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接住一片雪花,低语:嘘,死人别说话。
丁湘谈一愣:什么?
空中突然炸开尖啸。
银光乍现,弯刀劈开漫天飞雪,每朵雪花都被斩成两半。
丁湘谈刚要说话,死亡的寒意已爬上脊背。闪开!
白家老祖白一海突然暴喝。
丁湘潭眼神骤变,长剑在手中急速翻转。
漫天飞雪随着剑锋狂舞。
真元在剑身上沸腾。
剑光如潮水般倾泻而下,刺目的寒芒让人睁不开眼。
可那柄圆月弯刀却诡异地消失在空气里。
凌厉剑气只斩破一道残影。糟了!
丁湘潭脸色剧变。
他仓促回身出剑,却迟了半步。
这一剑终究落了空。噗——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低头看见自己胸前赫然出现个血窟窿。
滴血未沾的弯刀在空中发出嗡鸣。
丁湘潭怒目圆睁,染血的身躯轰然倒地。
众人神色骤变。
曾宗南眼中怒火翻腾,夹杂着惊惧。
弯刀轻盈地飞回常生掌心。
他淡漠地扫视众人,目光停留在披甲男子身上。都指挥使司的人也来凑热闹?
曹大人有何指教?
曹无畏抱拳笑道:常大人,在下不过来做个和事佬。
不如看在曹某薄面上,大家各退一步?
面子?常生嗤笑,你的面子值几文钱?
白一海厉声道:还等什么!
这小子连丁湘潭都杀了,分明要赶尽杀绝!
曾宗南阴着脸寒声道:常生,你这是自寻死路!
童信拍案而起:曾大人可知 镇武司指挥使是何等罪名?
此刻他终于看透常生的谋划。
这疯子竟以性命为饵,逼对方出手。
曾宗南冷笑:童大人怕是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既然动手,今日在场之人——一个都不能留。
常生随意抹去手上血迹,饶有兴致地挑眉:“曾大人,下官倒要请教——我若死了,你拿什么向朝堂交代?”
曾宗南眼底浮起讥诮:“自然是虚空教妖人作乱,常大人在 时英勇殉职。”
“倒是好借口。”
常生指尖掠过腰间刀柄,笑意忽敛。
断魂刀骤然撕开风雪,暴喝声震碎琼英:“可你们这些蠢材,凭什么认定能取我性命!”
雪幕炸裂间,黑衣身影已逼至眼前。
宋东来长剑陡然出鞘,百道寒芒织成杀阵。
白一海双环破空而至,却在刀光劈斩下轰然弹飞。
瓦片如惊鸟四散,气浪掀得门窗尽裂。
童信早被镇武卫护着退出战圈,院中跪着的官员们亦被拖离险地——这场厮杀没人愿见他们陪葬。昆仑派的正反两仪剑?”
常生格开忽如怒潮忽似烈火的剑势,余光瞥见白一海的铁环携风雷之势压来。
他旋身错步,断魂刀卷起苍茫气劲,却在刀剑相击的瞬间察觉异样。
曹无畏与曾宗南的身影,已悄然消失在回廊尽头。
刀刃横扫,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
金属颤鸣声中,飞环与弯刀同时震开。
青砖院墙轰然倾塌。
白一海五指接住倒飞而回的铜环,指腹摸到环身裂纹时,眼瞳骤缩。
三十步外,常生的皂靴碾碎地面积雪。
他身形消失在原地的刹那,方圆十丈的落雪突然凝滞。
刀风卷起千堆雪。
暴烈的气劲撕开漫天剑幕,零星剑气撞在金光流转的护体罡气上,尽数迸溅成星火。取首级者赏金万两!
曾宗南的怒吼刺破风雪。
廊柱阴影里钻出无数持械身影,这些被朝廷通缉的亡命徒舔着刀刃,瞳孔里闪烁着嗜血的光。
箭簇破空声如蝗群过境。
常生横刀向天,胸腔震动迸发龙吟。
音波荡开的涟漪中,铁箭纷纷炸成齑粉。
冲在最前的十几名匪徒突然栽倒,耳鼻渗出蜿蜒血线。
青石板路上绽放朵朵血莲。
他的刀锋切开人潮,所过之处断肢与雪花共舞。
破罡弩钉在金光屏障上,像撞上礁石的浪花纷纷坠落。宋东来!
白一海嘶吼时扯裂了衣襟,他攥紧出现裂纹的飞环,终于尝到铁锈味的恐惧。
寒锋凛冽,宋东来猛然厉喝,身后剑匣轰然坠地。
匣开五剑现,流光骤起破空袭。
常生身形急退,刀锋与飞剑相击迸出万千火星。铛——
金铁交鸣刺穿耳膜。
罡气激荡间,他悍然突进,刀光如瀑倾泻。
弑神斩!
