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的效率高到了一种恐怖的境地。
那不是源于忠诚,而是源于恐惧。
当“云清寒”这三个字与“新任魔后”划上等号,并且附赠了“尊上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惊悚见证后,整个魔宫高层都陷入了一种打了鸡血般的亢奋与惶恐之中。
奎山扛着巨斧,亲自砸开了宝库最深处的封印,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几块沉睡了数万年、紫韵流转的混沌魔晶。他抚摸着晶石的动作,比抚摸自己的情人还要温柔,眼里的肉痛几乎要凝成实质。
影蛇姬幽则亲自带队,用一种近乎抢劫的方式“拜访”了北冥龙宫,在老龙王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抽干了半个玄阴池。
至于炎狱火鸦的妖丹,更是简单粗暴。
数名魔将直接降临妖族领地,在火鸦族长面前,当场打晕了它最健壮的一个儿子,现场开膛破肚取了妖丹,然后丢下一句“魔尊大婚,贺礼后补”,便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半日光景。
当琳琅满目的天材地宝堆积在夜阑的寝殿中,散发出的灵光与魔气几乎要将穹顶掀翻时,夜阑正盘膝坐在床上调息。
他吞下的几枚极品魔丹已经化开,干涸的丹田总算有了一丝浅浅的魔元在流转。身体上的虚弱感正在缓缓退去,但心理上的屈辱感,却如同附骨之蛆,在他的心口上反复噬咬。
他堂堂魔尊,三界闻之色变的存在,居然被一个女人当成丹药给“磕”了!
更可气的是,他全程毫无反抗之力,最后还被自己的心腹手下撞见了那副丢脸至极的场面。
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云清寒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她落在他丹田上、那根不带丝毫情欲、只为索取力量的手指。
可恶!
夜阑猛地睁开眼,一拳砸在身下的软榻上。
不,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昨夜虽然是被迫,但他并非全无感觉。
那两种截然不同又至精至纯的力量,在他的体内交缠、碰撞,那种游走在毁灭与新生边缘的极致体验,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那是一种比征服任何一个界域都更让他着迷的感觉。
他要的,不是成为她的“充电宝”,而是与她并驾齐驱,甚至……驾驭她!
他夜阑,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一个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生。他要证明自己,不是那个任她予取予求的魔尊。
他要让她知道,混沌魔体的主人,是何等的桀骜不驯!
他从床上一跃而下,抓起一件新的、更为华丽张扬的黑金袍服披在身上,随手一挥,便将殿中堆积如山的珍宝悉数收入储物法器。
他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招牌式的、邪肆又张扬的笑容,步履间刻意带上了几分慵懒与不羁,朝着那座让他颜面尽失的修炼洞府走去。
石门紧闭,内里气息森然。
夜阑却没有半分迟疑,抬手,以魔元震开了石门。
“轰隆——”
洞府内,寒气逼人。
云清寒正盘膝坐在中央,她将那些刚刚到手的宝物,按照某种玄奥的阵法规律,一一摆放在了自己周围。混沌魔晶为基,玄阴重水环绕,炎狱妖丹悬于头顶,散发出炽热与极寒交织的诡异力场。
她竟是在等所有材料到齐,才准备开始。
夜阑倚在门框上,双臂抱胸,桃花眼微微眯起,拖长了语调开口:“夫人,你要的东西都给你搬来了。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在我这魔宫里再造一个小世界吗?”
他刻意将“夫人”二字咬得又轻又慢,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
然而,云清寒-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伸出素白的手指,凌空一点,其中一块混沌魔晶便发出一声轻鸣,紫光大盛。
被无视了。
夜阑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不再倚着门,而是迈开长腿,一步步走了进去,带着他那独有的、侵略性十足的魔尊气息,缓缓靠近。
他的影子,将她娇小的身影完全笼罩。
“夫人。”他刻意压低了嗓音,让那声音如同情人间的耳语,暧昧又危险,“光靠这些死物怎么够?淬炼剑体这种事,讲究的是阴阳调和,活物总比死物管用吧?”
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丝,能清晰地嗅到她身上那股清冽如雪山之巅的冷香。
“比如……我这个至精至纯的混沌魔体。”
说话间,他伸出手,没有去碰她,而是用指尖轻轻划过她身旁那块紫韵流转的混沌魔晶。
一缕凝练的混沌魔气自他指尖溢出,如同一条黑色的小蛇,带着灼人的热度,挑衅地绕着云清寒的护体剑气游走,最终缠上了那颗悬浮的炎狱妖丹。
整个洞府的力场,因为他这一丝魔气的介入,瞬间变得紊乱而狂暴。
这是赤裸裸的勾引,也是明晃晃的挑战。
他就不信,她还能无动于衷!
终于,云清寒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清冷的眼眸。
没有怒火,没有羞恼,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那双眸子漆黑如深渊,沉静如万年寒潭,清晰地倒映出他带笑的脸庞,却像是在看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她看着他,仅仅是看着他。
然后,她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东西放下。”
那声音平直得像一根绷紧的琴弦,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夜阑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第二句话,便如同一把冰锥,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人,消失。”
两个字,干脆利落,不容置喙。
夜阑僵在了原地。
他准备好了一万种应对,她若发怒,他便顺势调情;她若动手,他便借机纠缠。
可他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他一言不发,猛地转身。
云清寒越是这样,越能勾动他的征服欲!
不行,他一定要找个办法,征服他的妻子!
夜阑站在黑暗的甬道里,许久未动。
耳边,只剩下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声,敲击着他空荡荡的胸膛,带着一股他从未体验过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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