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京郊庄子朴素温馨的年节准备相比,京城永安侯府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府邸内外张灯结彩,奢华铺张,极力营造着一派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繁华盛况。
腊月二十八,侯府便大开筵席,宴请京中往来密切的勋贵、官员及其家眷。
这是柳氏执掌中馈后,每年必定大肆操办的重要场合,旨在彰显侯府的“实力”和她这位实际上的女主人的“能干”与风光。
府门前车水马龙,衣着光鲜的宾客络绎不绝。
仆从们穿着统一的新衣,步履匆匆,脸上却带着小心翼翼的紧张。
府内,暖阁香薰,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珍馐美馔如流水般呈上,觥筹交错间,尽是虚伪的客套与浮华的喧嚣。
柳氏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身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裙,头戴赤金镶嵌红宝石头面,珠光宝气,顾盼生辉。
她携着一双儿女——精心装扮过的沈佳柔和故作矜持的沈秉翰,周旋于众宾客之间,言笑晏晏,俨然一副侯府女主人的派头。
“侯爷夫人真是持家有方,瞧这侯府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宴席也如此体面。”
“佳柔小姐出落得越发标致了,秉翰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侯爷好福气啊!”
听着众人的奉承,柳氏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沈佳柔更是娇羞地垂下头,眼中却难掩虚荣与傲慢。
沈秉翰则端着酒杯,与几个相熟的纨绔子弟低声谈笑,眼神偶尔掠过席间年轻的女眷,带着一丝轻浮。
主位之上的永安侯沈离,看着这热闹场面,听着宾客对柳氏和庶子女的夸赞,心中那点因铺张浪费而起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浮的满足感。
他全然忘了,这满堂的奢华,大半是靠着已故正妻苏秦月的嫁妆在支撑,也忘了那个被他弃之敝履的嫡长女和病弱的正妻,正在京郊的清冷庄子里度过年关。
席间,自然也不乏一些“不识趣”的低声议论。
“听说……侯府那位嫡长女,还在庄子上?”
“可不是嘛,这大过年的也不接回来,真是……”
“嘘!小声点!没看见柳夫人正风光吗?提那晦气的做什么?听说克夫呢……”
“唉,也是可怜。苏氏当年何等才情风采,如今……”
这些细碎的声音,偶尔会飘进柳氏耳中,让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用更热情的笑语掩盖过去,心中对沈怜星母女的恨意却更深了一层。
若非她们的存在,她的佳柔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她的秉翰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何须在这些场合,还要被人暗中指摘?
宴席直至深夜方散,宾客尽欢(至少表面如此)。
侯府门口,醉醺醺的宾客们互相道别,仆人们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
留下的,是杯盘狼藉的喧嚣过后更显空洞的繁华,以及巨额的开销账单。
与此同时,京郊的庄子里,沈怜星正陪着母亲苏秦月喝着一碗暖暖的燕窝粥,听着窗外庄户孩子们偶尔燃放的、单个的爆竹声,平静而安宁。
一边是极尽奢华、暗藏机锋的虚伪盛宴;一边是清贫简单、相依为命的真挚温馨。
同一片夜空下,对比如此鲜明,仿佛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而命运的丝线,却早已将这两个世界紧密缠绕,只待时机,便会掀起更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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