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惜春瞪着小角儿,气呼呼道:“小角儿,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角儿故作茫然:“四姑娘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可那表情分明在说——我就是存心的,你能怎样?
惜春忍无可忍,喊道:“小角儿,我跟你拼了!”说着扑过去,两人扭成一团。
湘云看得愣住,丫头竟敢跟主子闹腾?
探春笑道:“云妹妹少见多怪,她俩是冤家,往后你就习惯了。”
正闹着,香菱推门进来,见了这场面,先向众人行礼,才问:“怎么回事?”
迎春一面解释,一面拉开两人。香菱戳了戳小角儿的额头,笑骂:“你就闹吧,总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小角儿浑不在意,问:“香菱姐姐怎么来了?”
香菱道:“二爷听说史大姑娘到了,让我再送条手链来。”说着取出手链递给黛玉。
黛玉转交给湘云,湘云大大方方接过,戴在腕上端详,十分喜欢。
惜春从迎春怀里挣出来,冲小角儿哼道:“你也别得意,想做我小嫂子可不够格!要是林姐姐不答应,看你还能赖在这儿?”
小角儿一听,立刻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黛玉。
黛玉强忍嘴角笑意,挥手道:快些找你二爷去罢!
小角儿冲惜春得意挑眉,抱拳朗声应道:得令!转眼便带着小吉祥、炒豆跑得没影。
满屋姊妹笑作一团,湘云惊叹:哎哟,这哪是丫头?分明是个小霸王!
惜春连连点头:可不正是!哪有这般厉害的丫头。
梅林深处,贾珺信步而行,忽见妙玉素手采撷梅上霜雪。想起她凄凉的命数,不由迈步上前。
桃翠庵中闭门修行的苏岚(妙玉)抚摸着竹篮,忽见风雪中立着个披墨色大氅的英挺男子。她心头剧震,这正是她要寻的宁侯贾珺。
贫尼参见侯爷。她盈盈下拜,广袖扫过积雪。
贾珺挑眉:出家人也行世俗礼?
苏岚攥紧竹篮,多年隐忍在这一刻决堤。她突然跪在雪地重重叩首:求侯爷为民女主持公道!
贾珺愣住——原着里可没这段。正要搀扶,却触到她冰凉柔荑,两人俱是一怔。
但说无妨。他收回手,大氅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雪恨》
五更天刚过,妙玉便提着青纱灯笼候在抱厦外。见着贾珺的轿子转过影壁,忙紧走两步福了福:求侯爷挪步净室说话。
绕过几株老梅,贾珺在宁安堂西暖阁坐了。妙玉突然跪倒在地,海棠色裙裾铺开如血:民女本姓苏,讳岚二字。家父苏寒任江南道御史时,曾拿到甄家贩私盐的铁证......
话到此处喉头哽咽,指甲掐进掌心:那起子豺狼竟放火烧死苏家满门!烛火哔剥声中,她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这些年躲在蟠香寺,连香客施舍的素糕都不敢多吃半块......
贾珺摩挲着青玉扳指,看鲜血从她额头蜿蜒至下巴。忽然俯身捏住她下颌:账册现在何处?
