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萧云收起怨魂钉，煞气一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现在，说说看，怎么才能用最低的价格，拿到最多、最稳定的浊气丹或原材料？”
钱满仓擦着冷汗，大脑飞速运转，为了保命，也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赚一笔”，他把自己知道的那点压箱底的龌龊门道全都倒了出来：
“萧…萧小哥，浊气丹这东西，想大规模压低进价，硬来肯定不行，得用巧劲…主要有几个路子…”
“第一，找那些小作坊，或者…‘黑作坊’。”钱满仓压低声音，“有些炼丹师手艺不精，成丹率低，或者用的原料以次充好，炼出的浊气丹品质不稳定，药效差，甚至有点…嗯，小小的副作用。这种丹药大摊位不敢收，怕砸招牌，只能在集市最边缘偷偷卖，价格能压得很低，大概…能到一块灵石八粒甚至九粒！但风险也大，容易吃出问题…”
萧云摇摇头：“我们要的是长期稳定，这种劣质丹不行。下一个。”
“第二，就是控制原材料。”钱满仓继续道，“浊气丹的主料是‘阴煞草’和‘腐泥菇’，辅料是几种常见的骨粉和矿石粉。其中，‘阴煞草’和‘腐泥菇’的产量最大，但也最容易被卡脖子。如果能控制一片优质的阴煞草田，或者掌握一条低价的腐泥菇供应渠道，就能反过来压榨那些炼丹作坊的价格！我…我知道有几个小型的阴煞草田，是几个散修偷偷开辟的，位置隐蔽，产量不大，但品质不错，他们为了避开黑骨帮的抽成，通常私下低价出售…”
“哦？”萧云来了兴趣，“具体位置？看守力量如何？”
钱满仓报了几个大概方位和看守者的大致修为（普遍炼气三四层），然后又补充道：“还有腐泥菇，这东西长在特定的腐尸沼泽里，采集危险，但本身不值钱。如果能组织人手大规模采集，成本可以压得非常低！我知道有一片无主的腐尸沼泽，虽然远了点，但蘑菇产量很大，就是那里盘踞着一群‘腐尸甲虫’，比较麻烦…”
萧云默默记下这些信息。控制原材料源头，确实是治本之策，但需要时间和人手去经营，短期内难以见效。
“还有没有更快的办法？”萧云追问。
“更快的…”钱满仓冥思苦想，突然一拍大腿，“有了！还有一个办法！挖墙角！撬动现有的供应链！”
“怎么说？”
“腐骨集最大的浊气丹供应商，其实是‘百草轩’下属的一个小产业！但他们自己并不直接炼制，而是外包给几个固定的炼丹作坊，由他们提供部分原料并负责回收丹药，统一打上‘百草轩’的标记出售，利润分成。”钱满仓小眼睛闪烁着精光，“如果我们能私下联系上其中一两个作坊主，许以重利，让他们偷偷截留一部分成丹，或者用次等原料替换百草轩提供的优质原料，炼出‘额外’的丹药私下卖给我们，价格绝对能压到最低！毕竟，对他们来说，这是无本买卖！”
“撬百草轩的墙角？”公输墨倒吸一口凉气，“这…这风险太大了吧？被百草轩发现，死路一条！”
钱满仓缩了缩脖子：“风险是大了点…但利润也高啊！而且那些作坊主哪个不是鬼精鬼精的？肯定有办法做账瞒过去！我知道‘周记丹坊’的周老头最近赌钱输了一大笔，正愁得不行，说不定能说动他…”
萧云沉吟片刻。这个方法风险极高，但见效最快。或许可以尝试接触一下。
“还有没有别的？”萧云继续压榨钱满仓的价值。
“再…再就是直接控制一两个小摊位了。”钱满仓苦着脸，“找个生意不好、快要经营不下去的小摊位，低价盘过来，我们自己卖。虽然进货价压不下来，但省去了中间倒手的费用，利润能多一点。而且…还可以在卖的时候，‘稍微’动点手脚…”他做了个兑水的动作。
萧云瞪了他一眼，这种自毁招牌的蠢事他自然不会做。
综合来看，控制原材料是长远之计，撬墙角是高风险高回报的捷径，盘摊位是稳健的补充。
“钱老板，”萧云心中有了决断，“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很有用。现在，交给你第一个任务：去接触那个周记丹坊的周老头，探探他的口风。记住，只是探口风，不要暴露我们的底细，更不要提黑骨帮布防图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就说…有一个外地的大主顾，想长期吃进一批‘便宜’的浊气丹，量很大，问他有没有兴趣合作。看看他开什么价。”
钱满仓一听真要他去干这挖墙脚的勾当，脸都绿了，但又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好…好吧…老朽试试…试试…”
“不是试试，是必须办好。”萧云甩给他五块下品灵石，“这是活动经费。事情办好了，后续有你赚的。办砸了…你知道后果。”
看到灵石，钱满仓的眼睛瞬间亮了不少，咬牙道：“萧小哥放心！老朽一定把周老头的底裤颜色都给您打听出来！”
“滚吧。”萧云挥挥手。
钱满仓如蒙大赦，揣起灵石，一溜烟地跑了。
“萧兄，你真信这老小子能办好这事？”公输墨看着钱满仓消失的背影，有些不放心。
“不信。”萧云淡淡道，“所以我们需要双管齐下。公输兄，你擅长机关隐匿，麻烦你暗中跟着他，看看他是不是老实办事，会不会耍花样。如果有异常，立刻回来告诉我。”
“好嘞！盯梢这活儿我在行！”公输墨兴奋地搓搓手，立刻掏出几样小巧的机关零件，身影一晃，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人群，跟了上去。
萧云则转身，朝着集市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要去实地看看钱满仓提到的那几个小型阴煞草田和腐泥菇沼泽的情况。控制原材料源头，才是真正的根基。
接下来的几天，萧云三人分头行动，围绕着浊气丹的供应链展开了紧锣密鼓的调查和布局。
钱满仓在灵石的激励和生命的威胁下，果然使出了浑身解数。他先是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周记丹坊，借着购买丹药的由头，跟那个愁眉苦脸的周老头套了半天近乎，然后神秘兮兮地透露了有一条“量大从优”的私下采购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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