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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礼物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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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要慷慨!只有慷慨才能让宾客如归故里,让所有人都感受到王室的气度!”坐在金狮王座上的查理尼二世挥着大手,鎏金袖口在晨光中划出灿烂的弧线,他昂着头,目光扫过王宫大殿里的彭斯和老冯格,声音洪亮如铜钟撞响:“给我念一遍王子大婚时,他们送来的礼物和回礼清单!大声点,让殿外的麻雀都能听见王室的荣光!”

大殿穹顶的彩绘玻璃将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如同无数宝石撒落在地面,其中一道金芒恰好折射在查理尼二世的紫绒王袍上,袍角的金狮纹章在光影中仿佛活了过来,鬃毛随风微动。彭斯穿着紧身黑色礼服,白色长筒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裤线笔挺如刀刻,他皱了皱眉,丝绸袖口的蕾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停着一群白色的蝴蝶:“回礼还没有准备好,毕竟现在时局不太稳定,边境的粮草都还没凑齐,马蹄铁也只够半数骑兵更换。”

查理尼二世一怔,突然俯下身子,王冠上的璎珞垂落,珍珠与宝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险些蹭到王座扶手的雕花:“爵士,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我要的是气派,是让那些领主看看,艾蒙派提王室的慷慨能淹没整个伯尼萨,让他们的眼睛都被荣光晃花!”

彭斯赶忙立直身体,挺起胸口,手中的羊皮纸清单因紧张微微发颤,边缘的烫金花纹在光下流转。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穿透大殿的空旷,撞在大理石柱上反弹回来:“撒不莱梅的冉?杜兰特特爵士赠与——裙边绣着银线蔷薇的轻纱百褶裙五十套;领口镶着白狐毛的貂皮拼贴大斗篷十件;圆饼式缎面缎带头饰二十件;珍珠流苏里派普的帽子二十顶;日落橙与深海蓝丝绸包头巾二十块;白蜜蜡胸针、石榴石胸针、欧珀石吊坠各三副;神话故事马赛克群镶化妆镜三面;珐琅风景画珠宝盒一个,盒面画着法维尔宫的喷泉;法维尔宫图画珠宝盒一个,铰链是镀金的小爱神;象牙色塔夫绸十打。”

查理尼二世拧着下巴,印鉴戒指在胡须间闪着光,像在抚摸一堆缠绕的金线:“这是那个想和我攀远亲的冉?杜兰特?他家祖上不是撒不莱梅码头的鱼贩吗?据说当年用三个铜板就能买他父亲一筐鲭鱼,怎么会排在礼物清单的第一位?”

彭斯点点头,指尖划过清单上的烫金字母,指甲修剪得圆润整洁:“首先从血缘上来说,您和他或许同属一个支系,但确实论不到亲戚。传闻他因为长了一副特别漂亮的八字胡——金黄卷曲,像两撇融化的蜂蜜,每天要用玫瑰精油保养——而和妮妮薇?乐可关系莫逆,如今已是撒不莱梅帝国的首席外交大臣。鉴于帝国和撒布莱梅的微妙关系,我将他列为首席,以示重视,毕竟他们的舰队能封锁半个海域。”

查理尼二世摸摸自己垂到胸前的大胡子,那胡子黄中带灰,像挂了串干枯的藤蔓,他扯了扯胡须道:“就凭这个,我和他也不可能有血缘关系!不过这家伙确实眼光长远,我当年大婚时,他就曾亲自送来贺礼——虽然是买通了当时卢?朗布的宠幸侍从,混在送礼队伍里进来的,礼品盒上还沾着鱼腥味。现在看来,真是咸鱼翻了身,连送礼的马车都镀了金!”

彭斯笑了笑,眼中闪过丝玩味,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了然:“的确。我去贝隆时,他以国礼相待,场面奢华得让人咋舌。金箔铺地的宴会厅里,水晶灯像倒挂的银河,每片水晶都切割得恰到好处,照得人睁不开眼;他还亲自带我游历法维尔宫,花园里的孔雀见了他都不躲闪,反而开屏示好,仿佛知道他是宫里的红人。”

“你应该受到那样的礼遇,毕竟是我的使者,代表着艾蒙派提的脸面,他们敢怠慢你,就是怠慢整个王室。”查理尼二世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像个听到秘闻的孩童:“那你见到那个女人了吗?妮妮薇?乐可,据说倾国倾城,能让石头都为她动心。”

