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珠内核的余温还留在掌心,叶天跟着寇仲钻出暗渠出口时,正撞见驿站后厨的伙计往灶里添柴。火光“轰”地窜起来,映得伙计脸上的煤灰明明灭灭,他手里的火钳“当啷”掉在地上,瞪着眼睛看他们:“你、你们是……”
“赶路的。”徐子陵抢先开口,顺手将叶天往身后藏了藏,声音平静得像没刚从暗渠里钻出来,“刚才在外面遇到沙暴,听人说这有暗渠能进来。”他指了指寇仲腰间的刀,“我们是护送货物的,路过此地。”
伙计这才缓过神,挠了挠头捡起火钳:“哦,是李将军说的那几位吧?他派人来交代过,留了上房。”他往灶里添了块松木,火苗舔着木柴,发出“噼啪”声,“灶上炖着羊肉汤,我给几位盛一碗暖暖身子?”
寇仲早就闻着香味了,摸着肚子直笑:“那敢情好!多放两勺辣油!”他拍了拍叶天的肩,“走,先去洗把脸,这一身沙子,估计驿站的姑娘见了要笑话。”
驿站的后院堆着半人高的柴火,墙角的水缸结着层薄冰,徐子陵舀了瓢水递过来,叶天接时手一抖,水洒在袖口上,凉得他缩了缩手。“我来吧。”徐子陵接过瓢,直接往他脸上泼了点温水,指腹擦过他下巴的沙粒,动作快得像怕被人撞见,“别用冷水,容易激着。”
叶天抬头时,正撞见他耳尖的红,像被灶火熏过似的。远处传来寇仲和伙计的笑闹声,夹杂着碗碟碰撞,倒比暗渠里的打斗声让人安心。他摸了摸怀里的青珠内核,刚才吸收了徐子陵的血,现在温温的,像块贴身的暖玉。
上房在二楼,推开门时,灰尘在月光里跳舞。寇仲一屁股坐在炕边,靴子上的沙粒掉了一地:“比石窟强多了。”他扯下披风往椅背上一扔,“我去叫人送热水,你们先歇着。”转身时又回头,“对了,刚才后厨那伙计说,今晚有商队在楼下吃饭,人多眼杂,别露了兵器。”
徐子陵正用布擦剑,闻言动作一顿:“商队?”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看他们的马队,像是西域来的。”窗纸破了个洞,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破口,“石之轩会不会混在里面?”
叶天凑过去,顺着破洞往下瞧。楼下的院子里堆着驼队,几个穿胡服的商人正围着篝火喝酒,腰间的弯刀在火光里闪着冷光。其中一个高个商人突然抬头,目光像鹰隼似的扫过二楼,正好与叶天对上——那人的眼睛是绿色的,瞳孔里映着篝火,像淬了毒的宝石。
“小心。”徐子陵猛地拉上窗帘,掌心的汗蹭在布上,留下个湿印,“是突厥的细作,我在洛阳见过他们的标记,弯刀柄上刻着狼头。”他转身从包袱里翻出件灰布褂子,“换件衣服,别穿得太扎眼。”
褂子带着点皂角的清香,显然是洗过的。叶天穿上时,袖口太长,徐子陵伸手帮他卷了两圈,指尖擦过他的手腕,像触到炭火似的缩回去,转身时撞到桌角,“咚”的一声闷响。
“没事吧?”叶天扶住他,才发现他刚才在暗渠里被毒针划伤的胳膊又在流血,染红了半只袖子。“我看看。”叶天拉过他的手,解开绷带时,徐子陵突然挣了一下,却没挣开,只能低着头任由他摆弄。
伤口比早上深了些,边缘泛着黑,显然毒阵的气劲渗进去了。叶天咬开随身携带的药瓶塞子,倒出几粒药丸:“这是解毒的,你先吃了。”他捏着药丸递过去,指尖碰到徐子陵的嘴唇,两人都僵了一下,药丸“咕噜”滚进喉咙,徐子陵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我去拿烈酒。”叶天转身往外走,撞见推门进来的寇仲,手里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碗羊肉汤,热气腾腾的。“正好,快来喝!”寇仲把托盘往桌上一放,“楼下那伙人鬼鬼祟祟的,我刚才故意撞了他们一下,闻到马鞍上有血腥味——怕是刚杀过人。”
叶天端起汤碗,热气扑在脸上,混着羊肉的膻香。他喝了口,辣油烫得舌尖发麻,却暖到了心里。徐子陵低头喝汤,鬓角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发红的耳尖,只有握着碗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
