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不再多言,拱手道:童大人珍重。
童信笑道,饮了你给的蟒血,这身子骨倒是硬朗不少。
若非那碗蟒血,他怕是熬不过这个寒冬。常大人,后会有期。
常生转身招呼辟邪,率众镇武卫绝尘而去。
离京时正值十月,归来已是腊月飞雪。
雪落皇城,银装素裹。
街上行人寥寥。
北皇城总司院内,
常生望见那道伫立雪中的身影,略感意外,抱拳行礼:大人!
袁长青默不作声,只以目示意。
常生顺着视线看去。
朱漆大门开启,走出一位华服少年。
常生心头一震,躬身道:臣参见陛下。
苍帝嘴角噙笑,目光幽深:常卿一路劳顿。
职责所在。
闻卿返京,特来一见。
山西赈灾,功不可没。
说吧,要何赏赐?
常生暗自苦笑,纵使开口讨要钱财怕也是徒劳。
此番山西所得,三成已献入宫中。
他肃然道:本不敢有所求,却也不敢辜负圣恩。
但求一观秘库九层。
无欲之臣,非君王所愿。
更何况,他早对秘库九层神往已久。
苍帝垂眸俯视,轻声道:着北司指挥使常生兼领南司,加封正绝世上轻车都尉,擢升定远将军。
常生眼中讶色一闪:谢主隆恩!
苍帝颔首离去。
曹正淳撑伞随行。
转身刹那,余光掠过常生。
待龙辇远去,常生疑惑道:袁大人,这是......
袁长青捋须而笑:陛下专程为你而来。
南司之事无须多虑,暂无人选,由你兼领便是。
可喜可贺。
袁长青负手踏雪而去。
昔 以制常生,今日常生反制于他。
袁长青洒然一笑。
只可惜,陛下算错了一桩事。
望着袁长青的背影,常生忽而轻笑,转身入内。
算来侠客岛之约将近。
重返北司,日子看似重归平静。
除却御史们日日朝堂叱骂,百官皆缄默不语。
这般安宁,能持续几时?
镇武司众人最近格外繁忙,北皇城总司里人人都在连轴转。
大堂内,常生重重搁下毛笔,满脸烦躁。
案头堆积着两个月的公文,光是处理这些文书就耗费了整整三日。
自打北直隶江湖纳入镇武司管辖,各类纷争就层出不穷。
各地呈报的案情和请示雪花般飞来,都需要总司批示定夺。
偏生南皇城总司的事务也落在了他肩上,这些日子还得抽空熟悉南司情况。
敲门声突然响起。
常生头也不抬地应道,笔锋仍在公文上游走。
但鼻尖飘来的胭脂香让他骤然蹙眉——这不是衙役该有的气息。
抬头便见江玉燕提着食盒静立堂中。大人归来多日,玉燕特备了些家常小菜。
不必费心。常生推开密报,总司自有膳房。
女子执拗地摇头:太后嘱咐玉燕照料大人饮食起居,不敢疏忽。
茶盏在案几上叩出轻响,室内气压骤降。你是在用太后压我?
玉燕万万不敢!江玉燕慌忙跪地请罪。
待她战战兢兢起身,常生凝视的目光愈发深沉。
这女子表面恭顺,骨子里却傲得很。
寻常宫婢都自称,偏她一口一个字。
他可不是那个在雨夜里递伞的花无缺。
他并未刻意编排那场 遇险,侠士相救的戏码。
常生的目光滑过她手中提着的食盒,淡淡道:放下吧。
会给你一笔银钱作为补偿,此后你自可随心行事。
此处并非皇城,无须过分拘礼。
玉燕明白。江玉燕微微颔首,将食盒轻置于案几之上。
常生随手揭开食盒,扫了眼其中菜肴,眉梢微扬:瞧着倒有几分模样。
没想到你还精通厨艺。
江玉燕眸中闪过一丝光彩。大人喜欢便是玉燕的福分。
江玉燕的手艺确实出人意料地好。
待常生用完膳食,江玉燕欠身行礼,提着空食盒告退。
她深谙进退之道。
明白何时该出现,何时该隐身。
若长久不露面,只怕会在这位大人心中渐渐淡去。
至于太后的懿旨——
连面都见不上,岂能怪她办事不力。
走出厅堂,江玉燕驻足风雪中,回望檐下灯火。
这些日子她在京城探得不少消息。
一年前这位还只是镇武卫银鹰使,如今已是执掌重兵的镇武司指挥使。追随这般人物,或许也是造化?
