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卷着零星雪沫,吹过京郊的田野,却也吹来了日渐浓厚的年味。
庄子里,一扫之前的沉闷压抑,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忙碌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朴素而真挚的喜庆氛围。
沈怜星早早便拨了银钱,让魏嬷嬷和桃花负责采买年货,并给庄户们分发额外的节礼。
她深知,这些年来,若非这些忠厚庄户的照应,她们母女在庄子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小姐,您看这红纸买得可好?裁了写春联、剪窗花正合适!”
桃花抱着一大摞鲜艳的红纸,脸蛋冻得红扑扑的,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好,桃花眼光不错。”
沈怜星笑着点头,随手拿起一张,指尖感受着纸张粗糙温暖的质感。
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像这样,安心地准备过一个年了。
在侯府时,年节总是充斥着虚伪的应酬和柳氏母女的明枪暗箭,母亲病弱,她亦无心庆祝。
只有在庄子上,虽然清贫简单,却反而有了一丝真正过日子的烟火气。
院子里,李忠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庄户正在打扫除尘,擦拭门窗,要将一年的晦气都扫出去。
厨房里更是热气腾腾,魏嬷嬷指挥着几个厨艺好的妇人,开始蒸年糕、做豆腐、炸丸子、腌腊肉。
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勾得人食指大动。沈怜星也挽起袖子,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母亲苏秦月爱吃的小点心,尤其是江南口味的桂花糖年糕,软糯香甜。
她端到母亲床前,苏氏尝了一口,苍白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真心的笑容,拉着她的手,喃喃道:“星儿的手艺,越来越像你外祖母了……”
这一刻的温馨,短暂却珍贵,足以慰藉沈怜星连日来的劳心费神。
她看着母亲眼角细密的皱纹和眼中微弱的光亮,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尽快让母亲彻底脱离苦海,安享晚年。
然而,在这片看似祥和喜庆的氛围下,并非全无波澜。京城侯府那边,也派人送来了“年礼”。
与其说是年礼,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施舍和炫耀。
几匹颜色俗艳、质地普通的绸缎,一些市面上常见的干果点心,以及一封沈离亲笔所书、言辞冷淡、主要目的是提醒沈怜星安分守己、莫要给侯府再添污名的信。
柳氏甚至“贴心”地额外准备了一份给苏秦月的“补品”,说是宫中流出的好物。
沈怜星拿到手只略一查验,便冷笑一声,让魏嬷嬷直接拿去埋了。
那所谓的“补品”,虽非剧毒,但药性猛烈燥热,与苏氏虚不受补的体质根本相冲,用了只会加重病情。
“真是贼心不死!”魏嬷嬷气得脸色发青,“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
沈怜星倒是平静,她早已对那个所谓的“家”不抱任何期望。
“嬷嬷何必动气,她们越是如此,越显其卑劣。收起来吧,不必理会。我们的年,我们自己过好便是。”
她将侯府送来的东西随意堆在库房角落,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庄子里自有她准备的丰盛年货和给下人的赏钱,远比侯府那点打发叫花子的东西实在得多。
夜幕降临,庄子各处挂起了红灯笼,温暖的光晕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孩子们穿着新棉袄,在院子里追逐嬉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沈怜星站在廊下,看着这片属于她的、由她一手营造出来的短暂安宁与喜庆,心中感慨万千。
这温馨之下,暗藏着过往的伤痛与未来的莫测。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珍惜并守护住眼前这点滴的幸福。年关将至,辞旧迎新,她也该为自己和母亲的未来,好好谋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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