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龙及其党羽通过“大秦发展钱庄”系统,将巨额资金秘密输往墨家叛逆与北地边境,这一发现让赢驷感到脊背发凉。金融的血管刚刚接通,便被注入了剧毒。北地地脉灵能的危机已迫在眉睫,他不能再有任何耽搁。
“即刻出发,奔赴北地!”赢驷终于下达了命令。车队早已准备就绪,赢政、黑伯、墨云以及精选的护卫、工匠、太卜寺官员迅速登车,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咸阳,沿着直道向北疾驰。
然而,仿佛是为了印证赢驷最坏的预感,敌人并不想让他顺利抵达北地。就在车队离开咸阳不足百里,尚未进入北地郡范围时,一骑来自河西郡的加急军报,如同附骨之蛆般追上了他们。
“陛下!河西郡安邑铁矿发生大规模矿工暴乱!乱民数千,打出‘反苛政’、‘要活路’旗号,已攻占矿监衙门,焚烧工坊,杀死官差数人,周遭震动,河西郡守请求派兵弹压!”
赢驷勒住马缰,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安邑铁矿,正是之前因安全不达标、且暗中抵制标准化而被《工矿安全律》勒令停产整顿的矿场之一!其矿主,是与甘氏联姻的河西大族,赵氏。
“曾祖父,这……这是巧合吗?”赢政在旁边的马车里探出头,小脸上满是惊疑。北地事起,河西乱生,时机太过微妙。
“巧合?”赢驷冷笑一声,眼中寒光凛冽,“这是有人不想让朕专心应对北地之危,要在朕的背后点火!想用民乱拖住朕的脚步,分散朕的精力!”
他瞬间做出了决断。“车英!”
“臣在!”护卫在侧的车英立刻抱拳。
“你率一百铁骑,持朕令牌,火速前往安邑!首要之务,控制局势,避免滥杀,查明煽动之首恶,务必生擒!若遇武装抵抗,格杀勿论!”
“喏!”车英毫不迟疑,点齐兵马,脱离大队,如同旋风般向西卷去。
赢驷则命令大队继续向北。“我们不能停。北地之事,关乎国运,刻不容缓。安邑之乱,不过是疥癣之疾,亦是调虎离山之计!”
车英的动作极快。他率领的精骑皆是百战锐士,装备精良,行动如风。到达安邑矿区时,只见一片混乱,数千面黄肌瘦、情绪激动的矿工在一些手持棍棒、明显有别于普通矿工的精悍汉子带领下,正在围攻官仓。
车英没有立刻冲杀,而是先令骑兵展开队形,形成威慑,随后他单人匹马,突至阵前,运足中气,声如雷霆:“陛下有令!放下武器,停止作乱!首恶必究,胁从不问!朝廷《工矿安全律》乃为保尔等性命,何来苛政?!”
他的声音和骑兵的威势,让混乱的场面为之一静。不少被煽动的矿工面露迟疑。
然而,那些精悍汉子见状,立刻大声鼓噪:“休听官府狡辩!停了矿,我等吃什么?喝西北风吗?他们是来杀人的!拼了!”
混乱再起。车英眼中杀机一闪,知道不见血无法平息了。他锁定那几个聒噪最凶的汉子,一挥手:“铁骑,冲锋!目标,乱首!”
百骑如同钢铁洪流,瞬间切入乱民队伍,精准地扑向那几个带头之人。训练有素的骑兵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如同虎入羊群。片刻之间,那几个鼓噪者便被斩杀当场,血淋淋的人头被长矛挑起!
“再有作乱者,如同此獠!”车英怒吼。
失去了领头羊,又被骑兵的雷霆手段震慑,大部分矿工顿时崩溃,纷纷丢弃棍棒,跪地求饶。暴乱被迅速平定。
与此同时,黑伯安排潜伏在河西的黑冰台密探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趁着混乱,秘密抓捕了几名赵氏核心管事,以及混在矿工中、身份可疑的煽动者。严刑拷问之下,线索开始浮出水面。
车英稳定安邑局势后,快马加鞭追上赢驷的大队,呈上初步审讯结果。
“陛下,已查明,此次暴乱,确系有人幕后煽动。赵氏矿主因矿场被勒令整顿,利益受损,心怀怨怼。而真正提供资金、并派出人手混入矿工中煽风点火的,是……是甘龙的门客!他们利用矿工因停产而生活困顿的不满情绪,歪曲《工矿安全律》的本意,散布朝廷‘不管矿工死活’、‘欲使矿工饿死’的谣言,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予重赏,这才酿成暴乱!”
证据链开始指向甘龙。几乎同时,黑伯那边也传来了更深入的消息。
“陛下,我们顺着资金流向,追查到甘龙通过钱庄洗出的部分秦钞,确实流向了安邑赵氏,用于收买亡命、煽动矿工。而且,我们在一名被灭口的甘龙门客身上,搜出了一封密信碎片,上面隐约可见‘北地’、‘时机’、‘牵制’等字样!”
一切似乎都清楚了。甘龙利用北地危机,故意在河西制造暴乱,意图牵制赢驷的精力,拖延他处理北地灵能危机的时间,甚至可能希望赢驷分身乏术,导致北地局面彻底失控!
赢驷面沉如水。“可有直接指向甘龙的铁证?人证、物证,可能当庭指认?”
车英和黑伯同时沉默了片刻。黑伯低声道:“陛下,关键证人,那个经手大部分资金和指令的甘龙核心门客,在我们将要抓捕他之前……离奇暴毙于家中。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痕迹,亦无中毒迹象,仿佛……仿佛骤然魂飞魄散。我们找到的密信,也仅剩残片,无法作为直接证据。”
灭口!又是干净利落的灭口!赢驷一拳砸在车辕上。他知道是甘龙,满朝文武都知道很可能就是甘龙,但没有铁证,就无法轻易动这位盘根错节的庶长!
安邑矿乱的烽火虽被迅速扑灭,但其带来的阴影却更加浓郁。甘龙的狠辣与老谋深算,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躲在幕后,轻轻拨动棋子,便能掀起一场足以震动郡县的暴乱,还能在关键时刻切断所有指向自己的线索。
【迅速平定矿山暴乱,避免事态扩大,彰显朝廷权威与军队效率。】
【成功揭露暴乱背后的阴谋,明确甘龙集团为幕后黑手,加深对其威胁的认知。】
【国运值 +16】(迅速平定内乱,维持稳定,但因此次动乱本身造成负面影响,提升有限)
【当前国运值:1251 \/ 】
赢驷的大队终于进入了北地郡的地界。空气中的气氛明显变得不同,隐隐弥漫着一股硫磺般的焦灼气息,远处的天际,即使在白天,也能看到一丝不正常的、朦胧的赤色光晕。大地偶尔传来极其微弱的、却直抵人心的震动。
一名在北地边境等候多时的黑冰台暗桩迎了上来,他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陛下,肤施矿区……情况恶化极快!地表裂痕已蔓延至矿区外,夜间地光如血,伴有摄人心魄的异响。留守的兄弟……又有多人出现癫狂症状,力大无穷,攻击同伴,口中嘶吼着无法理解的语言……我们、我们快控制不住局面了!”
赢驷眺望着那片被不祥红光笼罩的矿区,感受着脚下大地深处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愤怒咆哮。
甘龙点燃的叛乱烽烟刚刚熄灭,而他所期望看到的、真正的地狱之火,已然在北地这片土地下,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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