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全全家被追杀之事,曹玉成通过军中的渠道已经知晓,曹玉成将此事禀告给赵祯,在赵祯派出心腹接应下,赵宗全一家终于有惊无险地秘密抵达了汴京,被直接安置在一处由皇城司严密保护的宅院中。
赵祯亲往宅院中探望赵宗全一家,当赵宗全一家,带着伤痕、穿着染血的衣衫,抬出妻子弟媳的棺椁,跪在赵祯面前,声泪俱下地陈述禹州惨案时,整个宅院中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赵祯看着堂下狼狈不堪、家破人亡的宗室子弟,听着那惨烈的过程,尤其是听到一位女眷为救人而惨死,他的脸色由青转白,最后化为雷霆震怒!
“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赵祯猛地将御案上的镇纸扫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些人,他们的眼中可还有朕!可还有王法!可还有半点宗室亲情!”
刺杀宗室,已是十恶不赦之大罪!如今更是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连女眷都为之殒命!这已经超出了权力斗争的底线,这是赤裸裸的、残忍的谋杀!
曹玉成站在一旁,面色沉静,但眼神冰冷。他知道,这事情不管是谁做的,无疑是自掘坟墓。这血淋淋的惨案,将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也是最沉重的一根稻草。
“宗全,你且安心在京城住下,朕会派最好的太医为你和策英诊治。”赵祯强压怒火,安抚道,“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所有赵氏子孙一个交代!”
赵祯离开宅院之后,怒不可遏,当即就要下旨锁拿彻查,要将幕后凶手绑来问罪。
“父皇息怒!”曹玉成连忙劝阻,“此事是谁做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目前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对于兖王还不宜大动干戈。”
赵祯强压怒火:“哦?我儿有何高见?难道就此放过那些逆贼不成?”
曹玉成从容道:“自然不能放过。但直接动手,有三弊,其一,兖王在军中经营日久,狗急跳墙,恐生兵变,虽最终可平定,但京城难免动荡,损及国本。其二,邕王坐山观虎斗,我们与兖王拼个两败俱伤,他正好坐收渔利,实力反而相对增强。其三,此事虽证据指向兖王,但他大可推出几个替死鬼顶罪,难以一击致命。”
“那依你之见?”赵祯冷静下来,意识到儿子所虑深远。
曹玉成眼中闪过一丝智谋的光芒:“父皇,此事我们不宜亲自下场。何不将此烫手山芋,交给邕王去办?”
曹玉成接着说道:“父皇可下旨,以‘邕王乃宗室之长,素来持重’为由,将彻查赵宗全遇刺一案的重任,全权交给邕王。并言明,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给宗室一个交代。同时,下旨褒奖邕王近来“克己奉公”,并顺势将其几个心腹官员升迁要职,邕王接到这个任务,心里必然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他深知是兖王所为,但他若包庇兖王,不认真查办,就无法向父皇交代,会失去父皇刚刚给予的“信任”和赏赐,他若秉公办理,直接拿下兖王,这违背了他“驱虎吞狼”、让兖王先去火中取栗的既定策略,等于自己亲手除掉了对付皇帝的马前卒,非他所愿。”
曹玉成顿了顿接着说道:“因此,他唯一的选择,也是最能保住自身利益的选择,就是找“替死鬼”! 他会认真查案,但最终揪出来的,只会是兖王麾下的一些具体执行刺杀任务的将领、死士头目,最多再牵扯几个兖王府的中级属官。他会将这些“证据确凿”的“凶手”法办,以此向父皇交差。”
赵祯想了想说道:“妙啊,你这一招可让二人离心离德了,当邕王“大义灭亲”,将兖王的一批得力干将作为替罪羊处决,并因此得到朕的褒奖和心腹的升迁时……在兖王看来,这意味着邕王为了向朕表忠心、为了自己和自己人的官位,毫不犹豫地牺牲了他兖王的核心利益!这意味着所谓的‘同盟’脆弱不堪,邕王随时可以为了自身好处出卖他!同时兖王会想,邕王这厮,拿着我的把柄在官家的面前买好,用自己手下的鲜血染红了邕王的官袍!他今日能卖我这些手下,明日就能卖我!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生长。二王之间本就脆弱的互信将彻底崩塌,从“暂时盟友”变为“互相提防、甚至互相怨恨”的状态。”
赵祯说完,笑着抚掌赞叹:“妙!甚妙!此乃阳谋!让邕王自己去撕咬兖王,无论他如何选择,二王之间都将生出无法弥补的裂痕!玉成,此计大善!”
于是,一道将赵宗全遇刺案交由邕王彻查的旨意,连同褒奖邕王、升迁其心腹的诏书,一同发出了宫门。一场由曹玉成导演、邕王主演、兖王被动受害的“窝里斗”大戏,正式开场。而曹玉成和赵祯,则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准备在二王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再行那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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