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废弃工厂外围着圈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月光透过破窗棂洒在地上，映出满地碎玻璃的寒光。伍世豪拽了拽身上那件仿流云宗的长袍，玄铁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角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这扮相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就是袍子领口磨破的毛边有点煞风景。
“暗号‘板砖敲核桃’，对吧？”他对着蓝牙耳机低声问道，里面传来王大锤含混不清的回应，似乎还在嚼着什么。
“没错豪哥，接头人穿红色旗袍，手里拿本《灵植培育大全》，你机灵点，别露馅。”
伍世豪刚挂断通讯，就看见工厂阴影里走出来个女人。高开叉的红旗袍裹着曲线火辣的身材，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手里果然捏着本封面泛黄的书。可最显眼的是她腰间那柄嵌着红宝石的短匕，灵力波动比伍世豪的灵能板砖还强——这娘们至少是筑基初期！
“你就是王大锤介绍的保镖？”女人声音像淬了冰，上下打量他的眼神带着审视，“练气三层？就这修为也敢来混饭吃？”
伍世豪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摆出沉稳的架势，故意压低嗓音：“修为不代表实力，在下擅长防御和反追踪，保证让您顺顺利利进去，安安全全出来。”
他这话半真半假，防御确实是强项，反追踪嘛……主要靠跑得快。
女人冷笑一声，突然抬手甩出枚铜钱镖。寒光直奔伍世豪面门，速度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地偏头，同时运转金钟罩。
“叮！”
铜钱镖擦着面具飞过，在他耳尖留下道血痕。伍世豪疼得龇牙咧嘴，脑海里却响起提示音：“检测到练气巅峰攻击，挨打值+12。”
“反应还行。”女人收回目光，转身往工厂侧门走，“跟紧了，出半点差错，别怪我把你扔去喂灵犬。”
伍世豪捂着耳朵跟上，心里把王大锤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哪是肥羊，分明是头随时会咬人的母老虎！
侧门后是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画满诡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禁制波动。女人随手丢出块玉佩，符文立刻亮起，让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路。
“这是‘迷踪阵’的简化版，”女人头也不回，“没我带路，你就算闯进来看见的也是幻象。”
伍世豪默默记下路线，眼睛却瞟向女人摇曳的背影——这旗袍开叉也太高了，走路时能看见一截白皙的小腿，脚踝上戴着个银色脚链，上面挂着枚小小的铃铛，走一步响一下，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看什么看？”女人突然回头，眼神像刀子，“再敢乱瞟，挖了你的眼！”
伍世豪赶紧收回目光，心里嘀咕：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话虽如此，他还是识趣地低下头，假装研究脚下的地砖。
通道尽头是扇厚重的铁门，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守在门口，都是练气后期的修为，腰间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着什么法器。
“苏小姐。”壮汉看到女人，立刻躬身行礼，目光在伍世豪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明显的警惕。
被称作苏小姐的女人掏出块黑色令牌晃了晃，又指了指伍世豪：“我的保镖。”
壮汉接过令牌检查，其中一个突然伸手抓向伍世豪的肩膀：“例行检查。”
伍世豪心里一紧，这要是被摸到灵能手铐（虽然没戴）或者板砖的破绽就糟了。他顺着对方的力道侧身，同时手腕微沉，用袖子挡住对方的手，声音压得更低：“规矩我懂，但别碰我武器。”
他故意把灵能板砖往身后挪了挪，装作紧张的样子。
壮汉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就被苏小姐冷冷打断：“他是我的人，有问题我担着。”
壮汉对视一眼，悻悻地收回手，打开了铁门。
门后豁然开朗，是个巨大的厂房改造的拍卖场。头顶悬挂着数盏灵能灯，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座位。前方搭着个简易的高台，台上站着个穿着燕尾服的主持人，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手里的东西——块拳头大的石头，据说里面可能藏着灵石。
“随便找个地方坐着。”苏小姐丢下句话，径直走向前排的贵宾席，留下伍世豪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喘口气，就看见王大锤从旁边的阴影里探出头，冲他挤眉弄眼。
“豪哥，牛啊！真混进来了！”王大锤递过来个肉包子，“这是苏媚，外号‘毒寡妇’，出了名的脾气爆，你可得小心点。”
“毒寡妇？”伍世豪心里咯噔一下，“她什么来头？”
“不清楚，”王大锤压低声音，“只知道她手里有不少好东西，出手也大方，但得罪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上次有个筑基修士想占她便宜，第二天就被发现挂在城门口，浑身是毒疮……”
伍世豪听得头皮发麻，刚咬了口包子，就看见苏媚回过头，冷冷地盯着他。
“过来。”她勾了勾手指。
伍世豪心里叫苦不迭，只能放下包子走过去。
“给我捏肩。”苏媚闭上眼睛，语气不容置疑。
“啊？”伍世豪愣住了，这哪是雇保镖，分明是雇小厮啊！
“听不懂人话？”苏媚猛地睁开眼，眼神里的寒光让伍世豪打了个寒颤。
他赶紧撸起袖子，伸手搭在苏媚的肩膀上。入手一片柔软，隔着薄薄的旗袍布料，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伍世豪心里有点发慌，手上没敢用力，轻轻捏着。
“没吃饭？用力点！”苏媚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伍世豪只能加大力道，心里却在盘算：这要是捏疼了，会不会被她下毒？
正琢磨着，突然听见主持人喊道：“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件低阶攻击法器，‘破空针’！一共十根，淬过三阶妖兽的毒液，起拍价五十块下品灵石！”
苏媚眼睛一亮，坐直了身体。
伍世豪心里一动，这破空针听起来挺厉害，要是能拍下来……不对，他现在连验资金都没凑够，想这些干嘛。
