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环球金融中心顶层观景台。
陈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织的人流。他手中的装置发出低沉的嗡鸣，彩色矿物质在特制容器中旋转，散发出诡异的光晕。
“还有三分钟。”他对着衣领处的通讯器说道，“频率校准完毕，覆盖半径五百米，足以让上千人同时‘觉醒’。”
通讯器里传来经过处理的电子音：“确认‘播种者’就位。新纪元即将开启。”
就在陈远准备启动装置的瞬间，观景台的门被猛地撞开。陆琛举枪冲入：“放下装置，陈远！”
陈远缓缓转身，脸上带着近乎虔诚的光芒：“陆警官，你们来得太晚了。这是进化必经的一步，为什么要阻止呢？”
“用无辜市民做实验，这就是你说的进化？”沈清音紧随其后进入观景台。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发光装置上，瞬间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危险——那不仅是记忆的种子，更像是某种意识的病毒。
“无辜？”陈远轻笑，“在进化的道路上，没有人是无辜的。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容器，只是需要合适的‘种子’来唤醒。”
陆琛步步逼近：“你所谓的‘种子’，到底是什么？”
“是智慧，陆警官。来自远古的智慧。”陈远的眼神变得狂热，“我们不是在植入记忆，而是在唤醒每个人体内沉睡的古老基因。就像……”他顿了顿，“就像沈警官的通灵能力，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那是远古血脉的觉醒！”
沈清音心头一震。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能力可能与所谓的“远古智慧”有关。
“别被他蛊惑！”陆琛厉声道，“放下装置，这是最后警告！”
陈远遗憾地摇头：“既然如此，就让你们亲眼见证——”
他猛地按下启动键！装置发出刺目的光芒，矿物质粉末开始剧烈震动。但预想中的能量爆发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装置发出的错误提示音。
“怎么回事？”陈远错愕地检查装置。
“你的技术员李志明，在死前还留了一手。”陆琛冷静地说，“他偷偷修改了核心代码，需要双重验证才能启动。”
原来，在审讯期间，李志明暗中留下了这个后手——他早已对组织的疯狂产生怀疑。
陈远脸色骤变，突然从怀中掏出匕首冲向沈清音：“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你的血液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陆琛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精准击中陈远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几乎同时，沈清音注意到装置上的指示灯开始不规则闪烁。她猛地意识到什么：“他在拖延时间！这不是主装置，是障眼法！”
她集中精神感知，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幅画面——五个相同的装置被安置在市中心不同位置，即将同时启动！
“是声东击西！”陆琛立即接通指挥中心，“阿Ken，立即扫描市中心区域，寻找相同能量特征的装置！至少还有四个！”
三分钟后，定位信息传来：世纪广场、地铁枢纽、购物中心、医院门诊楼……五个点恰好形成一个五边形，将市中心最繁华的区域包围其中。
“来不及了。”陈远捂着手腕，癫狂地大笑，“新纪元即将到来！你们阻止不了的！”
沈清音突然上前，双手握住那个发光装置。陆琛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刺目的白光从她指缝间迸发，将她整个人笼罩！
“清音！”
在光芒中，沈清音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那不是简单的记忆传输，而是一个精密的意识编码程序。所谓的“种子”，实际上是一种意识框架，它会在接收者大脑中构建出特定的人格模板。
更可怕的是，她在程序深处感知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属于“血色弥撒”案主犯的疯狂，属于威廉·陈的执念，属于无数被收集记忆者的碎片……所有这些都被精心编织成一个全新的人格。
“我明白了……”她在光芒中低语，“他们不是在唤醒古老意识，是在创造一个新的集体意识！一个由所有被收集记忆者组成的……怪物！”
光芒渐散，沈清音踉跄后退，被陆琛及时扶住。她手中的装置已经失效，矿物质粉末变成了灰白色。
“你做了什么？”陈远惊恐地问。
“我重构了编码。”沈清音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我把所有‘种子’的连接指向了虚空。现在它们只会自我消耗，无法影响任何人。”
陈远如遭雷击，瘫坐在地。
一小时后，其他四个装置被顺利找到并拆除。危机暂时解除。
回到警局，沈清音在陆琛的坚持下接受全面检查。医生惊讶地发现，她大脑中某些区域的活跃度远超常人，但身体状况良好。
“那些‘种子’……其实是一种测试，对吗？”沈清音忽然问陆琛，“他们在测试什么样的人能够承受意识编码。”
陆琛凝重地点头：“从李志明的笔记看，他们确实在筛选合适的‘容器’。而你，显然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
窗外，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依次亮起，看似平静的夜晚下，暗流仍在涌动。
证物室里，那些变成灰白色的矿物质粉末被小心封存。没有人知道，在沈清音重构编码的那一刻，某个深藏在数据库深处的意识碎片被意外激活。
那是一段极其古老的记忆，关于一朵开在冥河畔的花，关于生死之间的秘密，关于一个等待了千年的约定。
“种子已经播下，”虚空中，一个声音轻轻说道，“只待花开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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