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这事您找我没用。
到哪儿说理我许大茂都没错。
您也别总提那四百块钱，阎解成的工作我已经办成了，他自己保不住是他的事。
再说，那寡妇是他自己招惹的。
我看在咱们一个大院住着，才没把这事捅出去。
您信不信，我只要跟林建国说一声，今晚阎解成就能进保卫科的小黑屋？”
许大茂这次态度坚决，没被阎阜贵唬住。
何雨柱垮了，贾东旭也死了，这一个多月来许大茂心情舒畅，加上补药没断过，人精神了，底气也足了。
阎阜贵跪求聋老太
“老阎，吃了没？没吃一块儿吃点？”
老太太屋里，易中海夫妇、林建国和老太太正吃饭，阎阜贵在门口转悠半天才进来，易中海招呼了他一句。
阎阜贵看着桌上摆得满满的五个菜，荤素都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脸一热，心一横，直接跪倒在老太太跟前。
“老阎，你这是做什么？”
屋里的人都惊住了，除了老太太，其他人全站了起来，易中海赶紧去扶阎阜贵。
阎阜贵挣开他的手，悲声道：“老太太，您可得救救我们一家啊。”
昨晚从许大茂屋里出来，阎阜贵满心愤怒、失望又无助。
他想过把许大茂拖下水，可许大茂比他这整天算计小钱的人精明得多。
阎解成的工作具体怎么来的他不清楚，但那四百块是真掏出去了。
许大茂放话，这事如果传出去，阎解成不仅工作保不住，还得坐牢，连阎阜贵在学校的工作也可能受影响。
白天阎阜贵四处找人借钱，可借不到，也不敢提阎解成干的混账事——一是太丢脸，二是找的人也都帮不上忙。
想来想去，只能来找易中海和林建国。
易中海还好说，林建国这边他没把握，于是想求老太太帮忙。
老太太心软，要是肯开口，林建国那边或许就能说动。
要不怎么说阎阜贵这人精明得紧，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专门挑林建国他们吃晚饭的时候上门。
屋里只有易中海夫妇、老太太和林建国在。
阎阜贵也不再遮掩，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阎解成喝醉酒被寡妇下套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
听了这事，林建国心里就三个字：“仙人跳。”
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下乡的人那么多，偏偏盯上阎解成，肯定有缘由。
林建国本不想插手，但阎阜贵挑的时机和卖惨对象实在太鸡贼——老太太和易中海都在场，尤其是老太太。
“唉，”
老太太放下筷子，“阎阜贵，你先起来。
去把解成叫来，让中海和建国再问问情况。”
老太太既没答应也没拒绝，但阎阜贵听得出，她既然开了口，就代表愿意管这事。
“奶奶，这事可大可小。
往严重了说，是阎解成生活作风不检点，欺侮农民兄弟的遗孀，搞不好要吃花生米的。”
林建国实在不想揽这麻烦，尤其现在只听阎阜贵一面之词，也说不准是不是阎解成真趁醉欺负了人家。
趁阎阜贵去叫儿子的空档，他赶紧表态。
易中海想插话，被老太太一眼瞪了回去。
她缓缓说道：“乖孙，奶奶不是让你做违背原则的事。
先听解成怎么说，然后你去公社那边了解实情。
要是错在解成，那就依法办事；可要是被人下了套，也得帮他们一家挣脱出来。
阎阜贵虽然抠搜，但人不坏，养这么大一家子不容易，邻居孩子上学的事他也挺上心。”
老太太说得在理，林建国没法反驳，只好默认。
接着，老太太又对易中海交代：“中海，等建国拿了主意你再帮忙。
要是阎解成真做错了，那是阎家自己的命，谁也帮不了。
要是被下套，就看能不能私了。
阎家的情况你也清楚，能出一点是一点。”
易中海在一旁点头应下。
这就是老太太和易中海的不同。
两人都有养老的念头，但一个先讲理，一个先顾私心，出发点终究不一样。
没过多久，阎阜贵就带着阎解成进来了。
阎解成把前天的事细说了一遍，越说头越低，几乎埋到地上。
尤其是在林建国面前——原本他还觉得自己轧钢厂放映员学徒的身份，比林建国在街道办食堂帮工强得多。
谁知转眼间，自己连工作都可能保不住，甚至要吃花生米。
而林建国却摇身一变，成了轧钢厂的领导，管着穿制服的治安组。
这差距，实在太大了。
“你说，对方提出过让你出一百块私了？”
听完阎解成的叙述，林建国问出这句话。
阎解成嗓音沙哑地肯定道：“是那寡妇的儿子提的要求，他们生产队长也点了头。
但我拿不出钱来，没应下，又挨了顿打。”
林建国并不在意阎解成是否挨打，他琢磨着对方既然愿意要钱，说明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根本目的还是图财。
“阎老师，这件事我可以出面帮你们调解，但有些话得说在前面。”
林建国思忖片刻后，对阎阜贵说道。
阎阜贵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应承：“建国你说，只要能帮解成渡过这个难关，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林建国却摇头：“阎老师，前提是如果公社那边不愿私了，我就无能为力了。
