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南下的消息像一块巨石砸进当阳城，激起的不是恐慌，而是一种诡异的亢奋。
“终于能试试咱们的新家伙了！”张飞摩拳擦掌，眼睛发亮。
马谡却急得嘴角起泡：“将军，曹军主力至少五万扑向当阳，领兵的是徐晃和张合！咱们守军满打满算才八千，这仗……”
“怕啥！”张飞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咱们有混凝土城墙，有连弩车，还有……”他压低声音，“石油！”
希腊火的研究虽然还没完全成功，但石油本身就有用——粘稠、易燃，烧起来跟膏药似的粘在身上扑不灭。
张飞下令：“全城进入战时状态！老弱妇孺撤入内城。工匠分成两拨，一拨继续研发，一拨上城墙协助守城。另外……”他眼珠一转，“把三轮车都改装成战车！前面加挡板，上面架弩机！”
黄巧手愁眉苦脸：“将军，三轮车是拉货的，哪能打仗？”
“怎么不能？”张飞比划，“速度快，转向灵，打完就跑！比骑兵还灵活！”
于是，当阳城出现了一支奇怪的“三轮车战队”：五十辆三轮车，车头钉着铁皮挡板，车斗里架着轻弩，车把上还绑着长矛。骑手都是精挑细选的年轻人，会骑自行车，还会射箭。
王虎负责训练，第一天就翻了十辆车，摔得人仰马翻。
张飞亲自示范，结果一个急转弯，连人带车冲进了菜地，沾了一身烂白菜。
“他奶奶的！重心还是不对！”他从菜堆里爬出来，骂骂咧咧，“黄巧手！改！把车斗放中间，两边加轮子！”
于是，三轮车变成了“四轮车”——其实就是两个自行车并排，中间加个斗。虽然丑，但稳当多了。
就在改装进行时，曹军前锋已经到了五十里外。探马来报：曹军携带了三十架“霹雳车改良版”，射程三百步；还有上百架云梯、冲车。
“三百步……”张飞摸着下巴，“咱们的城墙够厚，能抗住。但光挨打不行，得主动出击。”
他想起了石油。
“王虎，带一百人，今晚去给曹军‘送礼’！”
“什么礼？”
张飞指着院子里那些装满石油的陶罐：“把这些罐子，趁夜埋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罐口朝上，盖上薄土。等他们大军经过，踩破了，再射火箭……”
王虎眼睛一亮：“懂了！”
当夜，一百名士兵背着石油罐悄悄出城。张飞也跟着去了——不是他不信任王虎，而是他手痒。
曹军前锋驻扎在十里外的“黑风岗”。岗下有条必经的土路，两旁是灌木丛。
张飞带人摸到路边，开始挖坑埋罐。埋到一半，忽然听见脚步声——曹军巡夜队！
“隐蔽！”张飞低喝。
众人钻进灌木丛。巡夜队十个人，举着火把，说说笑笑走过。
“听说当阳城墙硬得很，霹雳车都砸不垮。”
“再硬也挡不住咱们五万大军！徐将军说了，三天破城！”
等巡夜队走远，张飞啐了一口：“三天？做梦！”
继续埋罐。埋完后，又在路上撒了铁蒺藜——这是老套路，但好用。
回到城里，天已微亮。张飞刚躺下，就被炮声震醒了。
“轰！轰！轰！”
曹军开始攻城了！
他冲到城头，只见远方曹军阵中，三十架巨大的投石车正在发射。石弹划过天空，砸在城墙上，“砰砰”作响。混凝土城墙纹丝不动，只留下些白印。
“好！”张飞拍大腿，“够硬！”
但曹军显然有备而来。石弹砸不动，他们换成了“火弹”——裹着油布的石弹，点燃后抛射。虽然混凝土不怕火，但守军被火焰和浓烟干扰，视线受阻。
紧接着，曹军步兵开始冲锋。他们推着“尖头木驴”（带顶棚的冲车），顶着箭雨前进。云梯架起，士兵如蚂蚁般向上爬。
“放箭！倒滚油！”张飞大吼。
守军反击。连弩车齐射，箭如飞蝗。热油顺着城墙流下，烫得曹兵哇哇乱叫。
但曹军太多了，杀退一波又来一波。战至午时，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但曹军攻势不减。
