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渐弱,库房前的空地安静下来。
沈令仪站在石桌旁,手指抚过铁匣中的密函。纸面平整,墨迹未晕,显然被小心保存过。她抽出第二封,展开后扫了一眼,字句简短,内容却沉。
萧景琰走过来,袖口沾着血痕,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上。
“这不是谢家的笔迹。”他低声说。
“也不是朝廷任何一部的公文格式。”她将信递给他,“但用的是宫中特供的青藤纸,只有三处地方能拿到——内务府、兵部急报房,还有……边关督军台。”
林沧海从帐外走进来,铠甲未卸,脚步沉稳。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铁匣,“灶坑底下挖出的那个,锁扣比其他的旧,像是早几年就埋下的。”
沈令仪点头,拿起那封信。印鉴是暗褐色的,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鸟,下方压着一行小字:玄鸢。
她闭上眼。
头痛立刻涌上来,像是有东西在颅内挤压。她没动,呼吸放慢,神识沉入月魂之中。画面浮现——不是三年前,而是昨夜。一名穿灰袍的文书官蹲在灶坑前,将信塞进夹层,嘴里低声念了一句:“青崖渡口,蓝旗接应,勿落沈氏旧部之手。”
她睁眼,额头渗出汗。
“他们知道我们的人会来。”她声音有些哑,“这信不是临时藏的,是早就准备好的。有人在等我们找到它。”
萧景琰眼神一紧,“你是说,这是饵?”
“也是线索。”她将信翻过来,“他们想让我们看到北线通道,看到青崖渡口,但不想让我们知道‘玄鸢’是谁。”
林沧海皱眉,“江湖上没听过这个名号。边军里也没有以鸟为记的营。”
“那就查。”沈令仪把三封信并排摆开,“一封提货期,一封列交接暗语,最后一封……”她指向灶坑取出的那封,“写的是人名。七个名字,都在边关任过职,如今六个已死,只剩一个——赵承业。”
“赵承业。”萧景琰重复一遍,“十年前因通敌罪贬去岭南,后来下落不明。”
“但他没死。”她抬头,“他在青崖渡口。”
三人沉默片刻。
“得把信送回去。”沈令仪说,“原件不能留。皇帝必须知道,边关之外,另有势力在动。”
林沧海立刻应声,“我带人连夜出发,走山道避开大路。”
“加派两队轻骑,沿江巡防。”萧景琰翻开随身册子,“从今日起,青崖渡口所有船只登记造册,无令不得出入。”
沈令仪将副本收进袖中,“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萧景琰抬眼,“你刚用过月魂,脸色发白,撑不住长途。”
“所以我才要亲自去。”她盯着他,“赵承业若真是当年旧部,他认得我的声音,我的走路姿势。你去,他不会开口。”
萧景琰没再说话。
林沧海转身出帐,去点人马。
沈令仪低头整理信件,指尖碰到最后一张纸角时,发现背面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被人用刀尖轻轻刮过。她凑近看,那痕迹组成一个符号——半只断手,掌心朝上。
她猛地想起什么。
三年前父亲书房的密档里,曾提到一个暗桩代号:**断掌**。
那是沈家军唯一一个潜入敌营未归的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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