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溶和宣凯那通电话,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尿不到一个壶里!
宣凯这边,原本信心满满。
晓之以理(辛红姬不是好东西)?
动之以钱(双倍薪资+高额分红)?
双管齐下,他觉着这事儿板上钉钉,没有谈不拢的道理!
他宣凯亲自出马,面子、里子都给足了,你江水溶还能不识抬举?
结果呢?
三言两语下来,宣凯只觉得自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滑不溜秋还带着倒刺的墙。
那感觉,憋屈!
窝火!
他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脸色由红转青,再转黑,最后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这江水溶,真他娘的是粪坑里的砖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
江水溶当然不会读心术,就算会,他也懒得去读宣凯那点弯弯绕绕的心思。
在他眼里,宣凯?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背叛旧主、人品低劣的喽啰,连让他正眼瞧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好啦别废话了,”江水溶当时那不耐烦的语气仿佛还在宣凯耳边回响,“就算你有空说,小爷我也没空听,我还得赶着回家抱孩子呢……”
话音未落,电话就断了。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江水溶是真没想过跳槽?
当然!
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他想挪窝了,也绝不可能跟着宣凯这个龟孙子走。
所以他说“没空”,那是大实话,他是真忙——忙着当他的新晋奶爸,忙着接他心尖尖上的小棉袄放学!
***
天玺会馆某个隐秘的监控室里。
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江水溶挂断电话后,潇洒地转身,甚至心情不错地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曲儿,骑上他那辆蓝白相间的电驴,“滋溜”一下汇入了车流,那背影,轻松惬意得扎眼!
“砰!”宣凯一拳狠狠砸在昂贵的实木桌面上,震得显示器都晃了晃。
他单手死死捂着左胸腔,感觉那里一阵阵绞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憋闷得他喘不上气。
他脸色铁青,嘴唇都有些发紫。
妈的!刚得的心脏病!
肯定是被这姓江的气出来的!
他大口喘着气,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
两旁垂手侍立的手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谁都看得出来,宣哥此刻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谁凑上去谁就是现成的出气筒,轻则挨骂,重则挨揍。
***
江水溶风驰电掣(电驴的极限速度),紧赶慢赶,终于在学校放学前一刻钟赶到了蓝天高展国际双语学校那气派的大门口。
然而,他刚把电驴停稳,一抬头,就看见校门旁边的花坛边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崭新的校服裙子,背着一个对她来说略显宽大的小书包,低垂着小脑袋,一动不动。
江水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紧走两步凑近一看——
嚯!
不是他家心肝小棉袄江蓓儿还能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儿?!”
江水溶的声音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几乎是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那个低垂的小脑袋也猛地抬了起来,露出了江蓓儿那张过分冷静的小脸。
她看到突然出现的江水溶,那双沉静的眼眸里也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几乎是同时,用同样带着疑问的语气,仰着小脸问道。
父女俩,一个俯视,一个仰视,大眼瞪小眼,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一股子诡异的尴尬。
“你不是还没放学吗?”
江水溶眉头紧锁,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充满了困惑。
“你不是应该在跑外卖吗?”
江蓓儿毫不示弱,逻辑清晰地反问,清澈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老爸的脸,仿佛要把他看穿。
第二次!
又是同时发问!
那场面,充满了迷惑又带着点莫名的滑稽。
饶是江水溶脸皮厚似城墙,被闺女这么直白地戳穿(虽然他自认为“挂职”也是工作),老脸也有点挂不住。
江蓓儿到底还是个孩子,脸皮远不如自家沙雕老爹那般经得起锤炼。
被老爸那炯炯有神(带着心虚)的目光盯着,她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缓缓地、慢慢地,又把头低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垂着,仿佛在研究自己脚上那双刷得干干净净的小白鞋。
有情况!
绝对有情况!
江水溶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立刻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儿齐平,声音放得前所未有的轻柔,试探着问:
“蓓儿,告诉爸爸,是不是……跟同学打架了?”