这件事的性质您应该清楚，您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看的文件比我多。
要是搁在几年前，直接拉去枪毙都不为过。”
阎阜贵面色沉重地点头。
他深知此事不宜声张，否则即便想私了也无能为力。
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阎解成注定要背这个黑锅，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去劳改农场待上几年。
见阎阜贵和阎解成都认同私了的方案，林建国继续说：“明天我陪你们去乡下走一趟，给你们撑个场。
但私了的话，赔偿肯定少不了。
阎老师得准备好钱，刚才解成说对方开口就是一百块，说不定还会坐地起价。
您得提前想清楚，别到时候嫌多反悔。
那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对方破罐子破摔，这事就只能交给派出所处理了。”
阎阜贵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一百块的赔偿已经超出他的预期，听说可能还要加码，他真想不管这个儿子了。
但转念一想，阎解成的工作要是保不住，那才真是血本无归。
这时阎解成颤抖着手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布包，当众展开。
里面躺着一条小黄鱼和七八块袁大头。
林建国来到这个时代还是头回见到金条，特意拿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
“这些大概能换一百八十块。”
易中海插话道。
阎阜贵转向易中海恳求：“老易，建国，这些金银你们先收着。
我能拿出来的全在这儿了。
到时候谈成多少算多少，若是不够……老易，我只能厚着脸皮求你帮衬了。”
易中海点头应允：“老阎，就算你不开口，这钱我也一定会借。
救急不救穷，既然你家遇上难关，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一个重大决心，阎阜贵继续说道：“建国，明天就麻烦你了。
这件事要是能谈成，不管最后谈下来多少钱，我再另外准备五十块。
要是一百块能谈妥，这剩下的八十块也都给你。”
林建国将阎阜贵放在桌上的小黄鱼和袁大头推了回去，说道：“阎老师，我帮你，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
您要是记这份情，往后让婶子常来老太太屋里走动走动，陪老太太聊聊天就行。
到时候多少钱，您自己和对方谈。
有剩的您自己留着，不够的话，易叔也说了，他帮您垫着，紧一紧腰带，还上就行。”
林建国并不缺钱，也不在意这点东西，再说这年头光有钱没票也买不到东西。
说完，阎阜贵和阎解成便先离开了。
林建国他们继续吃晚饭。
“建国，明天就你一个人跟着老阎他们去？要不要我也跟着？”
易中海有些担心地问。
林建国心想，你要是真担心，一开始怎么不干脆拒绝阎阜贵呢？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
这事儿他也并不怪易中海，邻里之间找上门来求助，确实不好推辞。
“我一会儿去趟治安所，看看他们能不能派个人跟我们一起去。”
林建国早有计划。
他出面可以代表轧钢厂保卫科，毕竟阎解成是轧钢厂的职工，这事也算治安组的管辖范围。
叫上治安所的人，等于也代表了街道办，这样官方层面就齐全了。
“治安所的人知道了，会不会把事情闹大？老阎可不想张扬，阎解成的工作，看得出来，就是老阎的命根子。”
易中海觉得叫治安所的人不太稳妥，毕竟林建国的治安组和治安所还是有区别的。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要是我单独出面，对方公社大队可能觉得我们轧钢厂以权压人，以后容易留下隐患。”
林建国解释了自己的考量。
这件事只能以调解的方式进行，到时候双方签个和解协议，才能彻底了结。
如果只有他出面，万一对方反悔，后续也会很麻烦。
林建国心里清楚，这事背后还有许大茂的影子，虽然阎阜贵和阎解成没明说许大茂坑了他们，但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许大茂脱不了干系。
听了林建国的解释，易中海才意识到他考虑事情确实更周全，这安排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老太太在一旁也听得清楚，特意给林建国夹了块鸭肉，赞许地说：“我乖孙办事就是稳妥。
治安所的同志一定要请来。”
晚饭后，林建国便骑车出门了。
他得去找周抗日，这事还得让他知道，治安所那边也得由周抗日安排人手。
“你们院里怎么这么多事？早上你不是才来所里让人写了盗窃案卷吗？这又有人下乡惹出生活作风问题了？”
周抗日笑着对林建国说。
“我也没办法，事情找上门，躲也躲不开。”
林建国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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