藏在观音像肚子里。妙玉抖着手解下羊脂玉牌,只要侯爷肯......玉牌内侧密密麻麻刻着盐引数目,朱砂印泥犹自艳红。
三日后寅时,贾珺在勤政殿递上玉牌。景帝指尖掠过忠顺亲王私印字样,忽然将茶盏砸在蟠龙柱上。碎瓷飞溅中,窗外惊起一群寒鸦。
景帝稳了稳心神,对贾珺说道:贾珺,原定皇后赐婚,眼下却要辛苦你去江南走一遭。其他人朕信不过,你和林姑娘的婚事暂且延后吧。
贾珺立即躬身行礼:臣领命。
景帝沉思片刻又道:你到江南后,查抄甄府,将一干人犯押送回京,交由大理寺审理。对甄家老太太需礼数周全,总要顾全太上皇的体面。
贾珺心知有太上皇和甄妃的情分在,甄应嘉性命无忧,顶多是抄家发配,便恭敬应下。
宁国府宁安堂内。
贾珺请来妙玉,见她已换下僧袍,改作素衣打扮,粗布衣裙衬得人越发清雅。
苏岚盈盈施礼:奴婢拜见二爷。
贾珺微微蹙眉:苏姑娘不必如此,本侯绝非乘人之危的小人。
苏岚轻声道:二爷不必再劝,奴婢心意已定。
贾珺摇头笑道:你瞧我府上丫头哪个自称奴婢的?既已还俗,便从杨翠庵搬出来,住到稻香村去吧。
苏岚不再推辞,横竖已打定主意——只要能替父亲洗冤,便是跟了贾珺也不委屈。
贾珺又道:苏姑娘,我即将赴江南查抄甄家。但你要明白,碍于太上皇的情面和宫里的甄妃,甄家未必会判死罪,最多落得个抄家流放。
苏岚虽有不甘,也知此话在理,叹息道:只要能还父亲清白,甄家死不死已无关紧要了。
贾珺暗赞这姑娘通透,便道:你先下去歇着吧。
待苏岚离去,贾珺唤来小角儿,嘱咐她把苏岚的事告知黛玉,请黛玉多加照应。
另一边,景帝来到太玄宫,将甄家的罪证呈给太上皇。
太上皇阅毕,沉默良久方道:皇帝打算如何处置?
景帝答道:儿臣拟派贾珺赴江南,将甄氏全族押解进京,交大理寺审理。
太上皇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昔年朕尚未登基,不过是个无人看重的皇子,幸得甄嬷嬷悉心照料护持,方能成就大业。虽已厚待甄氏一族,但皇儿,人终究难忘旧情。望你稍存宽宥之心,勿要赶尽杀绝。
景帝躬身应道:父皇安心,儿臣绝不加诛甄氏族人。只是甄应嘉必须流放,至于甄家老夫人等,削爵为民便是。
太上皇微微颔首,疲惫摆手:皇帝且退下吧。
景帝再次行礼:儿臣告退。
次日拂晓,宁国府内。
贾珺留下百名亲兵护卫黛玉,径往御前拱卫司传召侯杰、聂长空:本侯奉旨离京,尔等需严守神京,不得懈怠!
二人抱拳应命:谨遵侯爷谕令!
校场点齐五百绣衣卫,贾珺率众疾驰出城。
十一月十五,金陵甄府随园张灯结彩。
正值甄老夫人寿诞,江南名流齐聚道贺,门前轿马如云。
甄应嘉正与众宾客 ** 言欢,忽见管家慌跄奔入:老爷!绣衣卫已将府邸团团围住!
话音未落,但听靴声雷动,白底玄衣的绣衣卫已涌入厅堂。为首少年腰悬绣春刀,飞鱼服映着寒光。
甄应嘉强自镇定上前:这位大人...
贾珺目不斜视径至厅中,霍然展旨:甄应嘉听宣!
满堂宾客扑跪于地,但闻肃杀之声穿透雕梁:查金陵体人院总裁甄应嘉贪墨不法,着宁国一等侯、绣衣卫指挥使贾珺即刻锁拿进京!钦此!