轻语间,她唇角忽然漾开三月春风般的笑靥。
宫墙内的纷扰,终究与她再无瓜葛。
南皇城总司衙门,
近日这座官署格外沉寂萧条。
自指挥使何道敬亡故,这把交椅便一直空悬。
几位神龙卫明争暗斗不休,却始终未能决出胜负。
众人原以为朝廷会再派勋贵子弟接任。
谁知常生返京后,一道钧令震动九门——
南皇城总司竟交由常生统辖。
闻此消息,众人既惊且怒,更有难言的颓丧。
那年铁骑踏破南司的景象犹在眼前。
却只能徒叹奈何。
议事厅内,
五位神龙卫默然对坐。
原本六把交椅缺了其一,正是被常生斩落的那位。
彼此相视,苦笑连连。
争来夺去,终究为他人作了嫁衣。诸位,往后...当如何自处?
坐在左首的方脸汉子沉沉叹息。
李宗义在南皇城总司已有多年,资历深厚。就怕这位新来的指挥使直接将我们扫地出门。
一名神龙卫低声叹息。
若由常生接管南皇城总司,他们心服口服。
常生之名,如雷贯耳。
如今的皇城之中,北皇城总司威名远扬,震慑北直隶江湖。
这威望,皆是常生一刀一枪拼杀而来。
然而新旧更替之际,北司已血流成河,南司又岂能幸免?
新官上任,最怕拿下属开刀立威。
正当众人忧心忡忡,一名镇武卫匆忙闯入,急声道:诸位大人,指挥使到了!
众人面色一变。
李宗义长叹一声:走吧,迎接大人。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五人迅速来到大院,只见常生大步而来,气势逼人。
那锐利的目光扫过,恍如猛兽临渊,令人心惊。拜见大人!
众人不敢迟疑,立即单膝跪地。
常生淡淡道:起身。
话音未落,人已迈入大堂。
南皇城总司上下闻讯震动,院外围观者渐多。都坐吧。常生说道。
李宗义拱手:属下站着便好。
常生手指轻叩桌案:你是李宗义?
他早已摸清南司底细。
见李宗义点头,常生环视众人:从今往后,南司只许有一个声音。
断魂刀重重拍在案上。可有异议?
话音虽淡,却不容违逆。
几人相视一眼,齐声跪倒:属下誓死追随大人!
他们心知肚明,别无选择。很好。常生目光锐利,记住你们今日的承诺。
“倘若日后有谁胆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本官不介意让这刀下再添几条性命!”
“近日本官巡视山西,目睹当地镇武卫 ,与地方豪强狼狈为奸,实在令人愤慨。”
“自即日起,南皇城总司须全面清查各州镇武卫,但凡发现渎职无能之辈,一律革除。”
“北司需全力协助南司行动。”
“如有抗命者,格杀勿论!”
在场众人心头俱震,却又不约而同燃起斗志。
对他们而言,最怕的不是事务繁重,而是无所事事。
毕竟唯有建功立业,方能加官进爵。
想当初北司势大,更有常生这等铁血人物坐镇,谁人敢查?
李宗义肃然抱拳:“属下领命!”
常生轻轻颔首,起身离席而去。
自山西之行亲眼目睹镇武卫腐朽现状,他便萌生整顿之意。
如今既执掌南皇城总司大权,正好借机彻底肃清镇武卫上下沉疴。
若要重现镇武卫昔日荣光,基层整顿势在必行。
........
......
常生返回北皇城总司时,唐琦早已在庭中等候。大人,袁大人方才差人送来此物,说是秘库九层的钥匙。”
常生面露喜色,立即接过那枚奇异令牌。苦等多时,终得此物。”
这枚镌刻真龙与鱼龙的双面令牌殊为独特。
此令本为一对,其一归镇武卫保管,另一则由天子亲自执掌。
足见秘库九层何其重要。
常生入内取出盖有指挥使印信的公文:“即刻将此令发往各省府镇武卫。”
“即日起,各府镇武司须遴选精锐进京。”
“凡通过选拔者,官升一级,赏银千两。”
“是否应选全凭自愿,各地不得阻拦!”
唐琦闻言略显迟疑。大人,如此恐无足够职缺安置。”
镇武卫历来编制严苛。
即便现有部分空缺,亦难容纳众多入选者。
除非仅授虚衔。
常生淡然一笑:“已命南司彻查各地,届时自然腾出诸多职位。”
“这些精锐经选拔后,将外放各州任职。”
“更何况,本官正欲扩充京师各镇武司编制。”
按例一名神龙卫统辖十位金蛟使,然扩编之事并非不可为。
皇城总司内珍宝堆积如山。
择优选用,留于京城任职。
这实际上与科考并无二致。
入选者终将成为他的嫡系。
借此便可掌控天下镇武卫。
日后谁还敢对他不敬?
秘库深处,
常生满怀期待地走向地下宝库。
途经第七层时,忽觉隐晦的宗师气息。突破了?常生略感诧异。
不禁心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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