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一应安排皆妥,大军于城楼之下设营驻扎,未犯民舍。
流波镇中存粮尚为丰备,慕辞入城掌事,即令镇守开仓放粮,先济平民。
晏秋去年来赴月舒,本也在此镇中留居逾月,与镇中百姓往来熟络,于是扎营之后便四处走访着安抚民心。
流波镇的海港也是他与他初识的故地,而今重看这片海,说不清那些景物都有什么变化,却实在已经地覆天翻了。
乔庆闻讯自流波山赶来,远远就瞧见慕辞独站在海边,也未披甲佩刀,仿佛只是寻常的在那出神而已。
听得马蹄声近,慕辞转身瞧去,乔庆正从马上下来。
“殿下。”
“仍然没有半点线索吗?”
乔庆摇了摇头,“臣也向附近居民打听了许多有关山里的情况,虽也听得些许诡异之说,却去找过仍然无果。”
“什么诡异之说?”
“说是年前初雪时,有人在山里的乱葬岗瞧见鬼火,还有就是有出海的渔民说有一段时日,北边山瀑里总夹杂着些异响。”
“北边的山瀑?”
乔庆点头,“是,那道瀑布在山顶也能瞧见,就在山阴面,有道堑缝。”
慕辞心中忽落一紧,陡然加快的心跳将他浑身的血都激得生热,也让他即刻便有了定意。
“去往一探。”
其时天色已晚,慕辞依然即刻发船出海,当夜便来到那处曾见诡异的瀑后山穴之中。
经年累月里,也不知是水汽的侵扰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上一次他来到此处所见尚新而文字清晰的两道镇门黑符,如今却变得斑驳非常,甚连其上的符文都已模糊得几乎不见。
这里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
慕辞碰了碰那两道黑符,却才轻轻一触,残破的符纸竟就飘落而下,坠地一瞬化为烟烬。
在旁瞧见这一幕的乔庆瞠目结舌。
慕辞又试着推了推那扇石门,这一次竟然推动了。
石门大启,一股阴风自门内涌出,拂过人面,寒毛林竖。
看着里头漆黑的光景,慕辞怔了一怔,才走了进去。
当他跨进那道门槛时,压眼的漆黑竟浅浅的拨散了些,虽仍处黑暗之中,却依稀能瞧见些许。
慕辞一直走到那环台的池边,而池中已滴水无存,也不见那些诡异的古尸。
“非若……?”
慕辞轻轻唤了一声,却只闻回音幽荡。他环顾四周,却哪里也不见另一道入口。
他的视线忽而停驻在墙壁的影画上,有一股奇怪的感觉盘桓心间。
一缕影雾自壁中剥落而出,笼烟一般向他缓缓聚来,在他面前渐渐凝为一道人影。
慕辞怔而回神,却发现自己已动弹不得。
那道人影向他抬起手来,一指轻点额间。
“禁。”
言灵一咒,如蒙洪钟罩顶,更无形而成一道力势将他狠狠推掼出去。慕辞一瞬骤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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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殿下?”
恍惚间,慕辞听见像是乔庆的声音在旁呼唤。
“殿下?”
瞧见慕辞睁眼,乔庆可算松了口气。刚才那一下真快把他魂都吓去了。
慕辞坐起身,却瞧已在船上,“我……怎么了?”
“殿下方才在那门前晕倒,可真把我吓死了。”
慕辞诧然,瞧着乔庆,“我不在门里?”
乔庆也懵了。
“殿下……一直在门外啊……”
慕辞心中愈发蒙惑,“我记得我推门进去了……”
“那门……没开啊。”
慕辞愕然。
两人各皆沉默良久。
“那符不是掉了……”
“符是掉了,可门没开。”
看着慕辞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乔庆决定将方才的状况解释一番:“方才殿下只是把那门上的符揭掉了,然后殿下便一直对着那门出神,臣唤了您好几声您都不应,再然后您就突然倒下了。”
“殿下,那门真的没开……”
慕辞这才渐渐回过神来,却仍不能明白方才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明明开了门,也走了进去,所见那一切也并不像是梦……
天间云色笼聚,遮住了月光寸隙不漏。
“我要再去看看……”
乔庆大惊而骇,“殿下,这地方太邪门了!”
“不……”慕辞摇着头,“越是这样……”
越是这样,他越要去仔细的确认。
自从拿了那盏魂灯后,慕辞便依稀感觉到,冥冥之中,花非若似乎也与这些玄冥中不可估测的东西有着什么联系。
段干戊……尽管他心里也不能尽信此人,可经由那两次接触之后,他至少能确定,这个人确通异法而非等闲术士,他能窥觉花非若也一定另有隐情。
慕辞决意之事,旁人如何阻拦得住?
乔庆到底还是只能陪着慕辞又一次回到了那处山穴,却才穿过瀑帘,两人便见了眼前一幕皆怔住了——那石门竟重新镇上了黑符。
看着眼前崭新的黑符,乔庆也愣住了。方才他也是亲眼瞧见,门上的斑驳黑符落地成灰。
乔庆环顾四周,此处并没有其他通途,唯一能到达此处的路便是穿瀑悬索。
而方才他们的船也并没有远离此处,也不曾见过有什么人来过……
慕辞缓缓扶上石门,“到底是什么……把他关在里面?”
乔庆愕然回头看着慕辞,竟有几分毛骨悚然。
慕辞杵在门上的手狠狠抠过五道血痕紧攥成拳,扬起的眼尾里满浸泪惹的怒红,“非若……我的非若就在里面……”
乔庆在旁听了,又看着这扇石门,心中浮想联翩。
邪法?巫蛊?禁咒?镇魂术阵?
慕辞缓缓收回手来,指尖的血被攥在掌心,却顺着指隙丝丝流坠。
次日,慕辞令布镇中,寻七年前奉先帝之命封了山北泉帘穴中石门的人。
前任与晏秋故交的那位镇守也在去年冬时病故,如今这位镇守乃其内侄,倒是也知七年前之事,是以才见王令便急忙来到军营求见。
“微臣参见燕赤王!”
“何事来见?”
新任的镇守面露难为之色,恭敬问道:“殿下何故欲启瀑帘后之禁地?”
“自有他故非启不可,阁下只需依令将工匠与祭司找来便是。”
“祭司与工匠好找,只是那门已实在开不了了。”
慕辞冷冷视之,“为何?”
“七年前微臣姨母在职,奉先帝之命是将那门彻底封死,故而寻了石匠斫成了两块顶门石,重有千斤,已将那门从内死死顶住,即便寻来那封门匠人,也实在束手无策哪。”
慕辞蹙眉。
“那当时的祭司何在?”
“那祭司……”镇守细细回想了一阵,“哦,想起来了,那时封门的布告才贴出去,就有一个自称是隐山派的道人自告而来,说那座隐山陵的祭坛只有用他们的术法才能封住,那门上的黑符便是那道人所作。”
慕辞愕然,“隐山陵?”
镇守又让反问了一愣,连忙又细细回想了一番,确定自己没记错才点头道:“是,那道人确称其为隐山陵。”
“那道人现又何在?”
而此问却又让镇守面露一番难为,“那道人临走时只说三年之内若生异状,便可去往曲延山阴谷的茅舍找他,却未留名号。如今七年已过,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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