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快得让江水溶这个逻辑鬼才都有点应接不暇。
那位个子不高、戴着金边眼镜、活像个老学究的女校长,办起事来却雷厉风行,效率高得惊人。
她一个内线电话,就把那位年轻的班主任老师叫到了校长室。
当着江水溶的面,女校长板着脸,从“教育方式简单粗暴”、“缺乏耐心与沟通技巧”、“未能妥善处理学生冲突”、“造成不良影响”等数个方面,将那位年轻老师批评得是“体无完肤”,用词之精准、语气之严厉,连江水溶这个自认嘴炮无敌的兵王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原本在肚子里打好了草稿,准备了一箩筐问候对方祖宗的“问候语”,此刻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愣是没找到插嘴的机会!
只能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还有点小遗憾:
这校长……嘴皮子挺溜啊!
抢我台词!
最终,年轻老师眼眶泛红,在校长严厉的目光下,对着江水溶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哽咽:
“江先生,对不起!是我处理不当,让江蓓儿同学受委屈了!我向您和蓓儿同学郑重道歉!”
紧接着,女校长当场宣布处理决定:
该班主任记大过一次,本季度所有绩效奖励取消!
这处罚力度,不可谓不重。
江水溶那点没发泄出来的火气,也被这雷霆手段浇灭了大半。
班主任老师抹着眼泪离开了校长室。
女校长推了推眼镜,脸上重新挂起职业化的温和笑容,看向江水溶,抛出了赔偿方案:
“江先生,为了表达我校的歉意和诚意,我们决定,免除江蓓儿同学接下来一个季度的学费。您看,这样处理,您还满意吗?”
一个季度的学费?
江水溶在心里快速换算了一下那所贵族学校的收费标准,眼皮跳了跳——数目不小!
这校长,够下本!
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那么抱着江蓓儿,一副“我还在思考,你别想轻易过关”的深沉模样。
女校长见状,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恳切,甚至带上了一丝“推心置腹”的意味,打起了感情牌:
“江先生,您看,我们蓝天高展国际双语学校,在这南城,一向是口碑极好,家长信赖的。今天这事儿,纯属意外,是个别老师经验不足导致的。”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真诚,“而且啊,说来也巧,我们都姓姜(Jiāng)……”
“嗯?”
江水溶猛地抬头,一脸诧异,“你也姓江(Jiāng)?”
他之前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女校长伸出手指,轻轻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容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不自然”,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是……是啊,大家都叫我姜(Jiāng)校长……”(注:此处为谐音梗,江水溶姓江 Jiāng,校长姓姜 Jiāng)
“哈哈!”
江水溶突然大笑出声,刚才那点深沉瞬间烟消云散,他大手一挥,极其爽快,“行啊!姜(Jiāng)校长!既然都是本家(虽然音同字不同)!那这事儿就这么办吧!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俗话诚不欺我!
攀个“本家”关系,效果拔群!
江水溶对这所学校的处理结果,其实基本满意了。
惩罚了责任人,赔了钱(免学费),态度也到位。
最主要的是,他冷静下来想想,自家小棉袄也不是完全无辜的,毕竟是她先挠花了人家的脸。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本就是常事,就算换个学校,问题也依然存在。
总不能打一次架就换一次学校吧?
那对江蓓儿的成长反而不利。
再说他也没找到合适的下家!
思前想后,江水溶愉快地接受了这位“本家”姜校长的解决方案。
***
抱着江蓓儿,再次走出那气派的校门时,江水溶心情舒畅了不少。
眼角的余光瞥见之前那个被他踹翻在地的保安。
此刻,那位保安大哥正腰板笔直地站在岗亭旁,脸色似乎还有点发白,但看到江水溶出来,居然远远地就朝他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带着点讨好的职业微笑,甚至还挥了挥手!
仿佛刚才挨的那一脚,只是友好的肢体接触。
江水溶脚步一顿,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
靠!
这学校的人果然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他当时脚下留了情,不然这保安现在想站着挥手?
躺床上哼哼都是轻的!
他抱着江蓓儿,心满意足地踏出了校门,正准备去取他的“坐骑”电驴。
谁知,刚走到路边——
“呜——嗡!”
