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的旗舰在火光中倾斜,轰天雷在底舱爆炸产生的冲击让整艘巨舰如同受伤的鲸鱼般剧烈震颤。但这位沙场老将反应极快,立即换乘小艇退往后阵。
“全军后撤五百步!”石敬瑭抹去脸上的黑灰,“用投石机覆盖射击!”
晋军战船迅速重整阵型,密集的石弹如冰雹般砸向汴梁城墙。陈远在城头看得分明,这些石弹落点精准,显然早有预谋。
“他们在试探城墙弱点。”赵匡胤举盾挡住飞溅的碎石,“看来地道不止一条。”
果然,当夜巡城士兵在城东南角发现异常——那里的夯土出现细微裂缝,裂缝中隐约可见新挖的痕迹。凌素雪命听雪楼暗卫彻查,竟在护城河底找到了第二个地道入口!
“石敬瑭这是要把汴梁挖空。”韩知古忧心忡忡。
陈远却下令:“不必封堵,放他们进来。”
他在新发现的地道内布置了改良的捕兽夹和警铃,更在关键处埋设了用竹管相连的“地听器”。当晋军工兵第三次夜探地道时,守军早已张网以待。
就在汴梁攻防战胶着时,幽州前线传来战报。耶律阮的契丹骑兵与刘仁恭的幽州军在涿州遭遇,双方在拒马河畔展开激战。
“幽州军阵中出现了陌刀队。”契丹信使呈上带血的战报,“他们的重步兵克制我们的骑兵。”
陈远立即命王铁匠开库取甲:“把缴获的明光铠全部运往涿州。”
更令人意外的是,随铠甲同行的还有百名北疆讲武堂的学员。这些年轻人带着新绘制的幽州布防图,其中标注了刘仁恭秘密设置的粮草中转站。
耶律阮得此助力,立即改变战术。契丹骑兵不再正面强攻,转而袭击幽州军的补给线。不过旬日,幽州前线就传来捷报:三处粮仓被焚,刘仁恭被迫后撤三十里。
但南方战局却急转直下。吴越水师势如破竹,连破楚州、泗州,兵锋已至宿州。更可怕的是,他们沿途散布谣言,称北疆要与契丹瓜分中原。
“钱元琮这是要动摇我军心。”冯道在病榻上挣扎起身,“老臣愿往扬州说降。”
陈远急忙劝阻:“冯相年事已高,不可涉险。”
老宰相咳嗽着展开一封密信:“扬州守将周本,曾是老臣门生...”
当冯道的马车悄然南下的同时,汴梁城下的石敬瑭终于按捺不住。在连续三次地道突袭失败后,他动用了最后的杀手锏——组装在船上的巨型投石机“霹雳车”。
这些庞然大物每次发射都需要百人操作,但投出的巨石足以轰塌城墙。首轮齐射,汴梁东南角的敌楼便化作废墟。
“用烟幕!”陈远临危不乱。
守军点燃预先堆放在城下的湿柴,浓烟顺着东风直扑晋军战阵。石敬瑭急令后撤,但为时已晚——埋伏在芦苇丛中的幽云骑趁机杀出,用火矢点燃了“霹雳车”的操作台。
混战中,陈远亲率铁山营突袭晋军本阵。他在乱军中直取石敬瑭,两人在摇晃的甲板上展开殊死搏斗。
“你这叛主之贼!”石敬瑭剑法狠辣,“今日便替先帝清理门户!”
双刀相交,火星四溅。陈远注意到石敬瑭出剑时左臂微颤——当年太原之战留下的旧伤尚未痊愈。他立即猛攻对方左路,终于逼得石敬瑭露出破绽。
就在胜券在握之际,一支冷箭破空而来!陈远闪避不及,箭矢穿透肩甲。放箭者竟是本该在幽州前线的刘仁恭之子刘守光!
“父亲让我代他向晋王问好。”刘守光张弓再射。
原来幽州军早已秘密分兵,刘仁恭亲率精锐南下助战!与此同时,南方传来噩耗:冯道在扬州城外遇袭,重伤昏迷!
陈远咬牙拔箭,鲜血瞬间染红战袍。他看着合流的两路敌军,突然对赵匡胤笑道:
“是时候让‘那个人’出场了。”
赵匡胤会意,立即命人在城头升起三面黑色帅旗。这是当年太宗皇帝特赐的“临危节钺”,见旗如见君!
更令人震惊的是,旗影中缓缓走出一位金甲老将——竟是传闻中早已病故的符彦卿!
石敬瑭见状大惊:“你...你不是已经...”
老将军朗声大笑:“不过陪你们演了场戏!”
原来这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诱敌之计。从子昭现身到三路围攻,都在陈远的算计之中。如今鱼儿已经入网,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但就在符彦卿准备下令总攻时,一匹快马冲破战阵。马背上的信使浑身是血,手中高举八百里加急军报:
“凉州失守!回鹘大军突破河西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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