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昔日的皇宫如今成了赵承恩的岭南王府。夜色深沉,寝宫之内烛影摇红,丝竹之声隐约可闻。赵承恩拥着爱妃,正沉浸在温柔乡中,眉宇间满是征战后的慵懒与得意。自占据洛阳以来,他偏安一隅,日子过得愈发奢靡。
“王爷,汉中……汉中失守了!”近侍的声音带着惊慌,隔着厚重的房门传来,打破了室内的旖旎。
赵承恩猛地坐起,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军……夏军夺回了汉中,赵温大败,南郑城已落入赵承泽之手!”近侍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啪!”赵承恩一把推开怀中的爱妃,赤着脚便跳下榻,厉声喝道:“备衣!传众将到大殿议事!”
寝宫内的暖意荡然无存,只剩下他急促的脚步声与压抑的怒火。赵承恩从未想过,病体沉疴的赵承泽竟能突然发力,一举夺回汉中——这意味着,大夏国的势力已向南延伸,隐隐对他的岭南地界形成了威胁。
半个时辰后,岭南王府的大殿灯火通明。赵承恩身着铠甲,端坐主位,看着下方神色各异的大臣将领,语气冰冷:“赵承泽夺回汉中,诸位怎么看?”
“王爷,赵承泽此举,显然是想南窥蜀地,西胁关中,其志不小啊!”一位谋士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说道,“咱们与大夏国接壤,不得不防!”
“防?怎么防?”赵承恩拍了下案几,“咱们的主力在洛阳,南边的防线本就薄弱,若是分兵北上,沈青那边怕是会趁机发难!”
大殿内陷入沉默。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天下三足鼎立,沈青在北,赵承泽在西,赵承恩在南,谁也不敢轻易动兵,生怕被第三方坐收渔利。可赵承泽夺回汉中,无疑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让岭南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赵承恩与大臣们焦头烂额之际,一支不起眼的商队正缓缓驶入洛阳地界。商队的伙计们个个皮肤黝黑,肩扛手挑,推着满载货物的马车,看起来与寻常商贩并无二致。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伙计”走路时步伐沉稳,眼神锐利,腰间隐隐凸起——那里藏着短刀与弩箭。他们正是王海亲自挑选的三十名死侍,伪装成岭南来的盐商,潜入了赵承恩的势力范围。
“头儿,前面就是洛阳城的南门了,盘查得挺严。”一个死侍低声对王海说道。王海此刻穿着粗布短褂,脸上抹了锅底灰,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常年走南闯北的商贩。
王海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几锭银子,塞给身边的“账房先生”(另一名死侍):“按计划行事,见机行事,别露了马脚。”
到了南门,守城的士兵果然盘查严格,对每一个进出的人都仔细打量。“账房先生”连忙上前,将银子悄悄塞给校尉,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官爷辛苦,小的们是从岭南来的,运了些海盐,想在洛阳城做点小生意,还望官爷通融。”
校尉掂了掂银子,又看了看马车上的盐袋,挥了挥手:“进去吧,规矩点,别惹事。”
商队顺利入城。王海坐在马车上,掀开布帘一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洛阳城的布局——街道的宽窄,守军的分布,重要衙署的位置,都一一记在心里。
按照赵承泽的命令,他们此次潜入洛阳,任务有三:一是摸清岭南军的布防,绘制舆图;二是策反赵承恩麾下的不满将领;三是寻找机会,制造混乱,为将来夏军进攻洛阳铺路。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王海低声道,“去西市,那里鱼龙混杂,方便行事。”
商队辗转来到西市,租下了一处废弃的货栈。入夜后,死侍们卸下伪装,开始分头行动。有的扮成乞丐,在街头巷尾打探消息;有的换上儒衫,混进茶楼酒肆,听文人士子议论朝政;王海则亲自带着两人,悄悄摸向岭南军的兵营附近,观察守军的换防规律。
洛阳城的夜晚依旧繁华,酒楼歌姬的唱词、小贩的吆喝、赌坊的喧嚣交织在一起,掩盖了死侍们的行踪。他们如同融入黑暗的水滴,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这座城市的肌理。
几日后,王海已经掌握了洛阳城的大致布防,甚至策反了一名因克扣军饷而被责罚的岭南军小校。那小校贪生怕死,又恨赵承恩赏罚不明,很快便倒向了死侍营,答应提供岭南军的内部消息。
“头儿,赵承恩这几日召集大臣议事,似乎在商议防备夏军的事。”一名死侍回来禀报。
王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怕了?现在才怕,晚了。”他铺开一张草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岭南军的粮仓、军械库和赵承恩的寝宫位置,“传信回长安,就说洛阳已初步渗透,请求下一步指令。”
死侍营的渗透如同藤蔓生长,悄无声息却步步紧逼。赵承恩虽然加强了城防,却从未想过赵承泽的死侍已潜入城中,更没想过自己身边早已出现了内鬼。
洛阳的宫殿内,赵承恩还在为汉中的事烦忧,他调派了一万兵马北上,加强与大夏国接壤的防线,却对潜伏在眼皮底下的危险一无所知。
夜色渐深,王海站在货栈的屋顶,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岭南王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座繁华的洛阳城,终将成为死侍营的下一个目标,而他手中的刀,已经饥渴难耐。
乱世的暗流,在洛阳城内悄然涌动。赵承恩的惊慌,死侍营的潜伏,都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正是这座饱经沧桑的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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