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车窗,林墨就被一阵奇怪的“滴答”声吵醒了。他侧耳听了听,声音来自房车底部,不像车顶漏雨,倒像是有液体在慢慢滴落。
“不会是水箱吧?”他心里一沉,猛地爬起来。打开房车底部的检修口,一股潮湿的气息涌出来,借着晨光一看,水箱侧面的接口处果然在渗水,水珠顺着箱体往下滑,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水,映着天光闪闪发亮。
林墨的头瞬间大了。水箱是房车的“生命线”,洗菜、做饭、洗漱都靠它,要是漏得厉害,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海边,连喝口水都成问题。他蹲在地上检查,发现是接口处的密封圈老化了,橡胶变得硬邦邦的,失去了弹性,才导致渗水。
“还好不是大问题。”他松了口气,翻出工具箱。里面有卷生料带,是出发前老杨塞给他的,说“水管漏水都能用”,还有把扳手,锈迹斑斑的,不知道能不能拧动接口的螺丝。
他先把水箱里的水放干净,打开排水阀的瞬间,水流“哗哗”地涌出来,带着股铁锈味。林墨看着水位一点点下降,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这水箱陪他走过了这么多路,装过山林的泉水,装过乡镇的自来水,现在终于闹脾气了。
放水的时候,他发现箱底沉着些泥沙,是上次在泥土路颠簸时混进去的。林墨找来块干净的布,裹在筷子上,伸进水箱里慢慢擦。布很快就脏了,灰黑色的,像擦过锅底。“委屈你了。”他对着水箱小声说,像在跟老朋友道歉。
擦干接口处的水,林墨开始拆螺丝。扳手太小,螺丝又锈得紧,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拧松第一颗,手指被磨得发红,虎口也酸得厉害。拆到第三颗时,螺丝突然“啪”地断了半截在里面,林墨看着断口,差点把扳手扔了。
“冷静,冷静。”他深吸一口气,想起古溪村的老爷爷说的“慢工出细活”。从车里翻出瓶wd-40,对着断螺丝喷了点,又等了十分钟,用小螺丝刀一点点抠,终于把断在里面的半截取了出来,掌心全是汗。
换密封圈时,林墨才发现没有备用件。他看着老化的密封圈,突然想起母亲给的那块厚棉布,质地细密,防水性应该不错。他剪了块和密封圈差不多大的棉布,用生料带缠了几圈,小心翼翼地塞进接口处,再把螺丝一颗颗拧回去,这次不敢太用力,每颗都拧得恰到好处。
全部弄完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林墨接了半箱水,观察了半小时,接口处没再渗水,才算彻底松了口气。他瘫坐在地上,看着修好的水箱,突然觉得很有成就感——这比在公司签成大单还让人踏实,因为这是靠自己的双手,解决了实实在在的问题。
旁边钓鱼的大爷走过来看热闹:“小伙子,自己修啊?现在年轻人会干这个的不多了。”
“瞎琢磨呗。”林墨笑着递过去瓶水。
“我年轻的时候,自行车坏了都是自己修,”大爷拧开瓶盖,“现在啥都靠买新的,倒忘了自己动手的本事。你这房车跟人一样,得慢慢磨合,知道它哪儿娇气,哪儿结实,才能处得久。”
林墨觉得大爷说得对。这一路,他修过太阳能板的线路,堵过车顶的漏水,现在又修好了水箱,每一次检修都像是和“小墨号”的一次对话,让他更懂它的脾气,也更懂自己——原来离开熟悉的环境,他也能搞定这些“麻烦事”,也能在手忙脚乱里,找到从容。
下午,他把水箱装满水,开着“小墨号”在海边转了一圈。颠簸的路面上,水箱没再漏水,水流晃动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亲切。林墨停车煮了锅面条,用新鲜的海水煮了几个蛤蜊,汤鲜得能鲜掉眉毛。
吃面条的时候,他看着窗外的大海,突然觉得这漏水的水箱也是份礼物。它让他停下匆忙的脚步,认真对待旅途中的“不完美”,让他明白:旅行不只是看风景,更是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力量。
他在笔记本上写下:“水箱修好了,用棉布和生料带。原来有些‘破’,不需要换新的,用心补补,还能接着用,就像生活里的遗憾,不必强求完美,带着它继续走,也挺好。”
写完,他摸了摸水箱的外壳,还带着点阳光的温度。“小墨号”的引擎轻轻轰鸣着,像在回应他的话。林墨知道,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可能是轮胎漏气,可能是电路故障,可能是他现在想都想不到的麻烦,但他不再害怕了。
因为他已经学会了和“不完美”相处,学会了在颠簸的路上,自己动手,给自己安全感。就像这水箱里的水,漏了可以补,空了可以装,只要心里的那口“水”满着,就永远能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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