着小蝶的手,急切地问道。小蝶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奴婢家中遭了灾,爹娘没了,奴婢被人骗到这里,卖当了奴仆……”
梁流萤心中一怒,转头看向人牙子,冷声道:“这个丫鬟,我买了!还有,她的卖身契呢?” 人牙子见势不妙,连忙点头哈腰:“夫人放心,卖身契这就给您!”
很快,梁流萤便带着小蝶离开了人牙子铺。坐在马车上,小蝶靠在梁流萤身边,依旧难掩激动:“夫人,能再跟着您,真好。” 梁流萤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以后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
夕阳下,马车缓缓驶向安国府。梁流萤望着身边失而复得的丫鬟,心中感慨万千 —— 这场原本只是为了安慰赵景晨的采购,竟意外让她找回了旧识,或许,这也是冥冥中的缘分。
马车驶入安国府大门,梁流萤刚将小蝶领进偏院,小蝶便再也忍不住,抱着她的胳膊失声痛哭。梁流萤让丫鬟端来热茶,坐在小蝶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你逼到了这步田地?”
小蝶接过热茶,双手捧着杯子,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抹了把眼泪,哽咽着开口:“夫人,当年您给奴婢的那些银子,奴婢一部分用来给爹娘治病,一部分买了三十亩良田,想着有了这三十亩良田,后半生定然无忧,可谁知道……”
说到这里,小蝶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悲愤:“村里来了个姓黄的地主,说要买下全村的地开窑厂,给的价钱连正常地价的一半都不到!我们村民自然不肯,可那黄地主神通广大,竟找来了知县大人撑腰!”
“知县派了官差来村里,拿着棍棒逼着我们画押卖地。有村民反抗,官差就往死里打!” 小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奴婢的爹就是因为不肯签字,被官差打断了腿,躺了没几天就咽了气。还有隔壁的王大伯,直接被活活打死在田埂上!”
梁流萤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她没想到,小蝶竟遭遇了这般惨事。
小蝶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们实在没办法,凑了些钱,全村人一起去府城找知府大人告状。可谁知道,那知府大人收了黄地主的好处,不仅不帮我们做主,还说我们是刁民闹事,把我们赶了出来!”
“没了地,没了亲人,我们这些村民成了流民,只能四处乞讨。后来奴婢被人牙子盯上,说要带奴婢来临安找个好人家,结果…… 结果就把奴婢卖到了人牙子铺里。” 小蝶低下头,声音里满是绝望,“若不是遇到夫人,奴婢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梁流萤听完,心中怒火中烧。地主强占土地,知县暴力镇压,知府贪赃枉法,这层层勾结,竟是将百姓逼上了绝路!她站起身,来回踱步,眼中满是冰冷的怒意:“小蝶,你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不管。那黄地主,还有那些不作为的官员,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小蝶抬起头,眼中满是希冀:“夫人,您真的能帮我们吗?可那黄地主和官府勾结,势力那么大……”
梁流萤走到小蝶身边,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势力再大,也不能欺压百姓!我如今正在查宰相的罪证,这些官员的恶行,说不定也和宰相有关联。你先在府里安心住下,好好休养,等我找到证据,定要让这些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还你们村民一个公道!”
小蝶重重地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只是这一次,泪水里多了几分希望。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梁流萤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的决心愈发坚定 —— 她不仅要扳倒宰相,还要清理这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还大宋百姓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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