“妮妮薇?乐可?”彭斯皱了皱眉,似乎在脑海中搜索具体的影像,见查理尼二世微微点头,便笑道,“她并没有传说中那样貌似天仙。身材微胖,像是用天鹅绒裹成的纺锤,有着粗黑的眉毛,像画上去的墨线,却透着股英气;个头高挑,站在人群里像支挺拔的芦苇,穿着金丝绣的束腰裙,领口开得极低,露出的珍珠项链能铺满胸口,每颗珍珠都有鸽子蛋大小。脸上总带着几分傲慢,像只昂首的孔雀,却又喜欢突然露出让人亲近的笑。不过她的穿着打扮确实容易让人眼前一亮——就连她的马车都装饰得极为特殊,其中一辆鲜花马车,不是用假花拼凑黏贴的那种,而是在车厢四周种着鲜活的玫瑰与铃兰,车夫座位旁还放着浇水的银壶,马车驶过的地方,香气能飘出半里地,蜜蜂都追着车轮飞。”

查理尼二世眉头紧皱,指尖在王座扶手上敲击出“笃笃”声,像在敲打敌人的盾牌:“这就是她能鸠占鹊巢的原因?据说她用那些浮夸的奇淫巧技——会唱歌的鸟笼、能自动倒水的银杯——将依瑟?安佩?瓦奈特皇后气得精神失常,被关进了修道院。不过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听说法维尔宫也是她亲自设计督建的,水榭连廊,水天相连,简直是人间仙境,却也掏空了撒不莱梅的国库,让他们的金币比修道院的祷告声还少。”

彭斯道:“是她督办的,设计师们根据她的要求绘图建造,她会在图纸上用红蜡笔修改。她确实有些艺术天分,比如在宫殿的穹顶画满星辰,用金箔点缀星芒,夜晚点起灯来,像躺在露天看星空,连银河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但这样的靡靡之风也让撒不莱梅乌烟瘴气——伊曼四世在法维尔宫里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和那些地方领主在狩猎场纵马驰骋,猎杀白鹿取乐,就是夜夜笙箫。所以人们背地里说,这个交际花般的女人,有些误国误民,因为她的胭脂水粉比一个军团士兵的盔甲还昂贵。”

查理尼二世勾手将彭斯唤到身边,金冠上的红宝石在他耳边闪烁如跳动的火焰。他压低声音,嘴角噙着几分狡黠的笑意道:“这就是她厉害的地方——短短几年,就把撒不莱梅那些权利欲膨胀的地方领主像圈养猎犬般拴在贝隆。让他们每天沉迷于天鹅绒盛宴与麋鹿狩猎,酒杯里的葡萄酒气泡都比野心涨得快,自然没空觊觎王权。而伊曼四世呢,就能真正大权在握,高枕无忧得像只晒暖的猫。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这手平衡术,不过说到底,她和那个冉?杜兰特干的是同样行当——一个卖咸鱼,一个卖鲍鱼,都是靠钻营上位的投机者!”说完便抚着胸前的大胡子哈哈大笑,笑声震得王座上的狮头雕刻仿佛都在抖动。

彭斯惊讶得张大嘴巴,随即又腼腆地胡乱笑着,指尖无意识地卷着礼服的蕾丝袖口,那蕾丝像团被揉皱的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上看得透彻,像透过水晶球看到了人心最深处的褶皱。”

查理尼二世摆摆手,王冠上的璎珞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像串被风吹动的风铃:“继续念,我看看到时候还有哪些客人需要格外的款待。”

彭斯转身回到王座下,展开清单继续念道,声音在穹顶高耸的大殿里回荡,撞在大理石柱上折出层层叠叠的回音:“伊布塔姆王室送来——婚礼用金冠两个,冠檐镶着鸽血红宝石,顶端的十字架缀满碎钻;喇叭披风外套三十套,里衬是紫貂皮;五层高腰身褶皱衬裙二十套,每层裙边都缝着珍珠流苏;珍珠晶格A字敞口衬衣十套,领口的珍珠排列成猎户座图案;配有宝石别针的V型胸饰合三角披肩两件套三套,披肩用金线织就;石榴石胸针、欧珀石吊坠各三枚;金坠玛瑙水晶项链、金珠玛瑙臂饰、琥珀金片头饰、琥珀珍珠耳坠、缨络式琥珀胸饰、白蜜蜡胸针各五件;底部刻着镀金祝福语的压花皮革锥形软木鞋十双,鞋尖嵌着小颗绿宝石;茶叶脂瓷五十套,瓷面薄如蛋壳,绘着伊布塔姆的白玉宫殿与飞檐;象牙瓷壳宝石装饰圣书一部,封面用整块象牙雕刻着宗教故事。”

查理尼二世眨眨眼,指节上的金戒指在指尖转动,映出细碎的光斑:“伊布塔姆的老伊布还是那么大方,看来他们的瓷器买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过……这老东西手伸得太长,居然送来了婚礼用冠,我都怀疑冠内侧是不是又刻着普矣教的箴言——那些弯弯曲曲的字母看着就碍眼。真不知道他是不懂礼数还是老糊涂了,或许普矣修道院的掌席之位,比伊布塔姆的王座更适合他。”他说着,眉头皱成了疙瘩,像两块被雨水泡胀的石头。

“王上,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正在指挥修士们点洒圣水的冯格主教突然转过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光斑,带起一片流动的阴影。他小跑到查理尼二世面前,双手交叠在胸前,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像只等待施舍的灰鸽子。

查理尼二世看着他发亮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贪婪的光,像盯着腐肉的秃鹫——嘴角勾起些许不屑的笑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个不可能。”

老冯格连忙挤出谄媚的笑容,皱纹里仿佛都堆着讨好的蜜糖:“您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呢!或许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呢?”

