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越野车没有驶向市区，而是一路向西，开进了连绵的群山之中。
这里是京城西郊的军事禁区，地图上的一片空白。
道路两旁的岗哨，越来越密集。
从三步一岗，到荷枪实弹的士兵，再到隐藏在暗处的重火力点。
这里的防御等级，甚至比“坚盾”计划的指挥中心，还要高。
车子在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脚下，停了下来。
山壁上，是一扇厚重的，足以抵抗核弹攻击的合金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深邃的，通往山体内部的隧道。
隧道两侧，是冰冷的金属墙壁，每隔十米，就有一名全副武装的警卫。
这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里，就是507研究所。”
龙老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它的前身，是冷战时期修建的，一个大型地下防核工事。后来，被改造成了专门收容和研究，那些被高维信息污染的‘病人’的地方。”
“在‘坚盾’计划内部，这里被称为‘疯人院’。”
车子驶入隧道，在经过了数道关卡和身份验证后，最终，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车站般的中央大厅。
大厅里，灯火通明。
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步履匆匆。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麻木和疲惫。
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看起来像是研究所负责人的中年男人，早已在此等候。
看到龙老下车，他连忙迎了上来。
“龙老，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带个人过来。”龙老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陈珂，“他叫陈珂，从今天起，他拥有50-7所的最高通行权限，‘阿尔法’级。”
“阿尔法级？！”
负责人大吃一惊，他看向陈珂的眼神，瞬间变了。
“阿尔法”级权限，意味着可以在507所的任何区域，自由通行，查阅任何资料，甚至，可以要求调动研究所的所有资源。
这个权限，整个507所，包括他这个所长在内，都没有。
只有龙老本人，才拥有。
现在，龙老竟然把这个权限，给了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是，龙老，我明白了。”
负责人虽然心里震惊，但表面上，不敢有任何质疑。
“陈珂同志，我是这里的所长，我叫王宪。以后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找我。”王宪对陈珂的态度，变得极为恭敬。
“王所长，客气了。”陈珂点了点头，“我想见南宫志教授。”
听到“南宫志”这个名字，王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陈珂同志，这个……南宫教授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已经被列为‘极度危险’的S级隔离对象，很久没有和外界接触了。我们建议，最好不要……”
“带他去。”
龙老打断了王宪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是。”王宪不敢再多说，只好点了点头，“陈珂同志，请跟我来。不过，按照规定，进入S级隔离区，需要穿戴最高等级的生物防护服。”
“不用了。”陈珂摇了摇头，“我不需要。”
他的“虚空神体”，免疫一切精神污染和能量侵蚀。
这种防护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王宪愣了一下，看向龙老。
龙老对他点了点头。
王宪只好带着陈珂，走向大厅深处的一部专用电梯。
吴惊和高健，则被留在了大厅。
“龙老，让陈珂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吴惊有些担心地问道，“507所的S级隔离区，我听说，那里的精神污染，已经浓烈到，可以影响现实物质的程度了。”
“是啊龙老，陈珂兄弟虽然厉害，但毕竟年轻……”高健也附和道。
“让他去吧。”龙老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眼神深邃，“我相信他。而且，有些路，只能他自己走。”
……
电梯，正在飞速下降。
显示屏上的数字，从-1，飞快地跳动到-10，-20……
最终，停在了“-33”。
地下三十三层。
“叮——”
电梯门打开。
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某种腐败气味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狭长的，由白色合金构成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由超高强度钢化玻璃构成的，全封闭的隔离病房。
这里，就是S级隔离区。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自己和王宪的脚步声。
陈珂的目光，扫过两侧的病房。
大部分病房里，都是空的。
少数几个有人的，里面的景象，也让人不寒而栗。
有的“病人”，正用头，一遍又一遍地，疯狂撞击着玻璃墙，鲜血流了满脸，却浑然不觉。
有的，则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嘴里念念有词，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还有的，则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做出各种惊恐或狂喜的表情，仿佛在与另一个看不见的世界，进行着交流。
他们的身体，虽然还维持着人形。
但他们的精神，早已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里的病人，都是曾经接触过‘神级’或‘灭世级’收容物，或者被高浓度虚空能量，直接冲击过大脑的人。”
王宪在一旁，小声地解释道。
“他们的思维，已经和某些高维存在，产生了‘链接’。在他们眼中，我们这个世界，才是虚假的，不正常的。”
陈珂的脚步，没有停。
他的“虚空神体”，让他对周围浓郁的精神污染，毫无感觉。
这些足以让普通人瞬间发疯的呓语和幻象，在他听来，和普通的噪音，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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