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郡城初至与灵农总社
仙鹤的羽翼划破云层，带着李长生朝着东方疾飞。下方的景象从连绵的丘陵渐变为开阔的平原，田埂交错如织，远处的城镇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炊烟如带，缠绕着低矮的屋檐。
“那就是郡城了。”苏清鸢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并未与李长生同乘一鹤，而是御使着一柄青竹剑，飞行在侧。此刻她抬手遥指，李长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座巨大的城池横亘在平原之上，城墙由青灰色的巨石砌成，高达数十丈，城头上旌旗猎猎，隐约可见修士往来巡视的身影。
城池上空萦绕着淡淡的灵气云雾，比云溪村浓郁了百倍不止，吸入一口都觉得心旷神怡。
仙鹤在城外的一处广场落下，立刻引来不少目光。广场上停满了各式坐骑，有奔腾的灵鹿，有展翅的飞鹰，甚至还有几头体型庞大的鳞甲兽，相比之下，李长生的仙鹤虽神骏，却显得有些普通。
“这里是迎客广场，所有外来修士都需在此登记入城。”苏清鸢收起青竹剑，走到李长生身边，“跟我来，我带你去登记。”
登记处是一座古朴的石楼，楼前立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郡城的规矩：禁止私斗、禁止飞行、灵植交易需在指定坊市……李长生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郡城的规矩比云溪村复杂太多。
登记的修士打量了李长生几眼，当看到他拿出的星纹灵谷玉盒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登记的速度也快了许多，还特意在他的入城牌上盖了个“灵农”的印记。“持有此印记，可自由出入灵植坊市和灵农总社。”
入城后，李长生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宽阔的街道由青石板铺成，两侧是鳞次栉比的楼阁，牌匾上的字号大多带着“灵”字——“聚灵阁”“灵植坊”“法器铺”……街上行人往来如梭，有穿着华丽法袍的修士，有推着灵植车的商贩，还有背着书包、看样子是去书院的少年，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灵气，与云溪村的村民截然不同。
“郡城分为东西南北四区，东区是修士聚集的坊市，西区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南区是各大宗门的驻地，北区则是官府和灵农总社所在。”苏清鸢边走边介绍，“我们先去灵农总社报备，然后我带你去青云宗在郡城的分舵落脚。”
灵农总社坐落在北区的中心地带，是一座由白玉建成的巨大院落，院落外种植着一排排高大的灵木，树干上缠绕着翠绿的藤蔓，开满了五颜六色的灵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门口站着两名身穿绿色长袍的修士，腰间挂着与李长生相似的“灵农”印记，只是样式更加繁复。
“来者何人？”左侧的修士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却带着威严。
“青云宗苏清鸢，带李长生前来登记灵农身份。”苏清鸢递上两人的入城牌。
修士查验过后，领着他们走进院落。院内别有洞天，一条蜿蜒的小溪穿院而过，溪边长满了各种珍稀灵植，有的叶片如碧玉，有的花朵似火焰，还有几株高达数丈的灵稻，稻穗金黄，散发着磅礴的灵气。
“这些是总社培育的‘万年灵稻’，据说每一粒稻谷都蕴含着一年的灵气。”苏清鸢低声解释道。
李长生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灵稻能长得如此高大，蕴含的灵气更是远超他培育的金纹灵稻。
来到一座大殿前，殿门上方悬挂着“灵农殿”三个金色大字，字体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殿内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低头翻阅着卷宗，老者身上没有刻意散发出灵气，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仿佛与周围的灵植融为一体。
“张长老，这位便是李长生。”引路的修士恭敬地说道。
老者抬起头，目光落在李长生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就是培育出金纹灵稻，还能让星纹灵种发芽的少年？”
“晚辈李长生，见过长老。”李长生连忙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张长老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吧。你的事，总社已经收到消息了。王坤之事，是总社监管不力，让你受委屈了。”
“长老言重了。”
“星纹灵种培育得如何了？”张长老问道。
李长生将玉盒取出，打开盖子。星纹灵谷在殿内灵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银芒，散发出精纯的星辰之力。
张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培育出成熟的星纹灵谷，你的灵农天赋，远超总社的预期。”他顿了顿，继续道，“总社决定破格吸纳你为核心灵农，每月可领取十块下品灵石和一份珍稀灵种，还可进入总社的藏书阁查阅典籍。”