“我知道,你想要那本象牙宝石装饰圣书。”查理尼二世摸了摸鼻头,指尖沾着淡淡的龙涎香,“但对它,我已经有了安排。”

老冯格仍据理力争,声音微微发颤,像被风吹动的枯叶:“我觉得它应该有更好的去处,毕竟......”

查理尼二世打断他,语气陡然转沉,像夏日突降的冰雹,“这本圣书,应该是上次老伊布——哦不,老英普王在给我的书信中提到的那本,由普矣教高格七世亲自抄写;插图出自名家之手,还是彩绘的,连圣母的衣服褶皱都有三层颜色——从纯白到乳黄再到淡金。所以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拿到海外去出售,至少能卖数千甚至上万枚金币。当然,这样的东西不能出售,即使咱们伯尼萨的国教是虔世会,也不能将其他宗教的圣物金钱化。但如果将这本圣书赠予海外信奉普矣教的富足商人,想必他也会回赠丰厚——甚至可能是两艘优良的三桅商船,装满能让饥民活下去的粮食和能锻造武器的铁器。所以,你想将异教书籍付之一炬的想法,在这里并不适用。因为你在火中获取的那些所谓荣耀,转瞬即逝,像烟花一样炸开就散;而我能用它造福救济成千上万的饥民,让他们冬天能穿上不渗风的棉衣,孩子能喝上带着麦香的热粥。”说完,他紧紧盯着老冯格,眼神像淬了冰的剑,能穿透黑袍直抵人心。

老冯格的媚笑僵在脸上,像涂了层石膏,连眼角的皱纹都凝固了。他嗫嚅着解释,声音细若蚊蚋:“您真是有超脱的境界,心系万民……其实我只是想……想让圣物得到应有的尊崇……”

查理尼二世伸出指头勾了勾,示意他靠近。

老冯格刚把耳朵凑过去,就听到查理尼二世在他耳边冷冷道,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耳道:“住口。我给你个建议,虽然这次婚礼仍然在特克斯洛举行,但在此期间,管束好你的手下——那些披着黑袍的蛀虫,别让他们再干出掳掠女子的勾当。如果有年轻贵族女士客人失踪,我会亲自拧断你的脖子,像拧断一只鸡的脖子那么容易,绝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不了了之。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最后一次机会,别再让我失望,否则连圣子、圣灵都救不了你。”

老冯格吓得浑身一哆嗦,黑袍下的肩膀微微颤抖,像被寒风冻住的枯叶,每片褶皱都在抖索。他张了张嘴,喉结在松弛的皮肉下滚动如吞石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浸湿了腰间的束带,在深色布料上洇出一道蜿蜒的深色痕迹,他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发颤得像风中的残烛:“我会严加训诫他们,加强保卫,确保各位客人的安全,绝不敢有丝毫差池!”说完慌忙挥手让修士们收起圣水金盆——那金盆边缘镶嵌的石榴石在光下泛着冷光,像凝固在盆沿的血珠。他带着众人从后门溜出了王宫大殿,黑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裹挟着尘埃的风,卷起几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紧随老冯格的侍从修士布锲跟在后面,袍袖下的手指绞成一团,压低声音向这位虔世会主教道:“他对您可真不客气,简直凶相毕露,像头被激怒的熊!”

老冯格突然扭过脸,眼中的怯懦瞬间褪去,傲慢地盯着修士布锲,黑袍下的手指在袖中攥成拳头,咬牙切齿低声道:“这个时候越不客气才越安全。记住,无论何时,真正的杀机到来之前,往往有种迷惑人的表现,叫笑容可掬。”

看着老冯格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查理尼二世撇了撇嘴,金冠上的流苏轻轻晃动,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彭斯博士,请继续,不要管他。”