突然,楼下传来争吵声,夹杂着拔刀的脆响。寇仲瞬间绷紧了背:“来了。”他抄起靠在墙角的刀,“徐子陵,你护着叶天,我去看看。”
“一起去。”叶天按住他的手腕,青珠内核在怀里发烫,“他们的目标可能是我——石之轩说不定和他们勾结了。”他想起石之轩临走时的话,“青珠的内核,他们肯定想要。”
徐子陵已经将剑藏在袖中,指尖碰了碰叶天的胳膊:“跟紧我。”三人刚走到楼梯口,就见个胡商举着弯刀冲上来,嘴里喊着听不懂的突厥语,刀风直劈叶天面门。
“找死!”寇仲的刀后发先至,直接将对方的弯刀劈成两段,刀柄“当啷”落地。胡商怪叫一声,从靴筒里摸出把短匕,却被徐子陵的剑钉在楼梯扶手上,痛得嗷嗷直叫。
楼下的打斗声更烈了,火光映着人影在墙上晃动。叶天突然想起后厨的蓄水池,拉着徐子陵往楼梯下偏门跑:“这边!他们人多,别硬拼!”寇仲会意,刀背敲晕手里的胡商,紧随其后。
后厨的水缸被打翻了,水流得满地都是,与地上的血混在一起,滑得难站。叶天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倒,徐子陵伸手捞住他的腰,两人在湿滑的地上打了个旋,撞在柴火堆上。“别动。”徐子陵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带着点喘,“他们在搜前厅。”
柴火堆后面有个通风口,能看到外面的院子。几个胡商正翻着他们的包袱,其中绿眼睛的那个拿起叶天落下的布褂,突然笑了——他的汉语竟很流利:“青珠的味道,就在这衣服上。”
叶天心里一紧,怀里的内核烫得像要烧起来。寇仲握紧刀柄,低声道:“等他们靠近……”话没说完,通风口突然被人掀开,绿眼睛的胡商盯着他们,手里把玩着把银匕首:“找到你了。”
徐子陵将叶天往柴火堆里推了推,剑直接刺向胡商咽喉:“你的对手是我。”寇仲的刀同时出鞘,劈向另几个围上来的胡商。叶天缩在柴火堆里,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兵器碰撞声,还有胡商的惨叫声,手心的内核越来越烫,突然想起石之轩的话——这内核比你想象的有用。
他摸出内核,在火光里看清上面的纹路,竟与暗渠石壁上的字隐隐呼应。“水尽处,珠自明……”叶天突然明白,这内核能引动水汽。他抓起身边的水瓢,舀起地上的积水,将内核按在水里——青光瞬间炸开,顺着水流蔓延,所过之处,胡商的弯刀都被冻住,像裹了层冰壳。
“什么鬼东西!”绿眼睛的胡商惊呼,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被迅速结冰的水粘住,拔都拔不起来。徐子陵抓住机会,剑直接刺穿他的肩膀,“说!石之轩让你们来抢什么?”
胡商痛得龇牙咧嘴,却冷笑:“他说……拿到青珠,就能打开‘归墟’的门……”话没说完,突然往嘴里塞了个东西,脸色瞬间发黑,竟自尽了。
打斗声渐渐平息,寇仲用刀挑开胡商的尸体,啐了一口:“又是这种死士。”徐子陵收剑入鞘,转身拉叶天出来,见他裤脚沾着柴火灰,伸手帮他拍掉,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脚踝,突然皱眉:“怎么这么冰?”
“没事。”叶天晃了晃手里的内核,青光已经暗下去,“这东西能引水结冰。”他想起胡商的话,“归墟的门?那是什么?”
徐子陵沉默片刻,捡起地上的布褂递给叶天:“石之轩一直在找能穿梭世界的通道,或许‘归墟’就是其中之一。”他的伤口又在流血,血珠滴在结冰的地上,竟慢慢融化了一小块冰。
寇仲突然指着胡商的尸体:“看这个。”他从尸体怀里掏出个羊皮卷,展开时,上面画着张地图,终点标着“归墟”,旁边还有行小字——“需青珠内核为钥”。
灶里的火还在烧,羊肉汤的香味混着血腥味飘过来,有点古怪,却让人清醒。叶天握紧掌心的内核,突然觉得这趟路,怕是比想象的还要长。驿站的灯火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却驱不散他心里的寒意——石之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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