这待遇远超李长生的想象，他连忙起身道谢：“多谢长老厚爱。”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张长老摆了摆手，“不过，成为核心灵农，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总社近期正在研究一种‘九节灵参’，培育过程中遇到了些麻烦，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参与？”
九节灵参是一种极为珍稀的灵植，蕴含着磅礴的生命之力，是炼制疗伤丹药的主材，李长生曾在父亲的《灵植杂记》中见过记载。能参与这样的研究，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机缘。
“晚辈愿意。”李长生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好。”张长老满意地点点头，从卷宗中抽出一张图纸递给李长生，“这是九节灵参的培育方案，你先看看，三日后再来总社，我们详细讨论。”
李长生接过图纸，小心地收好。
离开灵农殿，苏清鸢笑道：“看来总社对你很看重，核心灵农的身份，就算是郡城的老牌灵农也很难得到。”
“还得多谢仙子引荐。”
“是你自己有实力。”苏清鸢道，“走吧，我带你去青云宗分舵，先安顿下来。”
青云宗分舵坐落在南区，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院落，虽不如灵农总社气派，却也古朴雅致，院内种植着许多青云宗特有的青云竹，竹影婆娑，别有一番意境。
分舵的管事显然认识苏清鸢，热情地为李长生安排了一间客房，房间不大，却干净整洁，窗外就是一片竹林，环境清幽。
“你先休息几日，熟悉一下郡城的环境。”苏清鸢道，“三日后去灵农总社时，我陪你一起去。对了，这是郡城的地图，灵植坊市和藏书阁的位置都标好了，你可以去逛逛，或许能找到对你有用的东西。”
李长生接过地图，心中充满了感激：“多谢仙子。”
苏清鸢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李长生看着窗外的青云竹，心中感慨万千。几天前，他还是云溪村一个普通的灵农，如今却成了郡城灵农总社的核心灵农，住进了青云宗的分舵，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他拿出张长老给的九节灵参培育方案，仔细研究起来。图纸上的记载极为详细，从土壤的配比到灵气的控制，再到病虫害的防治，都有严格的要求。李长生越看越觉得复杂，也越看越感兴趣，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傍晚时分，李长生按照地图的指引，来到了东区的灵植坊市。坊市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灵植摊位，有五颜六色的灵花，有形态各异的灵草，还有各种珍稀的灵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他走走停停，不时停下来观察摊位上的灵植，遇到不认识的，就虚心向摊主请教。摊主们见他谈吐有礼，又对灵植有着独特的见解，也乐于解答。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李长生发现了一株奇特的灵草。灵草通体漆黑，叶片边缘却泛着红光，根部结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果实，果实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竟与传承木牌上“立秋”的符号有几分相似。
“这是什么灵草？”李长生问道。
摊主是个瘸腿的老者，闻言抬头看了看：“这是‘幽冥草’，产自黑风谷，没什么大用，就是果实能用来做些低级符箓的颜料。小哥要是喜欢，五块下品灵石拿走。”
李长生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这幽冥草的果实中蕴含着一股奇异的阴寒之力，与“立秋”神通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他没有多言，爽快地付了灵石，将幽冥草收好。
离开坊市时，天色已暗。郡城的夜晚比白日更加繁华，街道两旁的灯笼亮起，散发着柔和的灵光，将整个城池映照得如同白昼。空中不时有修士御使着法器飞过，留下一道道彩色的光痕。
李长生走在街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期待。郡城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九节灵参的研究，“立秋”神通的秘密，还有玄水阁的威胁……未来的路，似乎比云溪村的灵田更加广阔，也更加充满挑战。
他握紧了怀中的传承木牌，木牌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温热，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决心。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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