这时，埋设的石油罐起作用了。
一支曹军骑兵从侧翼迂回，打算攻击城门。刚踏上那条土路，战马踩破陶罐，粘稠的石油喷溅出来。马匹受惊，乱窜乱跳。
“火箭！”张飞在城头下令。
几十支火箭射下，“轰”地一声，整条路变成火海！骑兵陷入火中，人喊马嘶，惨不忍睹。
徐晃在远处看见，脸色铁青：“张飞……果然狡诈！”
首日攻城，曹军伤亡近千，寸土未得。
当晚，张飞在城头犒劳守军。他亲自给士兵们盛肉汤，还讲笑话：“你们知道曹军今天为啥攻不上来吗？因为咱们的城墙抹了‘护肤膏’，滑溜得很！”
士兵们哈哈大笑，疲惫一扫而空。
但张飞心里清楚，这才第一天。曹军人多，耗得起；当阳人少，耗不起。
必须出奇制胜。
他想起了还在研发的蒸汽机，想起了那个“摩托车”的疯狂想法。
“黄巧手，蒸汽机现在能转多久了？”
“改进后，能连续运转半个时辰了。但功率还是小，推不动重物。”
“能带动多重的轮子？”
黄巧手想了想：“大概……能带动两个轮子加一个人。”
张飞眼睛亮了：“够了！造一辆！不用载重，只要快！能跑就行！”
“将军，这……”
“别废话！明天一早，俺要看到能跑的‘摩托’！”
黄巧手苦着脸去了。张飞又找来安达：“希腊火进展如何？”
安达摇头：“比例还是不对，烧是能烧，但没传说中那么厉害。”
“那就换个思路！”张飞盯着石油罐，“不用希腊火，就用石油！做成‘燃烧弹’，扔出去就炸，粘身上就着！”
“怎么做？”
张飞想起土制手榴弹的原理：“陶罐里装石油，口用布塞紧，布浸油。点燃扔出去，罐子碎了，油溅出来，遇火就烧。”
简单，粗暴，有效。
安达眼睛亮了：“这个可行！”
连夜赶制。一百个石油燃烧弹做出来了，每个都有西瓜大小。
第二天，曹军继续攻城。这次他们学乖了，步兵盾牌上涂了泥巴（防火），云梯包了铁皮（防油）。
战斗更加惨烈。曹军一度攻上城头，张飞亲自带人白刃战，才把敌人赶下去。
就在胶着时，城下忽然传来“突突突”的怪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怪车从城门冲出：两个轮子，中间一个铁炉子，冒着黑烟，车座上坐着张飞，正咧嘴大笑。
“曹操的兔崽子们！尝尝俺的‘霹雳摩托’！”
摩托速度不快，比马慢，但声音巨大，黑烟滚滚，看起来十分骇人。曹兵哪见过这玩意儿？以为是妖物，吓得纷纷后退。
张飞驾车在阵前兜圈子，车斗里装着石油燃烧弹。他点燃一个，奋力扔出——
“轰！”
燃烧弹在曹军中炸开，石油四溅，火焰腾起！粘上油的士兵变成火人，惨叫着乱跑，又引燃更多人。
“妖怪！张飞会妖法！”曹军大乱。
徐晃强令镇定：“放箭！射那妖车！”
箭矢射来，但摩托速度忽快忽慢，难以瞄准。张飞又扔出几个燃烧弹，制造了一片火海。
但摩托毕竟不成熟。转了几圈后，蒸汽机过热，“砰”地一声，漏气了。车速骤降，黑烟变成白汽。
“糟糕！”张飞暗叫不好，调头往回跑。
曹军反应过来，骑兵追击。眼看要被追上，城头连弩齐射，掩护张飞撤回。
虽然狼狈，但目的达到了——曹军士气受挫，当天攻势减弱。
晚上清点，摩托坏了，需要大修。但燃烧弹效果惊人，烧死烧伤曹军数百人。
“将军，这摩托……还要继续造吗？”黄巧手问。
“造！改进！”张飞虽然屁股被烫了个泡（蒸汽泄漏），但兴致勃勃，“这次加个水箱，降温！再加个铁皮罩，防箭！”
但现实很快泼了冷水。
第三天，曹军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强攻，而是围城——在当阳城外筑起土垒，架起投石车，日夜轰击。同时，派兵切断粮道。
当阳被围得水泄不通。
“将军，咱们的粮食只够吃二十天了。”马谡汇报。
张飞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曹军营寨，眉头紧锁。硬冲出去？八千对五万，是送死。固守待援？襄阳、新野都在苦战，哪来的援军？
