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古怪魔药材料混合的气味,墙壁上浸泡着不明生物器官的玻璃罐在烛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
此刻,这间本就阴森的办公室里,更添了几分凄风苦雨。
德拉科·马尔福一瘸一拐地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克拉布、高尔,以及另外几个鼻青脸肿、袍子沾满灰尘的高年级斯莱特林。
他们活像一群被拔了毛的公鸡,垂头丧气,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愤懑。
“院长!”马尔福带着哭腔,抢先开口,声音因为激动(和膝盖的疼痛)而有些变调,
“您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个拉文克劳的刘备!他……他擅闯我们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人!您看他把我们打的!”
他指着自己依旧发麻的膝盖,又指了指身后那群难兄难弟。
“他还用他那把破剑把我们的茶几给劈了!”另一个学生补充道,声音里充满了心痛(那茶几挺贵的)。
“简直是无法无天!野蛮!粗鲁!”马尔福总结陈词,期待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后,如同黑色蝙蝠般沉默的斯内普。
斯内普缓缓抬起头,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如同冰冷的深潭,缓缓扫过眼前这群狼狈不堪的学生。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敲在马尔福等人的心尖上。
办公室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斯内普才用他那特有的、滑腻而缓慢的嗓音开口,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让我来梳理一下。”他微微前倾身体,烛光在他油腻的黑发上跳跃,
“一个来自拉文克劳的……三年级生。独自一人。闯进了我们‘高贵’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然后……”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这群挂彩的学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单挑了你们……在场的所有高年级?并且,在你们拥有魔杖,而他似乎并未使用任何魔法的情况下,把你们打成了这副……尊容?”
马尔福等人的脸瞬间涨红了,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斯内普发出一声极轻的、仿佛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冷笑:
“也许……我该考虑给刘备先生颁发一个‘为霍格沃茨清除冗余噪音及提升实战教学水平特殊贡献奖’?”
“教授!”马尔福急了,“是他先动的手!他还侮辱我们斯莱特林!”
“哦?”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他是如何侮辱的?重复给我听听。”
马尔福卡壳了,他难道要重复刘备说他们“与禽兽何异”、“毫无廉耻”的话吗?那不等于自己骂自己?
看着这群学生哑口无言的样子,斯内普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他靠回椅背,用更加冰冷的语气说道:
“如果你们能把在门厅里拍乌姆里奇马屁、对离任教授落井下石的那点机灵和精力,用在练习铁甲咒、昏迷咒或者其他任何有用的防御性魔咒上……”
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每个人的脸,
“那么今晚,你们就不至于像一群被巨怪冲散了队的地精一样,躺在这里向我展示你们无能的伤痕和……丢人现眼。”
这番话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扎得马尔福等人体无完肤,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现在,”斯内普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群苍蝇,
“滚出我的办公室。回去好好反省,并且——我希望明天在魔药课上,能看到你们把这份‘委屈’转化为处理鼻涕虫的‘精准’和‘效率’。如果做不到……”
他没有说完,但那双眼睛里威胁的意味已经足够明显。
马尔福等人如蒙大赦(或者说无地自容),互相搀扶着,灰溜溜地逃离了地窖。
他们原本指望院长能替他们出头,狠狠惩罚刘备,没想到反而被院长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遍,外加一顿精神鞭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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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霍格沃茨地窖的“师生情深”相比,魔法部地下深处的临时关押室则显得更加冰冷和压抑。
莱姆斯·卢平坐在硬板床上,望着铁窗外那一点点可怜的、来自魔法部走廊的灯光,神色平静,但内心并不轻松。
他知道,作为被公开身份的狼人,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就在这时,关押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让卢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吉德罗·洛哈特。
他穿着一身骚包至极的紫罗兰色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仿佛经过精密计算的灿烂笑容。他身后跟着面色阴沉的小埃弗里。
“啊!莱姆斯·卢平!”
洛哈特用一种夸张的、仿佛在舞台上念台词的语调开口,大步走了进来,还自顾自地掸了掸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在这种……嗯……简陋的环境下见到你,真是令人遗憾。”
卢平皱起了眉头,警惕地看着他:“洛哈特?你来做什么?” 他可不认为这个虚荣的草包是来探望老同事的。
洛哈特(或者说,控制着他的汤姆·里德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参观一样在狭小的关押室里踱了两步,然后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说道:
“卢平先生,我代表一位……嗯……极具远见和力量的大人前来。他对你的才能非常欣赏。”
卢平的心猛地一沉。他大概猜到是谁了。
洛哈特继续用他那经过伪装的、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道:
“邓布利多能给你什么?隐藏的身份?担惊受怕的生活?还有周围那些愚昧的、充满偏意的目光?加入我们,你能获得远比邓布利多多得多的东西。力量、尊重、以及……真正的自由。”
卢平看着眼前这个顶着洛哈特脸皮的家伙,听着他那蛊惑人心的话语,只觉得一阵荒谬和恶心。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哦?比如呢?每月一次的、免费的狂犬病疫苗接种券?还是你们内部特供的、带骨头的生肉套餐?”
这尖锐的嘲讽让洛哈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他身后的小埃弗里更是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洛哈特(汤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属于洛哈特的、冰冷而锐利的光芒:
“我们可以解决你的……狼人问题。真正的,一劳永逸的解决。让你不再受制于月圆,让你拥有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
这个条件,对于任何一个狼人来说,都几乎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卢平沉默了。
他看着洛哈特,仿佛要透过那张虚伪的皮囊,看到背后那个阴险的灵魂。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绝:
“有些‘问题’,洛哈特,或者…… whatever you are,” 他平静地说,
“恰恰是我不想,也不愿意去‘解决’的。它是我的一部分,它提醒着我我是谁,我经历过什么,以及……我选择站在哪一边。”
招揽,彻底失败。
洛哈特(汤姆)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
他深深地看了卢平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会后悔的”。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带着小埃弗里离开了关押室。
在门口,他对守卫吩咐道,声音恢复了洛哈特那种华丽的腔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给这位‘坚持己见’的卢平先生,换一间……嗯……能看得见月亮的牢房。让他好好欣赏一下,他如此珍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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