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酥刚忍不住想对曹癞子动手,就见曹癞子“啾”的一下飞起来了。
像个被踹飞的破麻袋,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然后“砰”一声重重砸在几米外的泥地上,激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南酥甚至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她眨了眨眼,缓缓转过头。
陆一鸣就站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他将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线条绷得紧紧的,青筋隐约可见。
他的脸黑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冷得像淬了冰,死死盯着地上蜷缩的曹癞子,眼神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那是一种南酥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近乎野兽般的凶狠——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去,把曹癞子撕碎。
但当他转过头看向南酥时,那眼神里的戾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紧张和担忧。
“有没有事儿?”
“他碰到你没有?”
陆一鸣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紧绷的沙哑。
他上下打量着南酥,像是在确认什么珍贵的瓷器有没有磕着碰着。
那眼神太专注,太认真。
南酥心里那点因为曹癞子而翻涌上来的恶心和恐惧,忽然就被这眼神冲淡了。
她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眼里的冰冷散去,漾开了一丝笑意。
“我没事。”
她摇了摇头,然后用下巴朝着地上哼哼唧唧的曹癞子努了努嘴。
“有事儿的,应该是他吧。”
陆一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神再次变得冰冷刺骨。
他冷哼一声,那声音,比这北方的秋风还要凉上三分。
周围看热闹的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但没人觉得意外。
真的,一点儿都不意外。
甚至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意料之内。
“哎哟喂,这一脚踹得……”
“陆家这小子,还是这么虎啊。”
“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儿不带含糊的。”
人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但没人上前,也没人指责。
大家就这么看着,眼神里甚至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这时,好事儿的王婶子挤到前面,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我说鸣娃子啊,你这脾气咋回事儿?”
王婶子嗓门大,一开口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你不是当过兵吗?部队里不是讲究纪律吗?咋这脾气,没收敛,还更暴躁了呢?”
她这话说得,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调侃。
周围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就是啊,还以为当兵能磨磨性子呢。”
“看来是白当了。”
陆一鸣没理他们。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盯着地上的曹癞子,眼神冷得像刀子。
另一个刘婶子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接话。
“王婶子你这话说的,当过兵,打人不就更顺手了嘛!”
刘婶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你想啊,部队里天天训练,那身手,那力气,能跟咱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一样吗?”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
“哎哟,说起这个,你们还记不记得鸣娃子当年拆他大伯家的事儿?”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
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
“记得记得!咋能不记得!”
“那家伙,拆得那叫一个毫无章法!”
“对对对,拎着根棍子就冲进去了,见啥砸啥,跟疯了一样!”
“那要是搁到现在……”
刘婶子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睛往玉米地那边瞟了一眼。
“还不得直接给陆守信家给平了?”
“哈哈哈——”
人群里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自从陆一鸣退伍回村后,陆大伯一家就跟鹌鹑一样,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平时上工都躲着人走,生怕被人注意到。
这会儿突然被点名,玉米地里瞬间传来一阵慌乱的窸窣声。
然后就看到几个身影慌慌张张地钻进玉米地里。
那背影,狼狈得像是被狗撵了一样。
“哟,跑了?”
“跑得还挺快。”
“可不嘛,再不跑,等着鸣娃子,再拆一次?”
众人看着陆大伯一家灰溜溜逃跑的背影,都不屑地轻嗤一声。
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吴婶子这时候也挤了过来,她是个爱说爱笑的,这会儿更是来了劲儿。
“刘婶子,你说毫无章法,我可不同意啊。”
吴婶子故意板着脸,一副要较真的样子。
“大家伙是不是都忘了,鸣娃子退伍回来那一天,干的那件事儿了?”
她顿了顿,眼睛扫了一圈,见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才慢悠悠地开口。
“那家伙,直接上了陆守信家的房顶。”
吴婶子做了个掀的动作。
“直接把他家的房顶给掀了!”