绣衣卫宣读圣旨后,贾珺挥手示意,众人立即将甄应嘉捆绑起来。大批绣衣卫闯入甄府捉拿人犯,府内顿时惊惶四起,尖叫声连连。
目睹此景的亲友们不敢逗留,纷纷逃散,生怕受到牵连。
** 与官服被剥去的甄应嘉苦笑道:“宁侯,念在两家的旧情份上,请高抬贵手饶过家母,她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
贾珺临行前曾得景帝授意,便回话道:“放心,太上皇的情分还在,老夫人不会有事,你多忧虑自己吧。”
甄应嘉拱手致谢:“既如此,多谢宁侯。”
贾珺随后踏入甄府内院,见到甄太夫人。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神态从容,身旁站着一位约莫十六岁的清丽少女。
甄太夫人上下打量贾珺:“你就是贾家那位年轻有为的宁侯?老婆子早听闻贾家门楣生辉,倒真出了个佼佼者。”
贾珺谦逊抱拳:“正是在下。离京前陛下特意嘱咐,不可惊扰太夫人。”
甄太夫人摆手:“什么惊不惊的,甄家气数已尽。老身早告诫应嘉约束族人,他却顾及颜面不听劝,如今这结局也是咎由自取。”她三言两语便把责任推给族人,足见老练。
贾珺淡淡一笑:“府上有太夫人坐镇,未必无转机。”他对这位睿智的老太太丝毫不敢轻视。
甄太夫人目光一转,忽而问道:“珺哥儿可曾订亲?”
一旁的少女脸颊微红,悄悄偷瞄这位俊朗的侯爵,暗自惊叹他的风姿。
贾珺立即会意,直言道:“在扬州时,老师林如海已为在下与师妹林黛玉定下婚约。”
甄太夫人叹道:“林如海好眼光,可惜我家姑娘没这福分。”
少女闻言黯然低首,眼中满是失落。那幽怨的眼神令贾珺心下微震,连忙寻个借口告辞离去。
甄府众男子皆被拘押在前庭,贾珺穿过层层守卫行至院中,见一位风姿卓绝的少年立于甄应嘉身侧,心中了然此必是甄宝玉无疑。
那少年与荣国府宝玉确有几分神似,想是世交之家血脉相通的缘故,贾珺略扫一眼便不再驻足。
甄应嘉一见贾珺便惶急追问:家母可还安好?
贾珺冷然道:圣上有言,甄府罪责止于男丁,老夫人自当无虞。甄大人不若思量入京后如何面圣。
破晓时分,金陵城外。
甄府上下皆入囚车,独老夫人携几位 ** 乘马车而行。甄应嘉望寂寥城门长叹:昔日门庭若市,今朝竟无一人相送!
贾珺在马上暗忖:时人避祸唯恐不及,岂会自惹是非。遂扬鞭率车队向神京进发。
神京荣国府。
贾母唤来王夫人嘱咐:速备好昔年甄家寄存的五万两银。
王夫人踌躇道:甄家已败...
糊涂!贾母厉声截断,甄家尚有老夫人健在,更有甄妃与皇子在宫中。何况行此落井下石之举,我贾府颜面何存?
王夫人赧然告退:媳妇这就去办。
望着儿媳背影,贾母心中郁郁:这般目光短浅,实非家门之福。
** 翊坤宫内。
二皇子快步走入寝殿,见甄妃独自在锦塌上垂泪,急忙上前扶住她的手:母亲为何事伤心?有什么烦心事尽管告诉儿臣。
甄妃见到爱子,眼泪更是止不住:晨儿,你外祖家遭了大难!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定要想办法救救你外祖母,你小时候她最疼你了。
刘晨轻拍母亲手背安抚:母亲莫急。以皇祖父与外祖母的情分,外祖家顶多就是抄没家产、流放边疆。日后有我们照拂,甄家必有东山再起之日。只是有一点要切记,万不可让舅舅牵连到儿臣,否则儿子也不好为舅舅说话了。
甄妃含泪问道:你就不能求你父皇开恩吗?
刘晨压低声音:母亲的夫君是何等性子?最是眼里容不得半点砂子。现下若与父皇对着干,不但我们讨不了好,连外祖家也会受牵连更甚。
甄妃拭泪颔首:为娘明白了。
与此同时,新任绣衣卫指挥使贾珺奉景帝之命南下查办甄家一案,逐渐成为楚国朝堂新贵。
喜欢红楼梦:庶子掌财,护林妹妹周全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红楼梦:庶子掌财,护林妹妹周全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