彭斯举起那份烫金礼物清单,羊皮纸在他手中微微作响,继续读道,声音清晰如钟撞玉石:“斯克利诺送来——刺绣大翻领束腰长袍二十件,翻领上绣着银线藤蔓,缠绕着红宝石制成的浆果;晶格状珠宝牛角发饰配男士耳帽三件,骨架用镀金钢丝弯成;薄纱微透披肩十件,纱面上用金线绣成星点,透光时能看到流动的光泽;之字羊毛纳紧身胸衣,附带定型骨架和裙衬共五件,胸衣边缘缀着珍珠;银錾花帽箍十五件;骑士锦缎高跟鞋二十双,鞋跟雕成小骑士的模样,披着微型的甲胄;厚底鞋二十双,鞋底用多层皮革粘合,鞋面蒙着天鹅绒;女士飞边管裤十条,裤脚的飞边边缘还缝着细小的铃铛;蓝宝石的细金丝海蓝宝石工艺首饰盒套装三个,盒面用金丝编织成渔网状;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金耳环、金制额饰三十件,每件都刻着斯克利诺的太阳图腾。”

“你都亲自核对过这些礼物了?”查理尼二世挠了挠脸,发出“沙沙”声,像在摩挲一块粗糙的木板。看到彭斯点头,他又皱起眉问道,飞狮印鉴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那个牛角发饰配男士耳帽是什么鬼?听着就像马戏团的玩意儿,难道要让瑞尼打扮成牛角怪?”

彭斯笑了笑,指尖在清单上点了点那个条目道:“就是用很多细金属支架缝制布料当做头饰,在布料上点缀着各种宝石,当然布料也是带层叠褶皱的,颜色分层,十分漂亮。还外带下垂的两个护耳,用白狐毛镶边,毛梢泛着银光,额头上方向两边伸出两个牛角,但并非真牛角,也是支架支撑后蒙着金色绸缎制作的,男士的角比较粗壮,像野牛的弯角,顶端还嵌着鸽血红宝石;女士的两个角中间有垂着的金线,像瀑布般流到胸前,脖子后面也有,一直披到肩膀上,搭在黄金薄纱微透披肩上,在阳光下亮得刺眼,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非常亮眼!”

查理尼二世疑惑地眨了眨眼,疑惑中映出他眼底的阴翳:“为什么是三个?”

“丈夫一件,妻子一件,还有一件小的……是给孩子准备的,算是成套的家族饰品,象征血脉延续。”彭斯解释道,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好好好,我明白了。”查理尼二世摆摆手,王冠上的璎珞碰撞发出“叮当”声,像串被敲响的风铃,“但婚礼上让瑞尼戴上这个异乡风俗的帽冠好像不太合适,太花哨了,最好还是佩戴咱们伯尼萨储君的王冠,比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有分量。”

彭斯赞同地点头,指尖抚平清单上的褶皱道:“是的,这些服饰冠帽适合作为婚礼间的展览,既能展示各国的风情,又能彰显王室的包容,还能让宾客们开开眼界,起到好几重作用,像面折射万国风貌的镜子。”

“嗯,尤其那个薄纱微透披肩和紧身胸衣,新娘穿也不合适。”查理尼二世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不满,像在碾死一只碍眼的虫,“让低胸和黑色刺绣隐隐若现,充满诱惑和暧昧的味道,再加上宾客指头上黏糊糊的酒汁,蹭到上面简直成了肮脏的混乱舞会,像妓院的狂欢,体面扫地。”他顿了顿,又指着清单问道,指尖戳在“女士飞边管裤”几个字上:“还有那个飞边管裤,你确定是女士的吗?我可没见过哪个正经女人穿裤子,像个骑在马上的男人,成何体统!”

彭斯点点头,眼中闪过丝惊讶,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是的,现在海外很多女士都穿戴着以前男人才有的衣服,说是方便骑马和经商,行动自如。不过我第一次见到她们穿裤子也有些震惊,还是觉得裙子好看,像盛开的花朵,随风摇曳时才有女人味。”

查理尼二世冷哼一声,指节敲击着王座扶手,发出“笃笃”声响:“估计这又是那个波色度荡妇的杰作,包括那个骑士锦缎高跟鞋——把脚塞进那么尖的鞋子里,不是自讨苦吃吗?脚趾都要被挤变形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还有那个刺绣大翻领束腰长袍,也是她教唆着流行起来的。法维尔宫的奢靡之风,几乎传播到了海风能吹到的任何地方,像瘟疫一样,所到之处,良田变舞厅,粮仓成酒窖!”

“波色度的荡妇?”彭斯皱起眉,眼中满是疑惑,眉峰蹙成座小山。

查理尼二世不禁失笑出声道:“就是伊曼四世的那个姘头妮妮薇?乐可!她出身可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名义上曾是必力斯塔?乐可的干女儿,实则是他在波色度用三袋银币买来的雏妓。那老头被她折腾得油尽灯枯后,不知她用了什么狐媚伎俩——是床笫间的秘术,还是迷魂汤般的甜言蜜语——竟混到了伊曼四世身边,成了说一不二的红人。。”

彭斯眼珠转了转,像在盘算着什么隐秘,随即拱手笑道:“您真是身在宫中坐,却知天下事,连海外的秘闻都了如指掌,堪比掌着水晶球的先知。”