“哈哈哈——”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那天可热闹了,陆守信一家子站在院子里,眼睁睁看着房顶没了,那脸色,跟吃了屎一样!”
“房顶没了,那可是比拆了房子还损啊!”
“就是,房子拆了还能再盖,房顶没了,下雨天咋办?睡露天啊?”
“鸣娃子,那可是蔫坏蔫坏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
“啧啧,”南酥也听到热血沸腾,用手肘碰了下陆一鸣的胳膊,“婶子们说的都是真的吧,你大伯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你非得掀了他家的房顶不可?”
南酥听说过陆一鸣和他大伯家的关系不好,但不知道关系这么不好。
“哼,他们趁我哥不在家,跟我耍手段,绑我嫁给傻子。”陆芸脸色很难看,想起当时的场景,她就恨不得咬死大伯一家。
“芸姐,不怕,以后我保护你。”南酥心疼的握住陆芸的手,真没想到,陆芸居然差点儿被自己亲大伯给卖了。
这陆大伯一家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要是她当时在场,掀他家房顶都是轻的。
“哼,掀他家房顶,那也是看着他是我们大伯的份上,要不是他是我们大伯,我直接给他家推平了。”陆一鸣冷飕飕地瞥了一眼陆大伯一家逃跑的方向。
周芊芊听着众人的议论,还有南酥和陆家兄妹的对话,一张脸白得吓人。
她本来是想做做样子的。
曹癞子再怎么恶心,现在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陆一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脚把他踹飞,她作为“妻子”,怎么也得站出来说两句,斥责陆一鸣下脚太狠,博一波同情。
可听到村里这些大婶们说的话……
周芊芊的手脚冰凉。
陆一鸣,这他妈是个疯子吧?!
她之前只知道陆一鸣当过兵,身手好,脾气硬。
但她没想到,这人居然疯到这种程度——连自己亲大伯家的房子都敢拆,房顶都敢掀!
这要是惹毛了他……
周芊芊打了个寒颤。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敢跳出去指责陆一鸣一句,这个疯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也像曹癞子一样踹飞出去!
她可不想挨打!
周芊芊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不行!
这口气她咽不下!
南酥这个贱人有陆一鸣护着,她暂时动不了。
但是……她有的是办法!
周芊芊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算计。
她气得跺了跺脚,脸上瞬间又换上了那副柔弱又担忧的表情,不情不愿地挪到曹癞子身边。
地上,曹癞子疼得满地打滚,嘴里哼哼唧唧地呻吟着,像一只被踩烂了的蛤蟆。
他当然知道是陆一鸣踹的他。
那一脚,他感觉自己的胸骨都裂了!
可是,他敢跟陆一鸣叫板吗?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当年陆一鸣还是个半大少年的时候,就敢拎着菜刀追着他大伯砍,如今从部队里回来,那身煞气,隔着八丈远都能把他吓尿!
他只能自认倒霉。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癞子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周芊芊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关切和心疼。
曹癞子抬起头,就看到周芊芊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俏脸。
他浑身的剧痛,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减轻了不少。
美人恩,果然是最好的止痛药。
曹癞子心里舒坦了,哼唧声也小了些,顺势就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周芊芊身上,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疼……快疼死我了……”
他有气无力地哼哼着,“芊芊……你……你快送我回家……”
周芊芊强忍着想要把他一脚踹开的恶心感,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行,等回去我给你看看伤,上点药。”
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让她丢尽了脸面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她得趁热打铁,好好地“安慰安慰”曹癞子,再给他画几个大饼,让他这条蠢狗,继续去咬南酥!
这次,必须给南酥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曹癞子点了点头。
他现在确实需要回家躺着。
这一脚踹得太狠了,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
“走,回家。”
“好,好,我扶你,我们这就回家。”
周芊芊柔声应着,搀扶着几乎挂在她身上的曹癞子,一瘸一拐地朝着村里走去。
两人狼狈为奸的身影,在众人鄙夷又看好戏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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