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他拖着一个看起来相当沉重、样式古怪的金属装置走了出来。
那装置下面有支架,上面则是一个粗大的、带着许多小孔的圆筒,后面连着一个手摇式的把手和一些齿轮结构。
随后他又拖出来一个大筐,里面装满了一堆核桃大小的木球。
“这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乱风筒’!”黑崎朔也拍了拍那金属装置,有点得意,“看见没,把这些球倒进上面的漏斗,摇动这个把手,”
他示范了一下,齿轮发出咔咔的声响,“里面的机关就会把这些球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角度、毫无规律地射出来!就像山野间的风一样!”
他指着仓库前一片相对空旷的场地:“你们四个,一起上,就在这片地方,给我坚持十分钟,不准被打中一下!要是连这种死板的机器都躲不过那就趁早滚蛋!”
话音未落,根本不给四人任何准备时间,黑崎朔也已经将一大筐木球哗啦啦地倒进了装置上方的漏斗,然后猛地开始摇动手柄!
嗡——咔咔咔——!
机关启动的声音传来。
下一刻——
咻!咻咻咻!咻——!
无数木球从那圆筒的数个小孔中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截然不同的速度暴射而出,速度快慢不一,角度毫无规律可言,瞬间覆盖了四人所在区域!
“哇啊!”
“好快!”
“从左边来了!”
“上面也有!”
四人顿时一阵手忙脚乱,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远比想象中更加密集和难以预测!
善逸惊叫着左右闪避,样子狼狈但总算勉强避开最初几波。
伊之助则试图用刀将球劈开,但球速和角度变幻莫测,劈空反而让自己露出破绽。
炭治郎努力进行闪避格挡,一开始颇为吃力,但渐入佳境。
源翼清眼神一凝,他不去硬抗,而是将感知扩散开来,试图去预判这些木球的轨迹。他的身体随之而动,虽然起初几次也惊险万分,但渐渐变得流畅起来。
黑崎朔也站在场边,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看着场内四人不同的应对方式,时不时发出不满的哼声
“太慢!”
“蠢货!别用眼睛去追!用感觉!”
“挡什么挡!躲开啊!你是石头吗?!”
他的训练,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压迫与变数。
但是这种考验虽然刁钻突然,攻势如狂风暴雨般毫无规律,但对于身经百战、尤其是刚刚经历了与上弦之叁死斗的源翼清四人而言,并非无法应对。
源翼清自不必说,他的实力早已远超普通队员,即便放在历代柱中亦不算弱者,只是当今这一代的柱们实力更为超标而已。
他往往能在木球及身前捕捉到那细微的气流变化,身形如柳絮般随风而动,看似惊险,实则从容地避开了所有攻击。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也都不是刚加入鬼杀队的菜鸟了,虽然各自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但也都有惊无险地撑了下来。
十分钟一到,黑崎朔也猛地停下摇动把手,“乱风筒”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扫了一眼满地狼藉的木球和虽然喘息但并无大碍的四人,尤其是目光在源翼清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眉头挑了挑,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哼,还算凑合。”他嘴上说得勉强,但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满意,“看来基础还像点样子,不至于浪费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黑崎朔也便开始了他对风之呼吸的传授。他的教学方式也如同他的为人,急躁、直接、充满实战性,绝无半点温吞。
他除了讲解风之呼吸的原理和诀窍,更多的是在实战中对练。
“笨蛋!别像个木头一样杵着!”
“快!再快一点!你怎么这么慢?!”
“感觉!用你的皮肤去感觉气流的流动!别光用你那死鱼眼睛看!”
“这都不懂吗?!猪都比你聪明!”(伊之助:“嗯?谁叫我?”)
他的骂声几乎贯穿了整个训练过程,暴躁无比。但偶尔,在看到弟子们有所领悟时,他也会极快地咧嘴笑一下,然后又立刻板起脸继续呵斥。
如果是使用别的呼吸法,源翼清未必就怕了黑崎朔也,但一开始使用完全不熟悉的风之呼吸,他和炭治郎等人一样,被黑崎朔也揍的死去活来。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善逸一把抱住了旁边源翼清的腰,把脸埋在他衣服里,嚎啕大哭起来:
“哇啊啊啊!翼清!我不练了!我真的不练了!怎样都不练了!那个可怕的大叔根本就是想杀了我!风之呼吸什么的根本就是在为难我!呜呜呜……”
善逸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了源翼清的衣服上。
源翼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一愣,拿着饭碗的手僵在半空。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碗,轻轻拍了拍善逸的后背。
看着善逸这副惨状,又想起白天伊之助那同样毫无进展,只知道蛮干的样子,源翼清心里明白,黑崎先生虽然骂得难听,但说的确是事实。
对于其他流派的呼吸法,善逸和伊之助或许是真的没有那份天赋可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源翼清安抚道,“不想练,那就不练了。黑崎先生那边我去说一声就好了。”
源翼清拍打着善逸的后背:“善逸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本来只是我一个人的训练,你们能来陪我,我真的很开心。”
他能做的,也只有尊重同伴的选择,毕竟通往强大的道路,并非只有一条。强行将他们束缚在不适合自己的道路上,反而是一种折磨。
听了源翼清的安慰,善逸顿时心花怒放:“真的吗真的吗?嘿嘿~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去练风之呼吸的哦~”
源翼清无奈地笑了笑,随即目光转向一旁闷头扒饭的伊之助,以及同样鼻青脸肿的炭治郎。
“既然决定不参加风之呼吸的训练了,”源翼清对伊之助和善逸说道,“那附近区域出现的鬼,清剿的任务就得多拜托你们了。也算是另一种实战锻炼。”
对于这种直截了当的杀鬼要求,伊之助立刻来了精神,一把将饭碗跺在桌上,自信满满地嚷嚷起来:“哦!交给我吧!砍鬼我可太擅长了,就让老大保护你们吧!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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