刀气归一,快若惊雷。
宋东来仓皇飞退,指诀急转。
飞剑回援撞上罡气罩。
血色乍现。
寒风掠过街巷,银色弯刃划破长空,男子足尖轻点刀身刹那提速如电。
残影未消时雪幕骤分。
世界陷入静止。
利刃穿透白一海喉头的闷响格外刺耳。
常生身侧的无定飞环哀鸣坠地,几乎同时,宋东来如山岳倾塌般轰然倒下。
双杀!
曾宗南瞳孔剧烈收缩,连曹无畏都露出诧异神色。曾大人好手段。曹无畏袖中手指捏得发白,竟藏着这等消息。
枢密院密报只说疑似四境......
四境?!曹无畏险些咬碎牙根,若早知如此......
箭在弦上,曾宗南声音沙哑:曹将军,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寒光闪过曹无畏眼角,他摸出怀中的赤铜令箭。
焰火在夜空中炸开猩红图腾。
铁甲洪流自长街两端涌来,三弓床弩的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儿臂粗的弩箭在月光下泛起冷芒。虚空 作乱巡抚行辕。曹无畏剑锋所指,格杀勿论!
暴雨般的破甲箭覆盖全场,常生振刃劈开迎面而来的巨箭,断裂的箭杆带着鲜血贯穿后方人群。
徒手接住三支弩箭反掷,远处床弩炸成燃烧的碎片。
气浪掀飞了整队重甲兵。
曹无畏后背渗出冷汗——这家伙的内力难道没有极限?
弯刀再起。
戮仙式引动天地元气。
风雪中刀光隐现,眨眼已逼至曹无畏面门。
这位边关悍将仓促格挡的刀锋显得如此可笑。
面对宗师级别的强者,只有出动重甲骑兵才能将其围剿。唰!”
一道银亮刀光闪过,鲜血溅起,头颅滚落在地。
常生握紧染血的长刀,步伐沉稳地向前迈步,厉声宣告:“山西布政使曾宗南,都指挥使司指挥同知曹无畏妄图伏击镇武卫,罪当处死!”
“本官乃北皇城总司指挥使,令牌在此!”
“尔等打算让全族陪葬吗?”
“缴械投降者,可免一死!”
屠戮这些普通士兵并无益处。
城中驻守士卒上千,若尽数斩杀,也不过是徒增杀孽。荒谬!”
曾宗南涨红着脸怒吼,“休要听信他的鬼话!”
“此人分明是妖魔幻化,意图祸乱朝廷!”
“曾宗南,你还想拉更多无辜之人下水?”
此刻,童信在镇武卫的护送下缓步走出。本官山西巡抚,官印在此,即刻放下兵器!”
曹无畏毙命,麾下兵卒顷刻间群龙无首。
见四周士兵纷纷停手,曾宗南神色骤变,转身便要逃窜。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一柄森寒断魂刀便抵在了喉间。
曾宗南瞳孔猛缩。
话未出口,咽喉处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常生收刀入鞘。
若留他活口,必被押赴京城受审。
届时难免牵连出某些旧事。
虽无大碍,终归麻烦。
不如让他在此了结,一了百了。
死人,便再无价值。
童信嘴角微抽,欲言又止。
他本有意留下曾宗南性命审问。镇武卫,列阵!”
常生纵身跃上辟邪兽背。
数百镇武卫迅速集结。
童信不由疑惑:“常大人,你这是……”
“灭门。”
轻描淡写的二字如雷霆炸响。
常生冷冷撂下话语。
辟邪化作电光疾驰而去,黑甲铁骑如洪流席卷长街。
……
……
童信呆立原地,哑口无言。
按律法纲常,他该阻止这场杀戮。
这般行径,近乎滥杀。
可目睹先前种种,他心知此人的决定无可撼动。
他会不会连自己都下得了手?
依此人的行事风格,未必做不出来。童信叹了口气,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这注定是个动荡的时辰。
城中的厮杀声从未停歇。
雪越下越急。
檐角积了厚厚的白。
天地俱寂!
万物裹素!
唯独两大世家的门阶上,暗红血迹蜿蜒流淌。
惨叫声刺破了长街。
次日,
大同府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谁都明白,山西的天已经变了。
随着曾宗南势力倾覆,巡抚童信一派必将崛起。
不过童信眼下能掌控的仅有官府体系。
军权方面,他只有名义上的调遣之权。
山西都指挥使正驻守长城未归。
看似简单,实则后续麻烦不断。
单是布政使司衙门就缺了大半官吏,只能破格擢升。
此外还需安抚城中百姓。
不过这都是童信要操心的琐事了。
常生料理完曾宗南,又投入赈灾事务。
连轴转了半月有余,才重返大同府城。
巡抚衙门内,
童信含笑问道:常大人该启程返京了吧?
常生点头:山西事了,该回京复命了。
关于此间诸事,我已具本上奏。
算来常大人抵京时,三法司的裁夺也该下来了。
常生搁下茶盏,对此浑不在意。
横竖不过几个已死之人!
但愿经此一事,京师那些自作聪明之辈能长些记性。
童信深深看了常生一眼:周子义已被我革职流放。
无论出于何种缘由,律法终究是律法。
这点他从不愿变更。
镇武卫,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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