一辆熟悉的、蓝白相间的骑手电动车,以一个极其夸张的甩尾漂移(在电驴能实现的极限范围内),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停在了他面前!
轮胎摩擦地面,扬起一小片灰尘。
车上的人头盔都没摘,护目镜推在额头上,露出一张因为愤怒和激动而涨得通红的脸。
“江水溶!!”
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你怎么在这儿?!”
江水溶被这突如其来的“截停”和怒吼弄得一愣,定睛一看——嚯!
这不是他那“怨妇”附体、被他成功忽悠瘸了的站长吗?
他轻轻把怀里的江蓓儿放下,脸上瞬间挂起他那标志性的、漫不经心中带着点欠揍的笑容,揣着明白装糊涂:
“哟,站长哥?这么巧?我?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地儿你家开的?”
“你……你你你你你!”
周站长被他这态度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头哆嗦着指向江水溶,痛心疾首地围着他转了一圈,仿佛在检查什么稀有动物。
最后停在他正前方一步远的地方,食指几乎要戳到江水溶的鼻子上,声音都劈叉了:
“江水溶!你当初入职的时候是怎么跟我拍胸脯保证的?!你说你会好好干!珍惜这份工作!可是现在呢?!你入职这么久了,你说!你哪天好好干了?!啊?!”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江水溶脸上了:
“系统记录!你的系统记录干干净净!比你的脸都干净!一单!就他妈昨天你自己点的那一单!那也算你送的?!你告诉我,你哪天好好工作了?!你根本就是……”
站长的话还没咆哮完,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边。
一只白嫩的小手,轻轻地、非常有礼貌地拽了拽王站长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工装裤裤腿。
周站长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地低头。
只见一个穿着崭新校服裙、背着大书包、长得粉雕玉琢像个小天使般的女娃娃,正仰着小脸,用那双过分沉静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小脸上表情严肃,声音清脆又认真:
“先生您好,我叫江蓓儿。”
她做了个极其标准的自我介绍,然后歪了歪小脑袋,发出灵魂拷问,“请问您,我爸爸……没有好好工作吗?”
这声音,这长相,这气质……瞬间击中了周站长内心深处那点稀薄的父爱(?)和同情心。
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然后像冰雪消融般,迅速转换成了一种混杂着惊讶、怜惜和“大人不该在孩子面前吵架”的懊恼表情。
他立刻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江蓓儿齐平,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声音也放得无比轻柔,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
“小朋友,你叫蓓儿啊?真乖。”
他顿了顿,看着孩子纯净的眼睛,实在不忍心撒谎,但又不想说得太严重,于是用一种“揭露残酷真相但尽量委婉”的语气说道,“你爸爸他啊……唉,何止是没有好好工作呀……”
他叹了口气,仿佛在为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摊上这么个爹感到痛心:
“他……他根本就,不、工、作!”
江蓓儿眨巴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周站长觉得有必要让孩子认清现实,又补充道:
“整天……嗯,就是,比较悠闲,像个……街溜子一样。”
他努力找了个相对“文雅”的词,“一天到晚,连一份外卖都没送出去过呢!”
“撒谎!!!”
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响!
只见江水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他脸色涨得通红,一步跨到站长面前,居高临下地怒视着蹲在地上的站长,义愤填膺,唾沫横飞,声音洪亮得整条街都能听见:
“谁说我一天连一份都没送出去?!啊?!你血口喷人!污蔑!诽谤!”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我昨天明明就送出去了一份!就是我点的那份!那也是我凭本事、骑着我的坐骑、风里来雨里去(并没有)送出去的!怎么就不算工作了?!怎么就不算送外卖了?!你告诉我!那!算!什!么?!”
他吼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仿佛完成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丰功伟绩!
周站长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响,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诡辩奇才”,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江蓓儿仰着小脸,看看气得跳脚、振振有词的老爸,又看看蹲在地上、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懵逼站长,那双过分冷静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无语”的情绪。
她默默地伸出小手,再次拽了拽站长的衣角,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插入了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叔叔,”
她指了指江水溶,小脸上写满了“事实胜于雄辩”的无奈,“他说的……好像……是真的。”
周站长:“……”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真的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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