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精力旺盛,对一切都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在跟着祖父谢景珩将“温谢农耕博物馆”里那些“铁牛”(改良犁)、“木马”(风车)、“会喝水的木头管子”(早期滴灌模型)都认了个遍之后,她便彻底黏上了祖母温禾。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萱娘就自己穿好了那身利落的丝麻小衣裙,踩着绣花鞋,啪嗒啪嗒地跑到温禾与谢景珩的房门外,脆生生地喊道:“祖母,祖父,太阳晒屁股啦!我们该去田里啦!”
屋内,刚醒不久的温禾与谢景珩相视一笑。
谢景珩一边披上外衫,一边无奈又宠溺地低语:“这小雀儿,比村口的公鸡报时还准。”
温禾笑着起身开门,只见小孙女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手里还像模像样地提着个她自己央求白芷做的小布兜,里面装着个小本子和一截短短的炭笔。
“我们萱娘这么早就准备好当小农官了?”温禾牵起她软乎乎的小手。
“嗯!”萱娘用力点头,“祖父说,一日之计在于晨!祖母,我们今天学什么?”
祖孙三人简单用了些清粥小菜,便踏着晨露,走向温禾精心打理的实验田。
王岩和白芷也已起身,一个在练拳脚,一个在准备绣坊开张的最后事宜,见到这温馨的一幕,脸上都带着笑意。
实验田被划分成几个整齐的区块,种着不同的作物。
温禾并没有一上来就讲解高深的知识,而是蹲在田埂上,抓起一把不同颜色的土壤。
“萱娘,来,摸摸看,这两把土有什么不一样?”
萱娘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歪着头感受了一下:“祖母,这把黑黑的,有点湿,软软的。这把黄黄的,干干的,有点扎手。”
“对啦。”温禾赞许地点头,“这黑土啊,比较肥,能存住水,适合种稻子、种菜。这黄土呢,瘦一些,水也留不住,但种些耐旱的豆子、花生反倒合适。这就叫看土下种。”
她又指着田边立着的一个简易日晷和二十四节气牌,教萱娘念那首古老的《节气歌》:“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萱娘记性极好,跟着念了几遍,便记住了大半。
“祖母,为什么了小虫子就会跑出来?就一定要忙着种地呢?”
小丫头问题一个接一个。
温禾耐心解释:“因为到了惊蛰,天气暖了,雷声会把冬眠的小动物惊醒呀。芒种时节,雨水和阳光都正好,这时候种的庄稼长得最快,错过了,收成就要受影响啦。”
她借用现代物候学的知识,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给孙女听。
接下来的日子,温禾便开始系统地教导萱娘。
她让萱娘亲手将一粒粒种子埋进松软的土里,教她如何判断土壤的湿度,如何间苗、除草。
她甚至专门划出一小块地,让萱娘做简单的“对比实验”,一边按时浇水,一边几天不浇,观察秧苗的不同变化。
“萱娘你看,不喝水的苗苗是不是蔫了,长得也慢?这就叫找规律。”
温禾引导着,“我们做事不能光凭感觉,要多看看,多比比,才能找到最好的法子。”
萱娘似懂非懂,但却对这种“找法子”的游戏充满了兴趣。
她的小本子上,开始用稚嫩的笔触和只有她自己才看得懂的符号,记录下“黑土浇水后三天还湿”、“黄豆苗五天长一指高”之类的观察。有时还会画上歪歪扭扭的禾苗、太阳和雨滴。
谢景珩看着孙女趴在窗边小桌上,皱着眉头认真“写笔记”的样子,捋须微笑。
他偶尔会客串一下“文化课老师”,教萱娘背诵一些描绘田园风光的诗词,或者讲讲历史上的农桑故事。
“祖父,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我懂,祖母说农民伯伯很辛苦。”
萱娘晃着小脑袋,“那‘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是为什么呀?田里不是长出很多粮食了吗?”
谢景珩被问得一怔,看着小孙女清澈而求知的眼睛,他沉默片刻,将她抱到膝上,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耐心解释起赋税、吏治与民生疾苦的复杂关系。
萱娘听得专注,小脸上露出了超越年龄的思索神情。
不知不觉间,萱娘那本最初只是涂鸦的小册子,内容渐渐丰富起来。
前面是观察记录和简单的图画,中间夹着几张祖父教的诗词,后面甚至开始出现她根据祖母讲解,自己“设计”的、充满童趣的“新式农具”草图——比如带轮子会自动播种的木鸟,能自己辨别杂草的“聪明锄头”等等。
温禾翻看着这本杂糅了童真观察、文学启蒙和奇思妙想的笔记,眼中满是温柔。
她并不指望小孙女立刻成为农业大家,只愿这份对土地的热爱、对知识的探索欲,能像种子一样在她心中生根发芽,陪伴她成长。
而村口空屋,白芷的绣坊也正式挂上了“芷岩绣庄”的匾额,在清脆的鞭炮声中开了张。
那些独具清河村特色的绣样一展出,便吸引了众多村民和外来访客的目光,生意竟是出乎意料地红火。
夏日的清河村,既有耄耋智者的从容,亦有稚童新生的朝气,更有壮年伙伴开拓事业的干劲,一切都充满了欣欣向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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