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关于张明德的讨论渐渐沉淀。这日午后,七岁的花花又跑来了,小脸上少了往日的活泼,带着点担忧。
“青月姐姐,”她扯着青月的衣角,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词句也组织得不太利索,“晴晴……就是我那个同桌,她没来上学,请假了……老师说她生病了。”
青月蹲下身,柔声问:“花花知道妞妞怎么了吗?”
花花努力地回想,小手比划着:“之前……之前她就总说,有个小娃娃,湿漉漉的,在水里……找她玩。她晚上睡不好,老是哭……现在,是不是病得更厉害了?”小孩子表达不清,但“湿漉漉”、“水里”、“小娃娃”这几个词,让青月心头一紧,不由得看向正在整理药材的陈师傅。
陈师傅手上动作未停,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她已知晓。
又过了约莫半个月。这天,老楼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一对神情憔悴、衣着朴素的中年夫妇,手里还牵着一个小脸苍白、眼神怯生生的小女孩,正是花花的同桌妞妞。他们是辗转打听到青月可能“懂些事情”,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找来的。
一进门,看到迎出来的青月如此年轻,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晴晴妈妈眼里的希望瞬间黯淡了下去,爸爸更是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你就是……青月姑娘?我们听说你……能看些事情?妞妞她……”他打量着这栋老楼和年轻的青月,显然觉得不太靠谱。
青月被他们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正要开口,明元恰好从里间踱步出来。他近日不知为何,留起了些许胡茬,非但不显邋遢,反而衬得他下颌线条愈发清晰,配上他本就有些冷峻的眉眼和那股子天生的傲气,倒真有了几分世俗眼中“仙风道骨”、“深藏不露”的派头。他见有生人,又看到青月的窘态,眉头微挑,目光淡淡扫过晴晴一家。
妞妞父母的目光立刻被明元吸引了过去。相较于年轻的青月,眼前这位留着小胡子、气质不凡的年轻人,显然更符合他们心目中“大师”的形象。
“这位……才是大师吧?”晴晴爸爸试探着问,语气恭敬了不少,甚至带着点讨好,“大师,您快帮忙看看我家晴晴,她……”
明元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眼前的状况。他心中不免有几分小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矜持地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怯生生的妞妞身上片刻,又扫了一眼她父母那交织着焦虑与隐瞒神色的脸,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他故意不看青月那边,端着架子,对妞妞父母淡淡道:“此地是青月仙姑的地方,如果想找我,去6楼吧。”说罢,就向楼上走去,转身之际向青月,几不可察地递给她一个“看我的”的眼神。
青月看着他故作高深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也跟了上去。
6楼,陈师傅依旧坐在他那张旧藤椅上,面前的小几上摊开着几种药材,他正慢条斯理地将它们分装到不同的牛皮纸袋里,仿佛对来客并不在意,只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晴晴父母见这位看似普通的中年人(陈师傅)在“大师”(明元)面前如此安然坐着,甚至还似乎在忙些不相干的事情,心里更是认定明元才是主事之人。他们连忙将妞妞的情况又对明元详细说了一遍,言语间充满了急切,却依旧下意识地略过了一些关键细节,只强调孩子总是梦见“水娃娃”,精神恍惚。
明元听着,偶尔插问一两句,目光却不时瞟向一直沉默装药的陈师傅。见陈师傅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便也乐得继续扮演这个“主事大师”的角色,小胡子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受用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直到晴晴父母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明元时,一直安静分装药材的陈师傅,才缓缓拿起一味晒干的陈皮,在指尖捻了捻,头也不抬地,仿佛自言自语般,用平淡的语气抛出了一句话,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妞妞父母耳边:
“水边弃的,是双生子中的另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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