查理尼二世自得地摸着自己垂到胸前的大胡子,那胡子在阳光下泛着灰黄的光泽,像缀了串月光纺成的丝线:“第四位是谁?别光顾着奉承,接着念——让我听听还有哪些魑魅魍魉在送礼单上留了名。”

彭斯翻着礼品清单,羊皮纸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枯叶掠过青石,认真看了看道:“弗朗唯群岛送来的礼物有:军风饰带黑色套装连长袜五十套,饰带上绣着金线缠绕的骷髅头;碎褶黑布料灯笼裙裤,配有褶皱小翻领白衬衣和黑色马甲五十套,马甲上钉着铜质纽扣,扣眼处还绣着微型船锚;打孔钩扣腰带二十条,钩扣是鲨鱼牙打磨而成;马刺漏斗皮靴带蕾丝花边二十双;附带羊毛靴袜五十双,羊毛厚实,贴肤处缝着柔软的羊绒;亚麻靴袜一百双,浸过防臭的草药水;皮黑白相间皮鞋十双,鞋面上有海浪纹路,鞋头嵌着小颗珍珠;双色搭扣方头木鞋一百双,鞋底刻着防滑的船锚纹,鞋帮用桐油浸过,防水耐用;五彩贝壳兜帽三十顶,内有金属支架和黑色尾带;蕾丝缘饰宝塔假袖三十条,边缘缀着银线流苏;米粒珠胸针十枚,串成葡萄的形状;绿松石黄金项链二十条,中间还嵌着珍珠贝母;金宽窄手镯各五双;琥珀小马车一辆,车轮是用象牙做的,马头上镶着红宝石眼睛;胡桃木鸠车两个,鸠鸟是红珊瑚,拉动时会发出‘咕咕’声;胡桃木木偶十二个,穿着绣金的小衣服,关节处用银丝连接;四肢活动的牙雕人十二个;木雕大象一对,腿和脑袋鼻子都可以转动,象牙是用白珊瑚镶嵌,耳朵上蒙着薄如蝉翼的金箔;发声陀螺十个,转动时能发出清脆的鸟鸣,上面画着彩色的海鱼;鲸须三大桶;铜芯短重炮一门,炮身刻着海浪花纹,炮尾还铸着海盗船的图案。”

查理尼二世全神贯注地听完,张了张嘴,金戒指在指尖转动,映出他眼底的审视:“弗朗唯群岛……换了主人?我记得以前是老海盗霍鲁珀的地盘。”

彭斯神秘一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深意,像藏着未说出口的阴谋:“对,自由海盗联盟的老盟主霍鲁珀被推翻了,这是年轻盟主巽尤送来的,听说他用一把弯刀就镇住了所有不服的老海盗。”

“屁个自由联盟,一群打家劫舍的盗匪!”查理尼二世哈哈笑着伸手要过礼物清单,纸张在他手中微微发颤,“看这礼物,都是从天南海北商船上抢来的破烂!不过……”他仔细看着上面的物品,突然眯起眼睛,瞳孔里闪过精光,“不过这个年轻海盗挺有意思。军风彩饰带黑色套装连长袜,活脱脱浮夸的花花公子装扮;碎褶黑布料灯笼裤配褶皱小翻领白衬衣、黑色马甲,下人们穿的衣服,上衣下摆和裤腰之间露出白衬衫,倒像是刻意露出来炫耀似的。这群浪荡的海上流氓,估计能潇洒到让乡村荡妇垂涎欲滴,但其实是群体味熏人的恶棍,身上的盐腥味能熏晕马蝇。”他顿了顿,指着清单上的玩具条目,指尖点过“琥珀小马车”几个字,“还给我将来的孙子准备了玩具,琥珀小马车、胡桃木鸠车、胡桃木偶、四肢活动的大象和牙雕人像、发声陀螺……倒是个会讨巧的家伙。只是这铜芯短重炮一门,为什么海盗要向我赠送——不,是兜售火炮?难道是在督促我交付海上保护费吗?”

彭斯也满头雾水,眉头拧成了疙瘩,像两块拧在一起的麻绳:“我也很好奇,这种武器很少见,炮管里的铜芯能让炮弹飞得更远,威力巨大——据说能轰塌城堡的石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送给您,不过估计将来真能威震疆场,让敌人闻风丧胆,连鬼魂都不敢靠近。”

查理尼二世起身背手踱步,王袍的下摆扫过地板上的光斑,留下流动的影子,像一条游动的紫鳞蛇。他面带思虑,声音低沉如远处的浪涛拍打礁石:“幸亏撒不莱梅有群强势的领主,像一群互咬的野狗互相掣肘,要不然伊曼四世收编了这帮海盗,那才是大麻烦——咱们会被彻底堵死在窝里,连港口都出不去。这就是混乱的好处,总是能留有让人喘息的缝隙,像岩石缝里的野草总能找到生存的空间。”他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像鹰隼发现了猎物,“希望咱们能赶在伊曼四世、或者任何一个戴王冠的人之前,将海盗和火炮集合在一起,而不是落到某些半商半贵的投机者手中,那些人眼里只有金币,没有家国,只要价钱合适,连亲娘都能卖给海盗当压舱石。”

