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东南方的“腐化丛林”,与龙渊控制的北方荒原有着天壤之别。当两辆全地形车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无声息地滑入丛林边缘时,一股混杂着腐烂植物、甜腻瘴气、以及某种更深层邪恶的、令人窒息的气息,便如同无形的触手,缠绕了上来。
植被茂密得近乎疯狂。参天古木的树冠层层叠叠,将天空彻底遮蔽,只有极其微弱的、斑驳的星光能从缝隙中艰难透下,在地面覆盖着厚厚腐殖质和蠕动苔藓的地面上投下鬼魅般的光影。粗大的藤蔓如同巨蟒般从树干垂下,或是在地面蜿蜒盘绕,有些还在缓慢地蠕动,顶端裂开细小的口器,吞吐着带有微光的孢子。
空气中弥漫着几乎凝成实质的湿气,混合着腐烂和甜腻的味道,即使戴着过滤面罩,也让人感到喉咙发痒,肺部沉重。能量背景辐射极高,且极其混乱,携带的电子设备发出持续的、细微的干扰噪音,探测范围被严重压缩。
苏婉抬手示意停车。引擎熄灭,世界瞬间被丛林本身的“声音”所占据——远处隐约的、非人的嘶嚎与尖啸;近处昆虫(或者说类似昆虫的东西)振翅的嗡嗡声;植物生长、藤蔓蠕动、以及某种液体滴落的细微声响……共同构成了一曲怪诞而充满恶意的丛林交响乐。
“弃车。改为徒步渗透。”苏婉压低声音下令,“车辆目标太大,也无法在密林中行进。找隐蔽地点伪装存放,作为可能的备用撤退点或物资缓存。”
队员们迅速行动,将车辆用特制的伪装网和就地取材的植物覆盖,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每个人背上必要的装备,检查武器,将“净心草”浓缩剂和抗诅咒符文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苏婉闭上眼睛,尝试调动古洞“誓约印记”带来的那一丝微弱感应。她能模糊地“感觉”到,东南方向(青木墟方向)传来一种相对“纯净”但充满焦虑的自然灵能波动;而西南方向,则是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混沌与凋零混合的污秽气息,其中三个“节点”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或者说脓疮),散发出强烈的恶意。
“节点A,在西南偏西方向,距离约二十公里。”苏婉睁开眼睛,指向密林深处,“直线距离不远,但地形复杂,敌人巡逻密集。我们绕行,从北侧切入,避开主要推进路线。”
队伍如同真正的影子,融入浓密的丛林。他们的动作轻盈迅捷,借助粗大的树根、垂下的藤蔓和茂密的灌木丛作为掩护,尽量避免踩踏松软泥泞、可能留下痕迹或隐藏陷阱的地面。苏婉打头,凭借“影武者”对阴影和环境的本能直觉,以及“誓约印记”对混沌气息的微弱预警,避开了一处处可能潜伏着活化植物或小型混沌生物的危险区域。
沿途,他们看到了“腐化丛林”疯狂景象的冰山一角。被暗紫色苔藓完全覆盖、如同披着腐烂毛皮的巨树;流淌着暗绿色荧光粘液、散发出甜腻恶臭的沼泽坑;以及被粗大根须刺穿、半埋在泥土和菌丝中的动物(或人类)骨骸,骨架表面呈现出被侵蚀的灰败色泽。
他们也遭遇了几次小规模的危险。一次是经过一片看似平静的“荧光蘑菇地”时,那些原本安静散发微光的蘑菇突然喷射出大量带有神经麻痹效果的孢子雾,被苏婉提前察觉,队伍迅速绕行避开。另一次是惊动了一窝栖息在巨型朽木中的、形态类似蝙蝠但长着昆虫口器和锋利骨刺的“噬光蝠”,它们发出刺耳的超声波尖叫,成群扑来,被队员们用精准的能量枪点射击退,但枪声在寂静的丛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引来了更远处几声意义不明的嘶吼作为回应。
“动静有点大。”一名队员警惕地环顾四周。
“加快速度,离开这片区域。”苏婉果断道。她感觉到周围的混沌气息因为刚才的动静而出现了细微的扰动,仿佛有更多的“东西”被惊动,正在向这边聚拢。
队伍加快行进速度,在复杂的雨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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