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的清晨总带着柏叶的清苦。我蹲在菜畦边松土,指尖刚碰到湿润的泥土,就摸到个圆滚滚的东西——是青璃上次种的聚魂果种子,已经冒出了嫩白的芽尖,像个怯生生的小脑袋。
“阿澈!有你的信!”赵二郎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手里举着个黑色的信封,信封上印着魔界的影纹,“是墨风叔公寄来的,还有孟婆托人带的忘忧草!”
我放下锄头接过来,信封里装着墨风叔公的信纸,字迹遒劲:“影纹部的聚魂谷长势正好,林伯时常提起你,说等你有空,要教你影纹阵的新口诀。另附魔界新采的玄铁茶,煮着喝能安神。”信纸底下压着个小布包,里面是深褐色的茶叶,还带着股岩石的清冽。
孟婆托人带的忘忧草装在竹篮里,叶子鲜绿,还沾着鬼界的晨露。阿凝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草就笑了:“孟婆说这是新摘的,煮茶比上次的更清甜,还能泡在洗澡水里,解乏。”
青璃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妖界的“映花盏”——盏身是淡紫色的,刻着缠枝花纹,“我昨天从妖界带的,用它泡忘忧草茶,能留住花香。”
我们正忙着摆弄这些东西,我怀里的时光碎片突然发烫,淡银色的光透过布囊渗出来,像颗小小的星星。“怎么了?”阿凝最先注意到,伸手碰了碰碎片,“碎片在响,是不是还有残留的时光残影?”
我掏出碎片,它正微微震颤,光朝着镇西的方向晃。青璃的寻踪藤也跟着动了,银色的藤尖指向同一个方向:“有残影!就在镇西的老磨坊附近,气息很弱,像是个老人的念想。”
赵二郎立刻扛起腰刀:“走!去看看!上次解决大危机,这次肯定是小麻烦,我保管能帮上忙!”
我们四个往镇西走,路上遇到卖早点的张婶,她笑着递来两个热乎的肉包:“阿澈,去磨坊那边啊?王爷爷今早还在磨坊门口坐着呢,说想他老伴了。”
王爷爷是镇上的老人,老伴三年前走了,平时总在磨坊门口的石凳上坐着,手里攥着个旧手帕,说是老伴织的。我们走到磨坊时,果然看到他坐在石凳上,眼神空茫地看着磨坊的木门,门旁的老墙上,还贴着他和老伴的旧照片。
时光碎片的光更亮了,周围的空气里慢慢飘起透明的残影——是年轻时的王爷爷和他老伴,两人站在磨坊里,王爷爷推着磨盘,老伴在旁边筛面粉,笑声清亮。残影很淡,像随时会散掉。
“是王爷爷的念想形成的残影。”阿凝轻声说,“他肯定有没完成的遗憾,才会让时光碎片有反应。”
赵二郎走过去,蹲在王爷爷身边,声音放得很轻:“王爷爷,您是不是想奶奶了?”
王爷爷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她走的那年,我去镇上买她爱吃的桂花糕,回来时她就不在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也没给她吃上糕。”
青璃的眼眶红了,拉了拉我的袖子:“我们能不能帮他?让残影里的奶奶吃上糕?”
我握着时光碎片,心里有了主意。左手的封界纹轻轻发亮,右手的噬魂丝缠上碎片,淡银色的光慢慢扩散开来,将残影笼罩住。“我试试用碎片稳住残影,你们去找桂花糕。”
赵二郎立刻往镇上的糕点铺跑,阿凝留在磨坊旁陪着王爷爷,青璃则去采了些野花,插在磨坊的窗台上——是王奶奶生前喜欢的野菊。
没过多久,赵二郎拿着块桂花糕跑回来,糕还冒着热气,甜香飘满了小院。我接过糕,慢慢递到残影里王奶奶的手里,她接过糕,笑着咬了一口,对王爷爷说:“真甜,谢谢你啊。”
残影里的王爷爷也笑了,伸手握住老伴的手。随着桂花糕被吃完,残影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银光,飘进了时光碎片里。王爷爷看着眼前的景象,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说:“她吃到了,吃到就好。”
我们陪着王爷爷坐了会儿,直到他心情平复,才回青云观。路上,时光碎片的光慢慢暗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原来时光碎片不仅能提醒危险,还能帮人弥补遗憾啊。”青璃摸着碎片,眼里满是温柔。
阿凝点点头:“时光不是只有混乱和危险,还有很多温柔的念想。我们守护时间线,不只是为了六界和平,也是为了这些小小的、温暖的遗憾能被弥补。”
回到青云观时,夕阳已经西斜。我把时光碎片放在师父的牌位旁,旁边摆着墨风叔公的玄铁茶和孟婆的忘忧草。赵二郎去厨房煮茶,青璃帮着我整理菜畦,阿凝则坐在柏树下看书,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像首温柔的歌。
茶煮好时,琥珀色的茶汤在映花盏里泛着光,飘着忘忧草的清香。我们四个坐在石凳上,慢慢喝着茶,聊着镇上的趣事,聊着魔界的聚魂谷,聊着鬼界的新桃花。
“阿澈,你说以后还会有时光碎片提醒我们吗?”赵二郎喝了口茶,问道。
我看着院角的老槐树,新叶在夕阳下泛着光:“会吧。但不管是危险还是温柔的念想,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解决。”
青璃笑着点头,把一块聚魂果干递到我嘴里:“对!以后不管去哪,我们都一起去!”
阿凝也笑了,渡魂铃轻轻晃了晃:“我永远在你们身边。”
夕阳落下,暮色笼罩着青云观。菜畦里的聚魂果芽尖还在,柏树下的茶盏还温着,师父的牌位前,时光碎片泛着淡淡的光。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守护——不只是六界的和平,还有身边人的笑容,还有这些小小的、温暖的日常。
作为半魔半仙的破界者,我的冒险还在继续,但这一次,我不再只想着对抗危险,更想着守护这些温柔的时光。因为我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打败多少反派,而是能留住身边的温暖,能让那些小小的遗憾,都有被弥补的机会。
夜风轻轻吹过,老槐树的叶子轻轻晃动,像是在为我们祝福。新的故事,还在继续。
喜欢半魔半仙的破界者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半魔半仙的破界者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