彭斯轻声道,声音像怕惊扰了沉睡的巨龙:“现在撒不莱梅虽然奢靡,宫殿的穹顶都快贴满金箔了,连厕所的门把手都是银制的,但好像也在积极整军备战,港口里的战船一天比一天多。您说,他们会不会想再次向其他帝国发动圣战,用宗教的名义抢占地盘?”

查理尼二世撇撇嘴,金冠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扫过肩头的紫绒王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你意思是他们准备再次与咱们开打?”

彭斯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清单边缘的烫金花纹,那些花纹在光下流转如细蛇:“毕竟咱们的托拉姆港抽取了他们海上贸易的很多利润,像根淬了毒的刺扎在他们喉咙里,总感觉他们虎视眈眈,只要稍有机会就会扑上来。”

查理尼二世往王座上靠了靠,紫绒坐垫被压出深陷的褶皱,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巨兽在喘息:“暂时还不会。他们首先需要防范厄姆尼人;其次,那个伊沙尔家族的特蕾?胡安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和咱们这儿的列拉?瓦莱一样难缠,都是藏在草丛里的毒蛇,冷不丁就会咬你一口。伊曼四世现在最需要防范的是她。”

彭斯低头抿了抿油亮的八字胡,胡须上还沾着早餐的蜂蜜渍,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他抬起头道:“但最好还是试着购买些那样的火炮,放置在港口的堡垒上,既能威慑撒不莱梅的舰队,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也可以防止海盗骚扰——那些海上的鬣狗可不管什么王室婚礼。”

“还得等段时间。”查理尼二世摆摆手,指节敲击着扶手的狮头雕刻,发出“笃笃”声,像在敲打敌人的头骨,“毕竟港口还依靠友善的坦霜朋友经营,他们的商队带来了半数的香料和丝绸,咱们不能贸然得罪他们。而且某人在弗林锡的秘密作坊里,好像在偷偷铸造这样的大炮,不过我听说不太成功,上次试炮炸飞了半个铁匠铺,炸死了不少铁匠,连烟囱都炸到了云彩里了。”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仿佛拨开了眼前的阴云,“继续读吧,喜庆的日子应该忘却这些阴霾,多想想珠宝和宴席上的烤野猪。”

彭斯接过礼物清单,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撞在大理石柱上生出层层叠叠的回音:“曼丁人送来了——左衽长袍三十件,衣襟绣着象牙白的图腾,是他们部落的守护神,用靛蓝丝线锁边;马驹大襟坎肩二十件,领口镶着豹皮;高领袍子四十件,羊毛混着驼绒,摸上去像抚摸云朵;高腰马靴五十双,靴筒到膝盖,靴底钉着铁掌;犀皮髹漆盔帽三十顶,表面涂着黑漆,画着红眼獠牙的兽面;红黑缨帽三十顶,缨穗用马鬃编织;黑白鼬皮两百张,每张都完整得像刚从鼬鼠身上剥下来,毛色光亮如缎;灰松鼠皮三百张,适合做手套;羊羔皮四百张;狐狸、狼皮各五十张;野兔皮一百张,质地柔软,适合做衬里;火镰三十个;琥珀项链五十串;水晶串珠护身符三十个,据说能驱邪避灾;野牛宽腰带三十条,镶着铜扣,扣面刻着牛头图案。”

“雪雨湾送来了——伯达战马三十匹,毛色纯黑如墨;雪雨湾羊皮五十张;水獭皮镶盘领戎服袍三十件,领口和袖口都镶着水獭皮,防水性能极好;偏襟毛呢长袍三十件,用深海蓝的毛呢缝制;毡衫三十件,厚实得像裹着棉被;金边白毡帽五十顶,帽檐绣着金线;珠顶皮沿帽五十顶,顶珠用的是东珠;彩缨穗荷包三十个,绣着花鸟图案;绸缎刺绣高靿靴二十双,靴面绣着云纹,云朵里藏着暗金线;尖头高靿靴五十双,鞋尖翘得能挂住剑鞘,鞋跟镶着铜片;盘羊角形头饰两个,角上镶嵌着绿松石;镶石银鎏金项圈十个;月亮银顶板十块,表面抛光得能照见人影,边缘刻着星星图案。”

“萨姆城送来了——水纹金银面具两副,金面具上的水纹用金丝掐成;圆头金丝披肩二十件,金丝细如发丝;纹金耳饰、金戒指五十枚,耳饰是水滴形,戒指上刻着萨姆城的城徽——一只展翅的金鹰;粉红钻一袋,装在粗麻布袋里,沉甸甸的,袋子都被撑得变了形。”

“厄姆尼的垩德罗送来金币两箱,箱子是铁皮包着橡木,接缝处焊得严严实实,锁着黄铜锁;纳乌达、赛利亚岛还没有来人,清单阅读完毕!”

