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将密函副本呈上案前时,皇帝正翻阅边关粮草账目。他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纸上那枚展翅鸟形的印鉴上,停了片刻。
“玄鸢。”他念出这两个字,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空气一沉。
萧景琰站在侧位,双手交叠于袖中,“此印不在兵部备案,也不属六部任何一处。青藤纸流向显示,三年前曾有两批流入北境急报房,但记录已被涂改。”
皇帝翻开另一份卷宗,是兵部近三个月的文书流转登记。他指尖点在一页上,“这里,三日前有人调阅过赵承业旧档。”
沈令仪点头,“正是我们行动当晚。”
殿内一时寂静。皇帝起身走下台阶,手中拿着那张写有七人名字的信纸。他盯着最后一个名字——赵承业,许久未语。
“你确定他还活着?”
“断掌暗桩代号只有沈家军高层知晓。”她声音平稳,“那道划痕不是随意所留,是回应,也是求见。”
皇帝看向萧景琰,“你的看法?”
“这不是叛军余党。”他说,“是另起的一支势力,借谢家旧网布新局。他们知道我们会去北谷,所以提前布信,引我们看该看的,藏我们不该看的。”
“目的呢?”
“试探朝廷反应速度,也在试我们是否还记得旧人。”萧景琰顿了顿,“他们在等一个信号。”
皇帝坐回龙椅,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换了一种神情。
“传令下去,封锁所有通往青崖渡口的道路。水路设卡,陆路巡检,不得放行任何身份不明之人。”他看向二人,“你们即刻着手彻查,我要知道这个‘玄鸢’从何而来,背后有多少人,牵连哪些地方。”
“是。”两人齐声应下。
退至偏殿,沈令仪靠在柱旁,呼吸略重。方才强撑着说完所有细节,此刻脑中一阵阵发紧。她闭眼,开始凝神。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尚未圆满,但足够触发一次回溯。
她选了三年前父亲书房的那一夜。烛火摇曳,老匠人低声禀报边境密道收尾事宜。她站在门后听着,记住了每一段路径走向。此刻记忆重现,她多听了一句——“东线最后一段接的是江湖船帮,叫蓝旗,只认断手为信。”
她睁眼,喘了口气。
萧景琰递来一杯温水,“你脸色很差。”
“我听到了新的东西。”她握紧杯子,“蓝旗不是地名,是组织。他们和沈家军有过合作,后来断了联系。现在,他们又出现了。”
他眉头皱起,“蓝旗接应……昨夜灶坑里的那句话,不是警告,是指令。”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只是一个逃犯藏身之地,而是一个早已铺开的网络,藏在江湖与边关之间,静等时机。
“得再查一次。”她说,“我要回到更早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漏掉的痕迹。”
他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汗,没有立刻答应。
外面传来脚步声,太监捧着一道密旨走来。
“陛下口谕,东宫与贵妃共理此案,随时奏报。”
萧景琰接过旨意,指尖擦过封口火漆。
沈令仪刚要起身,忽然扶住桌沿。
她的手抖了一下,茶杯滑落,砸在地上碎成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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