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酥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但她没有直接甩开周芊芊的手,而是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红着眼睛质问周芊芊。
“周芊芊……”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仿佛是失望到了极点,“你知不知道曹癞子是什么人啊?”
周芊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
剧本不对啊。
她预想中,南酥要么冷漠地甩开她,那样她就可以顺势哭诉南酥薄情寡义;要么南酥会心软,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被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打动,然后主动问她需要什么帮助。
可南酥这红着眼睛、一副痛心疾首质问她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酥酥,我……”周芊芊下意识想按照原计划装可怜。
“你怎么能嫁给他?!”南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打断了周芊芊的话。
她甚至反手用力握住了周芊芊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周芊芊都感觉到了疼。
“曹癞子!大队里谁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三十好几了还打着光棍,连个正经媒人都不愿意上门!”南酥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愤怒,“你嫁给他?你疯了吗周芊芊?!”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就是啊,曹癞子那德行……”
“周知青咋想的?”
“还能咋想,搞破鞋搞到一块儿了呗,不嫁能咋办?”
那些议论像针一样扎进周芊芊的耳朵里,她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南酥却仿佛没听见,继续红着眼睛,情绪激动地追问:“难道你不想回城了吗?你的前程,你的未来,你都不要了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是在质问,又仿佛是在悲鸣。
“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周芊芊原本是想装可怜,在南酥这里获得一波怜惜,最好能从南酥那里弄些东西,哪怕没有东西,给钱也行啊!
毕竟,南酥之前可是从她那里“弄”走了五十块钱呢!
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怎么把那五十块钱再“要”回来。
可南酥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笑话她吗?
是在嘲讽她嫁给曹癞子吗?
周芊芊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愤怒和不甘。
她觉得自己被南酥揭开了伤疤,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滚落,楚楚可怜的样子,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酥酥……你以为我愿意吗?”
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
“那天……那天你又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啊!”
她紧紧抓着南酥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当时都吓傻了,医生又说……又说要报警……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名声比命还重要啊!”
“要是不嫁给曹癞子,我就会被当成搞破鞋的!会被抓去吃花生米的!酥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死死盯着南酥,语气里充满了哀求和控诉:“那时候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帮我?如果你在,如果你肯帮我说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现在我已经这样了,我已经嫁给他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周芊芊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握着南酥的手用力摇晃,“酥酥,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哭得情真意切,凄惨无比。
若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南酥,看到周芊芊哭成这样,恐怕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要什么给什么了。
周围的议论声也小了一些,有些人脸上露出了些许同情。
毕竟,一个年轻女知青,遇到那种事,好像……也挺可怜的?
南酥静静地看着周芊芊表演。
看着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着她那副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的委屈模样。
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发冷,还有一股压不住的恶心。
演得真好。
如果不是早就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她的算计和背叛,南酥恐怕又要被她骗过去了。
南酥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和沉重。
她摇了摇头,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芊芊,”南酥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不是我不想帮你。”
南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周芊芊的钳制中抽了出来,脸上露出了极为为难和沉痛的表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芊芊,不是我不帮你……”
她摇了摇头,那样子看起来比周芊芊还要痛苦。
“如果,你当时没有承认和曹癞子搞对象,如果你没有和他去领那张结婚证,我或许……或许还能去求求我爸,想想办法。”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南酥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和惋惜。
“结婚证……那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芊芊,我总不能……总不能去跟国家作对吧?”
说完,她像是于心不忍一般,又伸出手,反过来握住了周芊芊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事已至此,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既然已经结婚了,就……就好好跟曹癞子过日子吧。”
“男人嘛,可能……可能成了家,就懂事了,就……就有责任感了呢?”
南酥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那叫一个“无可奈何”。
周围的人听了,也纷纷点头。
“南知青说得在理啊。”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领证了,还能咋的?”
“南知青说得没错,她总不能去跟国家对着干吧?”
周芊芊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南酥,那双含着泪的眼睛里,委屈和柔弱瞬间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震惊和淬了毒一般的恨意。
好好过日子?
跟曹癞子那个恶心透顶的癞蛤蟆好好过日子?!
南酥这是在变相咒她死吗?!
她费尽心机演了这么一出苦情戏,不是为了听南酥说这些屁话的!
她是要南酥心疼她,怜惜她,像以前一样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护着,然后源源不断地从南酥这里得到好处!
可现在,南酥居然劝她认命?
“南酥,”周芊芊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淬毒般的寒意,“你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了?”
她死死盯着南酥,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南酥千刀万剐。
“你是不是就等着看我笑话?看着我掉进泥坑里,你心里特别痛快,是不是?!”
南酥迎上她充满恨意的目光,脸上那层痛心疾首的伪装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
她甚至轻轻摊了摊手,动作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无辜。
“芊芊,你这话说的,”南酥的语气甚至有点委屈,“我倒是想管,可我能管吗?”
她微微歪头,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疑惑表情:“除非……你能和曹癞子离婚?”
离婚?!
周芊芊听到这两个字,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她要是能离婚,她还用得着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这个贱人吗?!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让曹癞子死。
弄死曹癞子对她来说,并不算难事。
但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更重要的是,她要利用这件事,重新拿捏住南酥!
只要南酥对她心存愧疚,只要她们能回到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她就能继续从南酥身上榨取价值!
周芊芊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偏偏南酥这个蠢货,今天像是换了个脑子,完全不按她的剧本走!
这让周芊芊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心中的恨意和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死死地瞪着南酥,那眼神像是要将南酥生吞活剥了一般。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想好下一句该怎么说,一个猥琐又油腻的声音就从旁边响了起来。
“离什么婚?哪个狗娘养的在背后嚼舌根,想让我媳妇儿跟我离婚?!”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就跟鬼一样从旁边窜了出来。
不是曹癞子又是谁?!
只见他一把将周芊芊粗鲁地拽到自己身后护着,然后抬起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一双浑浊的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南酥。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
曹癞子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南酥的鼻子上,嘴里喷着唾沫星子,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我跟芊芊才刚结婚,你就跑出来挑拨离间,撺掇她跟我离婚?你是不是看不得我们好?!”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周围的知青和社员们都皱起了眉头,露出厌恶的神色,但碍于曹癞子那混不吝的德行,一时没人敢上前。
南酥的脸色,在曹癞子出现的那一刻,就彻底冷了下来。
苍白,冰冷。
只要看到曹癞子那张令人作呕的脸,那天在山上被他压在地上时,那冰冷的触感、窒息的恐惧、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恶心感,就会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胃里一阵翻腾。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指微微蜷缩。
曹癞子见她后退,更加得意,Y笑一声,目光像黏腻的舌头,在南酥脸上身上舔过。
他对着南酥露出了一个黄板牙,嘿嘿地Y笑了一声。
“南知青,上次……”
话没说完。
一道黑影,快得如同鬼魅,裹挟着凌厉的风声,从南酥侧后方猛地窜出!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
“啊——!”
曹癞子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力狠狠地撞在了胸口,整个人就像是个破麻袋一样,瞬间腾空而起!
他飞了起来!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子里闪过了一瞬间。
下一秒,他就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重重地摔在了几米开外的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激起了一片尘土。
剧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曹癞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疼得他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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