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宫寒渊营帐门口,被告知督公临时有紧急要务,又让她回去了。
“……”沈怜星直接无语,白白做了那么多的心里建设,一点没用上,瞬间松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休息了。
她本以为这趟行程会一直如此沉默压抑下去,然而,宫寒渊显然不会让她,或者说让这支队伍,太过“清闲”。
行程第二日午后,队伍正行进在一段相对平坦的官道上,两侧是略显枯黄的草木。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几声短促有力的呼喝,庞大的队伍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着,缓缓却有序地停了下来。
沈怜星心中一紧,悄悄掀开车帘一角望去,只见一骑快马自前方烟尘中疾驰而来,马蹄声急促如擂战鼓,一名风尘仆仆、眼神锐利如鹰的东厂番役利落地翻身下马,甚至来不及抹去额角的汗珠,便快步走到宫寒渊的马车前,单膝跪地,压低声音,急促地禀报着什么,神情凝重。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沈怜星能感觉到一股紧绷的、如同拉满弓弦般的肃杀气氛瞬间弥漫开来,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很快,那名传令的档头便迈着精准而快速的步伐来到了沈怜星的马车外,语气依旧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沈医女,督公有令,前方临时处置公务,请你暂留车内,勿要随意走动,更不得窥视。”
最后四个字,他稍稍加重了语气。
沈怜星心中一凛,知道事关重大,连忙点头应下:“是,民女明白。”
她端坐车内,能清晰地听到外面传来急促却丝毫不显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兵器与甲胄轻微碰撞发出的、令人心寒的铿锵之声。
显然,训练有素的东厂人马正在迅速而无声地行动,如同暗夜中扑食的猎豹。
她不敢掀帘细看,只能透过车帘下方狭窄的缝隙,看到一双双穿着官靴或快靴的脚以极快的速度移动、交错、布控,带起细微的尘土,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外面的动静便渐渐平息,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如同潮水般退去。
随后,她听到一个略显苍老、带着惊惧哭腔和绝望颤抖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似乎是被两名番役毫不留情地拖拽着经过她的马车附近:“督公饶命!督公饶命啊!下官……下官也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受了那奸商蒙蔽……那批军械,下官真的不知情,不知情啊……”
声音凄惶,充满了末日来临的恐惧。
军械?沈怜星心头猛地一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这可是涉及军方、动摇国本的大事!
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如同淬了冰的针,清晰地穿透车壁,直直刺入沈怜星的耳中,正是宫寒渊:“不知情?”
他语速平缓,却字字诛心,“五万两雪花银,分文未动,在你府邸地窖里躺着,你告诉杂家你不知情?嗯?”
那一声尾音微微上扬的“嗯”,带着极致的嘲讽与不容辩驳的威严。
那官员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扼住了喉咙,随即变成了绝望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和徒劳的挣扎声,脚步声杂乱,很快便被粗暴地拖远,消失不见,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又过了片刻,那档头的声音再次在外面响起,恢复了之前的刻板:“沈医女,无事了,队伍继续前行。”
马车重新启动,车轮再次碌碌作响,仿佛刚才那短暂而激烈、决定了一个官员乃至其家族命运的插曲从未发生。
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以及权力被绝对执行、生杀予夺后的冰冷余韵,久久不散。
沈怜星靠在冰凉的车壁上,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已微微出汗,一片湿冷。
她虽未亲眼目睹整个过程,但也能凭借声音和气氛,清晰地想象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宫寒渊就在这行进途中,接到密报,然后雷厉风行、不动声色地拿下了一名涉嫌军械贪墨的官员。
效率之高,布局之精准,手段之果决狠辣,令人咋舌。
他甚至没有耽搁大队人马太多时间,便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干净利落地处理完毕,继续从容前行。
这就是东厂督公的日常吗?这就是他手握的、足以让朝野震颤、让人瞬间从云端跌落地狱的生杀予夺之权吗?沈怜星心中寒意更甚,如同浸入了冰水之中。
与他此刻展现出的、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权势和冷酷相比,侯府后宅那些柳氏之流的阴私算计,简直如同孩童嬉闹般的儿戏。
这个男人,是真正游走于朝堂最血腥、最黑暗漩涡中心的人物,他所面对和掌控的,是她难以想象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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