这时，信鸽带来了诸葛亮的信：“翼德坚守，亮已说动孙权出兵牵制。然江东水军需十日才能抵达。汝需再守十五日。”
十五天……张飞算算粮食，二十天减十五天，还剩五天。也就是说，最后五天要饿肚子。
“不行，得想办法弄粮食。”他盯着地图，“曹军的粮草囤在哪儿？”
“黑风岗后，有个临时粮仓。”探马道，“但守军至少三千。”
三千……张飞手头能调动的机动兵力，只有一千。
“够了！”他眼中闪着疯狂的光，“咱们去偷粮！”
“怎么偷？”
“还是摩托！”张飞咧嘴，“不过这次，不打架，只放火。”
他计划：派一百人夜袭粮仓，不是抢粮，是烧粮。同时，摩托队佯攻曹军大营，制造混乱。
“烧了粮，曹军也待不久！”
当夜，月黑风高。张飞带着十辆改进版摩托（加了护甲和灭火水箱），一百名精兵，悄悄出城。
摩托的“突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离曹军营寨还有三里，就被哨兵发现。
“敌袭！”
曹军营中鼓声大作。张飞不慌不忙，下令：“放烟！”
摩托尾部加装了发烟装置——其实就是烧湿柴，浓烟滚滚，遮蔽视线。
“冲啊！”张飞一马当先，驾着摩托冲向营门。车斗里装满了火药包（威力不大，但响声震天）。
“轰！轰！轰！”
爆炸声四起，曹军大乱。徐晃急令各营不得妄动，以防中计。
趁这机会，那一百精兵绕到黑风岗后，摸向粮仓。粮仓守卫果然被大营动静吸引，松懈了许多。
“放火！”带队的是王虎。
火箭射入粮仓，干燥的粮草瞬间燃起大火。等守卫反应过来，火势已无法控制。
徐晃看见后方火光冲天，知道中计，气得拔剑砍断帅案：“张飞！我必杀你！”
粮仓被烧，曹军只能靠随身携带的干粮，最多支撑五天。
但张飞也付出了代价：十辆摩托坏了六辆，五十多人伤亡。他自己驾的那辆在撤回时蒸汽机爆炸，差点把他炸飞。
回城清点，守军还剩七千，箭矢消耗大半，石油只剩二十罐。
“还能守几天？”张飞问。
马谡算了算：“如果曹军不强攻，能守十天。如果强攻……最多五天。”
张飞望着城外，曹军正在重整旗鼓。他知道，最艰难的时刻，要来了。
第四天清晨，曹军发动总攻。
这次，他们动用了所有攻城器械，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张飞在城头血战，蛇矛都砍弯了。
午时，东南角城墙被轰开一个缺口！曹军蜂拥而入！
“堵住！”张飞带人冲过去，在缺口处展开肉搏。尸体堆积，血流成河。
眼看守不住时，忽然江面上传来号角声——
江东水军来了！
周瑜站在楼船上，望着岸上的激战，面无表情。鲁肃在一旁道：“公瑾，按约定，咱们只需牵制……”
“传令，”周瑜打断他，“登陆，攻曹军侧翼。”
“可是……”
“没有可是。”周瑜冷冷道，“张飞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曹操手里。”
江东水军登陆，两万生力军加入战团。曹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徐晃见势不妙，下令撤退。
当阳守住了。
张飞站在尸山血海中，望着退去的曹军，望着登陆的江东军，咧嘴想笑，却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昏迷前，他听见系统提示音：
“叮！完成史诗守城任务【绝境坚守】”
“奖励结算中……”
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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