“一百块。”苏媚直接举牌，声音不大，却让原本想竞价的几个人都停了手。看来她的名声在这里挺管用。
“一百块一次！一百块两次！一百块三次！成交！”
破空针被送到苏媚面前，她拿起一根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随手丢给伍世豪：“拿着。”
伍世豪接住破空针，只觉得入手冰凉，针尖泛着淡淡的绿光，隐约能闻到股腥甜的味道——这毒性肯定不小。
“会用吗？”苏媚挑眉。
“略懂。”伍世豪赶紧点头，心里却在想：这玩意儿要是扎到自己，算不算挨打值？
就在这时，后排突然传来阵骚动。伍世豪回头一看，只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修士簇拥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那年轻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正是龙傲天！
龙傲天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扫了过来，当看到伍世豪时，眉头瞬间皱起，显然是认出了他，虽然戴着面具。
“怎么？认识？”苏媚敏锐地察觉到伍世豪的紧张。
“不、不认识。”伍世豪赶紧低下头，心里把龙傲天的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这倒霉催的，怎么在哪都能遇见他！
龙傲天径直走向前排，就在苏媚旁边的位置坐下，故意撞了下伍世豪的椅子。
“哟，这不是碰瓷专业户吗？怎么改行做保镖了？”龙傲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可惜啊，就算换了身行头，也掩盖不了你那股穷酸气。”
伍世豪捏紧拳头，强忍着怼回去的冲动——现在不能暴露身份！
“这位道友，请自重。”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自重？”龙傲天嗤笑一声，突然抬手拍向伍世豪的后脑勺，“我倒要看看，你这面具下藏着什么鬼！”
伍世豪早有防备，头一低，同时反手用灵能板砖挡住。
“砰！”
龙傲天的手掌拍在板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伍世豪只觉得手臂一麻，差点把板砖丢出去。
“检测到筑基期修士攻击，挨打值+50。”
脑海里的提示音让他稍微安心，可还没等他松口气，就感觉一股柔劲从肩膀传来，把他往旁边一推。
“龙少，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人，不太好吧？”苏媚站了起来，挡在伍世豪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龙傲天。
龙傲天眯起眼睛：“苏小姐，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他现在是我的保镖，”苏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动他，先问过我手里的针。”
她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根破空针，针尖直指龙傲天的咽喉。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
伍世豪夹在两人中间，心里却在偷偷计算：要是他们打起来，自己能不能趁机捞点挨打值？
就在这时，主持人突然高声喊道：“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品之一——‘玄铁盾’！低阶防御法器，能抵挡筑基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起拍价两百块下品灵石！”
伍世豪眼睛一亮，防御法器！这不正是他需要的吗？
他刚想怂恿苏媚竞价，就感觉龙傲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
“玄铁盾？”龙傲天突然笑了，“这玩意儿不错，我要了。”
他举起牌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苏媚看了看玄铁盾，又看了看龙傲天，突然收回破空针，坐了下来，对着伍世豪低声道：“给我继续捏肩。”
伍世豪愣了一下，只能乖乖照做，心里却急得像猫抓——那可是防御法器啊！
龙傲天最终以三百块灵石拍下了玄铁盾，拿到手后，还故意冲伍世豪晃了晃，脸上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伍世豪气得牙痒痒，捏着苏媚肩膀的手不自觉地用了点力。
“嘶——”苏媚倒吸一口凉气，反手一巴掌扇在伍世豪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拍卖场里格外显眼。伍世豪被打得偏过头，面具都差点掉下来。
“检测到练气巅峰攻击，挨打值+15。”
“不长眼的东西！”苏媚冷冷地说，“捏疼我了，自己掌嘴十下。”
伍世豪捂着脸，看着周围人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又看了看龙傲天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憋屈得要命。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发作。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啪、啪、啪”地扇了起来。
“一、二、三……”
每扇一下，他心里就默念一句：“玄鳞宝甲……退休……忍……”
龙傲天看得哈哈大笑，苏媚则闭着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伍世豪自己知道，他不是在受辱，他是在赚钱。
这一巴掌，这十下掌嘴，都是未来的挨打值，是他变强的资本，是他买大房子、娶漂亮老婆的底气。
等扇完第十下，他放下手，脸上火辣辣地疼，嘴角却勾起一抹没人看见的笑容。
“老板，力道可以了吗？”
苏媚没回答，只是淡淡道：“下一件拍品要开始了，给我盯紧点。”
伍世豪点点头，目光投向高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玄铁盾算什么？等老子有钱了，直接拍件宝甲！到时候，看谁还敢打我脸！”
拍卖场的灯光依旧明亮，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欲望和算计。伍世豪站在苏媚身后，像个卑微的小厮，可没人知道，这个卑微的小厮心里，正藏着一个靠挨打就能逆天改命的疯狂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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