江蓓儿沉默着,小嘴抿得紧紧的,没点头也没摇头。
江水溶眉头皱得更深,眼神锐利起来:“被……霸凌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了上来,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带上了煞气,“岂有此理!居然有人如此大胆,敢霸凌我江水溶的闺女?!活腻歪了!”
根本不等江蓓儿回答,江水溶胸中怒火已经熊熊燃烧。
小棉袄才第一天上学就受委屈?!
这绝对不能忍!
他弯腰,长臂一伸,就要把女儿抱起来,准备冲进学校找老师(或者校长?或者那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算账!
“不!不是别人霸凌我!”
被抱起来的江蓓儿连忙抓住老爸的肩膀,急声否认,小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江水溶冲出去的脚步猛地刹住,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女儿:“那……难道是你霸凌别人?!”
这个可能性让他有点懵。
他家闺女看着这么冷静乖巧……不像啊?
“不不不!也不是!”江蓓儿连连摇头,头发都甩了起来,“我也没有霸凌别人。”
江水溶这下彻底糊涂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江蓓儿放回地上,蹲着,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女儿,眉头拧成了疙瘩:“那……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校门口,又指了指明显提前离校的女儿,“你总不会是因为学校太无聊,自己跑出来了吧?”
江蓓儿小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小眉头也微微蹙起,似乎在组织语言,思考该怎么解释这个复杂的情况。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她确实没有“霸凌”任何人,也没有被任何人“霸凌”。
整个过程,更像是一种……嗯,势均力敌的冲突?
如果非要找一个精准的词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互殴。
是的,一个冷静的、新来的、名叫江蓓儿的五岁小女孩,在课间休息时,同时跟两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同学“交流”了一下。
交流的结果是:一个男同学的脸被她的小爪子挠出了几道清晰的红痕(估计明天会变成血印子),另一个男同学被她用文具盒(铁的)边缘精准地拍中了鼻子,当场血流如注。
而她江蓓儿,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校服衬衫上的两颗扣子,在混乱中被其中一个男同学慌乱挣扎时揪掉了。
她觉得这很公平,属于正当防卫范畴内的有效反击。
看着女儿一脸纠结、仿佛在思考宇宙终极奥义的表情,江水溶那颗提溜着的心反而放下了大半。
只要不是被单方面欺负就好!
他脸上瞬间多云转晴,甚至露出了标志性的沙雕笑容,伸出大手,像撸猫一样揉了揉江蓓儿的头顶,语重心长,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开明”:
“哎呀,我的好闺女呀!”
他语调轻松,“你要是无缘无故去霸凌别人,那肯定是不对的!爸爸得批评你!”
他顿了一下,话锋陡转,眼神里闪烁着一种“你懂的”的光芒,“但是! 如果是别人先霸凌你,想欺负你,那你打架的时候……”
他凑近女儿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疑的鼓励和……一点莫名其妙的骄傲?
“可!千!万!不!能!输!”
“???”
江蓓儿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过分冷静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出现了大片的迷茫和不解。
这个老爸……怎么跟电视里、学校里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好像……在鼓励她打架?
而且重点是不能输?
江水溶却完全忽略了女儿那充满询问和震惊的目光。
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一脸理所当然,用一种“这还用问吗”的、极其混不吝的语气,轻飘飘地甩出了终极理由:
“因为啊……”
他拖长了调子,脸上带着一种“你爹我丢不起这人”的傲娇,“老爸我——丢!不!起!那!个!人!”
说完,他一把牵起还在消化这惊世骇俗“育儿经”的江蓓儿的小手,另一只手随意地拍了拍她掉了扣子的衣襟:“走,回家!扣子掉了怕啥?老爸给你缝!缝个更结实的!保证下次打架揪不掉!”
江蓓儿:“……”
她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缺失扣子的衣襟,又抬头看了看老爸那副“我闺女真棒”的骄傲侧脸,小脑袋里第一次对“正常家庭教育”这个概念,产生了深深的、动摇性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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