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里蒸汽缭绕,太姒正站在灶台前搅动锅里的羊肉汤,乳白的汤面上浮着几片葱花,香气漫得满屋子都是。见两人跑进来,她笑着用汤勺敲了敲锅沿:“慢着点,汤刚熬好,别烫着。”
姬发抢先一步冲到桌边,拿起两只粗瓷碗递过去:“娘,我跟哥比赢了!”
伯邑考接过碗,慢悠悠道:“某人跑太快,差点撞翻灶台边的油壶,这也算赢?”
“那是我反应快!”姬发梗着脖子反驳,却被太姒往碗里盛汤的动作打断——她给伯邑考的碗里多舀了两大块羊肉,姬发盯着自己碗里的萝卜片,垮着脸嘟囔:“娘你偏心!”
“你哥晨练了半个时辰,该多补补。”太姒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碟腌菜,“刚腌好的脆瓜,配汤正好。”
伯邑考舀了一勺汤,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带着羊肉的醇厚与萝卜的清甜。他看姬发还在对着碗里的萝卜发呆,便夹了两块羊肉放进他碗里:“吃吧,赢了的人,该多吃点。”
姬发眼睛一亮,立刻拿起勺子扒拉起来,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还是哥好!”
太姒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阳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两人发梢镀上一层金芒。她忽然想起昨晚收到的信,轻声道:“方才收到西岐来的信,说南边的水渠修得差不多了,开春就能引水灌田。”
伯邑考动作一顿,抬头道:“我明日去看看。”
“我也去!”姬发立刻接话,“听说那边新挖了个湖,湖里有好多鱼,我带网去试试!”
“你啊——”太姒无奈摇头,“去可以,不许真下湖,开春水还凉着呢。”
汤锅里的热气继续往上冒,混着窗外渐起的鸟鸣,把这寻常的清晨烘得暖融融的。伯邑考看着姬发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看了看母亲含笑的眉眼,忽然觉得,所谓安稳,大抵就是这样一碗热汤、几句闲言,和身边这些吵吵闹闹却始终在的人。
灶膛里的火光跳跃着,映得太姒鬓角的碎发都泛着暖光。她伸手将灶台上的油罐往里面推了推,免得被火星燎到,嘴里还不忘叮嘱:“发儿,慢点吃,那羊肉块大,小心噎着。”
伯邑考放下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窗外——晨雾还没散尽,远处的田埂像被裹在一层薄纱里,隐约能看见几个早起的农人扛着锄头往田里去,脚步声混着咳嗽声,隔着窗纸传进来,模糊又真切。
“娘,”他忽然开口,“等水渠通了,咱们家也种些水稻吧?发儿总说想吃新米做的米饭。”
姬发正含着一块羊肉,闻言含糊地点头,脸颊鼓鼓的像只偷食的松鼠。太姒被他逗笑,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行啊,就依你们。不过种水稻费力气,到时候可少不了你们哥俩搭把手。”
“我有力气!”姬发咽下嘴里的肉,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插秧我来,挑水我也来!保证把稻子种得好好的,秋天让娘做最香的米饭!”
伯邑考看着弟弟满脸认真的样子,眼底漾开一层笑意,伸手替他将嘴角沾着的汤汁擦掉:“好,那我们就一起种。到时候收了新米,先给隔壁的李婆婆送一袋过去,她上次还说想吃新米呢。”
“嗯!还有王大叔,他教过我怎么辨稻种好坏,也得送。”姬发跟着补充,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
太姒看着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锅里的羊肉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混着灶膛的烟火气,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她拿起汤勺轻轻搅动,心里想着,日子啊,就该像这锅汤一样,慢慢熬,才够味。
日头爬到窗棂正中时,姬发揣着两个麦饼跑了出去,说是约了邻家的孩子去河边摸鱼。伯邑考坐在廊下看书,偶尔抬头望向院门口,嘴角总挂着浅淡的笑意。
太姒坐在一旁纳鞋底,线穿过布面的声音沙沙轻响。“发儿这性子,倒像你爹年轻的时候,一刻也闲不住。”她手里的针在头发上蹭了蹭,抬头看了眼伯邑考,“你也别总闷在屋里,等会儿去看看他,别让他真下水,春里的河水还凉着呢。”
伯邑考合上书,应了声“好”。目光落在母亲手中的鞋底上,那是给姬发做的,针脚细密,鞋头还绣了只小小的老虎,憨态可掬。“娘,您歇会儿吧,看您眼都花了。”
“没事,”太姒摆了摆手,指尖轻轻抚过鞋面上的老虎,“你弟弟皮实,穿鞋费得很,多做两双备着。倒是你,再过些日子就要去学堂了,那处不比家里,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姬发的叫嚷。伯邑考立刻起身迎出去,就见姬发提着半桶泥水跑进来,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泥点,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满身泥巴的孩子。
“哥!你看我摸的鱼!”姬发举着手里的小木桶,里面几条小鱼苗在浑浊的水里扑腾。
太姒跟着出来,一见他这模样,眉头就皱了起来:“说了不让你下水,怎么还是不听话?”
姬发吐了吐舌头,把木桶往伯邑考手里一塞,就想溜回屋换衣服。被太姒一把拉住:“站住!先去井边把泥冲干净!”
伯邑考提着木桶走到井边,姬发不情不愿地蹲在井栏旁,太姒舀了水给他冲洗小腿。冰凉的井水激得姬发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吭声。
伯邑考看着木桶里的小鱼苗,忽然笑了:“这些鱼还太小,养不活的,咱们把它们放回河里去吧。”
“啊?”姬发急了,“我好不容易摸到的!”
“等秋天河水暖了,我带你去上游的深潭,那里有大草鱼,比这个好玩多了。”伯邑考哄道,见姬发还是嘟着嘴,又加了句,“到时候用你新做的老虎鞋装鱼,好不好?”
姬发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那现在就放它们回去,等秋天我再去抓大的!”
伯邑考提着木桶,姬发跟在后面,两人往河边走去。春日的阳光落在河面上,碎成一片金箔。伯邑考将小鱼苗倒进水里,看着它们摆着尾巴游远,忽然感觉衣角被扯了扯。
“哥,”姬发仰着脸看他,“学堂远不远?我能不能去找你玩?”
“不远,”伯邑考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你把《论语》背会三篇,我就接你去住两天。”
姬发立刻拍胸脯:“我现在就去背!”
看着弟弟蹦蹦跳跳跑回家的背影,伯邑考站在河边笑了很久。远处的田埂上,太姒正弯腰给菜苗浇水,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风里带着新翻的泥土气息,混着家里飘来的麦饼香,暖得让人心里发涨。
他想,日子或许就是这样,有弟弟的吵闹,有母亲的唠叨,有窗下的书声,也有田埂上的烟火。平淡,却踏实得像脚下的土地,稳稳地托着每一个寻常的晨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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