查理尼二世重新坐回了那把宽大的金狮王座,手指捏着下巴道:“今年的人们真是胸怀宽广,曼丁人、乌坎纳斯人居然也送来了贺礼?往年他们见了咱们的使者,恨不得用长矛把人戳成筛子。”

彭斯立直身子,礼服的褶皱都被撑平了,像一棵突然挺直的白杨:“可能瘟疫和战乱结束让大家都松了口气,都想来参加这次节日般的婚宴,沾沾喜气,让紧绷的神经歇一歇。”

查理尼二世挑眉道:“萨姆城送来的那袋确实是粉红钻?一大袋?不会是一袋染了色的盐块吧?波阿力花?敕珊最擅长干这种偷梁换柱的勾当。”

彭斯道:“其实也不能算是钻石,应该是盐矿里发现的粉色宝石,通体粉红,但比水晶要硬很多,而且是通体相连的一大块,没法分割,所以只能用大袋子装,据说搬的时候用了八个壮汉,走三步就要歇一歇。”

查理尼二世哼了声道,鼻孔里喷出的气息吹动了胸前的胡须,像一阵风拂过枯草:“该死的波阿力花?敕珊,死了都不安生!用破麻袋装稀世珍宝,这就像用陶罐装琼浆玉液,暴殄天物!躺在棺材板上了还要和人斗富?”

彭斯道:“不过这些人确实有贵族风度,输了战争也不失体面,送礼时的慷慨比打赢一场战役更显强者该有的样子。”

“不错!”查理尼二世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指节不再紧绷,“那个厄姆尼反叛者送来的金币箱子有多大?”

彭斯道:“两个士兵可以勉强抬起,箱子长约三尺,宽两尺,高近一尺,掂起来像块实心的金砖。而且金币成色不错,金光闪闪的几乎没有杂质,我亲自检验过。”

查理尼二世靠在王座上,望着穹顶的彩绘雕塑,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自嘲道:“怪不得他们叫咱们乡巴佬,这次婚礼简直是他们赤裸裸的炫耀。”

彭斯微微一笑,指尖轻抚过清单边缘的金线,语气沉稳如磐石:“咱们伯尼萨帝国向来以务实着称,就像沙漠里的仙人掌,不事张扬却韧性十足。而且近些年发展迅速,这也是他们急于结交咱们的原因。所以他们那些奢华不过是镜花水月;但回礼可能真要耗费巨大,咱们的金库已经……”

查理尼二世摸摸脑门,金冠的边缘蹭过发丝,带起几缕银白,他眨眨眼,眼中闪过丝狡黠,像只发现蜜罐的熊:“不必慌张。是否可以将他们送来的礼物当做回礼,互相交换一下?就像孩子们交换糖果,你有你的蜜饯,我有我的果脯,换着尝尝也新鲜。”

彭斯瞪大眼睛,瞳孔在阳光下缩成针尖,丝绸袖口因震惊而绷紧,蕾丝花边都支棱起来:“按照常理,应该是咱们自己准备回礼,如果将他们的礼物转送给别人,可能会造成误会,也会招来闲言碎语!”但看到查理尼二世眯着眼睛,脸色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指节泛白,他又忙改口建议,语气缓和得像春风拂过冰面,“倒是也可以……私下回礼,免去在宴会上展示礼物这个环节。”

“不!”查理尼二世冷笑道,笑声里带着冰碴,冻得空气都发颤,“必须展示!他们既然想显示自己的财力,那就让他们摆在桌面上,像孔雀开屏一样供人观赏。”

“但是……”彭斯吞吞吐吐,指尖绞着清单的一角,羊皮纸被捏出深深的褶皱,像张饱经风霜的脸。

“没有但是!”查理尼二世笃定道,指节敲击着王座扶手的狮头,“都是利益交换,没必要遮遮掩掩。今天喝喜酒,碰杯时称兄道弟,明天可能就要动刀子,为了港口和矿藏打得头破血流。所以把礼物全部展示出来,甚至可以让他们互相交换也无所谓——冉?杜兰特的貂皮斗篷换伊布塔姆的瓷器,萨姆城的粉钻换弗朗唯的火炮,各取所需。还有在城外布置的那个市场,估计他们会带来很多随从和商贩,让他们自由交换售卖商品——香料换丝绸,宝石换铁器,咱们负责招待吃饭喝酒跳舞,再派士兵维持秩序。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若能借此盘活贸易,就像给帝国的血管里注入新血。”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宏图大略,仿佛已看到千帆竞发的港口,“这场婚礼就像王冠上的那颗明珠,璀璨夺目;而商贸则是王冠和华丽的长袍,能让明珠更显尊贵。或许能借此举办一场盛大的贸易集市,一场安安全全的贸易市场。最好让他们更加习惯将伯尼萨作为贸易中转地,当然以后不会是在特克斯洛,而是托拉姆港或者尹更斯湖——那里的水路能通往更广阔的世界,像条银色的绸带,系住半个大陆的财富。”

彭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闪过钦佩,像仰望高山的旅人:“您真是考虑长远。”

“对了,那些送来贡赋的狼人和沼泽人,也需要给予一定的补偿。”查理尼二世补充道,手指在膝头轻轻敲击,节奏像战鼓的前奏,“无论是盐块、烈酒还是其他什么物资,你草拟个清单然后交给我。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吩咐到时候唱赞歌的歌舞团,把歌词中的‘伯尼利亚’改为‘众生利亚’,免得让这种自大冷了宾客们热切的心,毕竟他们远道而来,不是来听咱们吹嘘的,是来做生意的。至于其他琐事,你可以自行安排,要有序、热闹、欢快,像丰收节的庆典一样,篝火能烧到月亮都躲起来。”

彭斯呆愣片刻,眼中闪过丝犹豫,像踩在薄冰上般道:“我?我刚从海外归来,而且其他元老……”

查理尼二世暖暖一笑,王袍的紫绒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像融化的葡萄酱:“对,正因为你刚从海外归来,眼界还没被宫廷的高墙困住,没染上那些陈腐的气味。你父亲与我是生死之交,当年他替我挡过一箭;包括你的祖父,也曾对艾蒙派提家族忠心耿耿。我对你格外信任,而你也能在帝国最艰难的时候回来效力,足以见证你的真情实意,像寒冬里的炭火,暖心。所以这件事有你办理最好,毕竟你这些年去各地游学,见识颇多,不像那些元老们,思想沉闷刻板得像生了锈的铁锁。”

彭斯自信地点点头,胸膛挺得笔直,像棵被春风吹得昂扬的白杨:“您放心,这场婚礼仪式将和撒布莱梅的建国典礼一样辉煌并且有序,让所有宾客都挑不出错处,连苍蝇都找不到缝钻。”

“不是一样,而要超越!”查理尼二世突然神色阴郁,目光投向彩绘玻璃窗,玻璃上的圣像在他眼中扭曲成模糊的影子,像被揉皱的画,他发着呆,声音低沉如古井,“要让他们知道,伯尼萨不仅务实,更能创造无与伦比的荣光,像沙漠里突然开出的玫瑰,惊艳所有人。”

彭斯点点头,又突然眉头紧锁,像被什么念头卡住了喉咙:“王子的婚礼要在特克斯洛的虔爱殿举行?”

查理尼二世快速眨眨眼,俯身向前,语气带着试探,像在掂量块石头的重量:“惯例就是如此,虔爱殿是王室举行婚礼的传统场所,从我的祖父那一辈起就是如此,地砖上都刻着历代新人的名字。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彭斯摇摇头,却又忍不住道,像被好奇心勾着舌头:“没有,只不过觉得……巨石城更为妥帖。可以让冯格主教在这里给王子、王妃授冠,毕竟战事刚熄,人心未定,在都城举行更能彰显王室的稳固,像在风雨飘摇中竖起一根定海神针,让所有人都安下心来。”

“就在特克斯洛!”查理尼二世再次昂起头,脖颈的青筋微微鼓起,像条潜伏的蛇,“正是因为前面的战事对帝国造成了损害,所以我们王室更要成为典范,表现出豁达与自信,像凤凰从灰烬中重生一样,消除瘟疫与战后的阴霾。特克斯洛的废墟上若能绽放婚礼的荣光,才更能证明帝国的韧性,像被踩扁的草,还能重新挺直腰杆。”

彭斯沉默片刻,仿佛在掂量这番话的分量,最终用力点点头,像砸下颗钉子般道:“谨遵王命!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一切都如您所愿,连花瓣飘落的角度都恰到好处。”说完,他看到查理尼二世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像冬日里难得的暖阳,能融化屋檐的冰棱,忙微笑回礼,然后倒退几步,转身离开了王宫大殿。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流动的光斑,红的像玛瑙,蓝的像深海,黄的像熔金,查理尼二世独自坐在金狮王座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的狮头雕刻,狮眼的绿宝石在光下闪着幽光,仿佛在与古老的王权对话。窗外的鸽子咕咕叫着,掠过湛蓝的天空,翅膀划破云层,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平添了几分宁静的序曲,像暴风雨前的片刻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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