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一片寂静。
顾长安站在石门外许久，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尚在颤动的骨灵花。他没有打扰牧容的哀伤，也没有离开，只安静地守着，仿佛等一阵风吹过，能将这阴霾带走。
一炷香后。
牧容站起，手中染血的短刃仍未入鞘，神情却清明了不少。她低头向顾长安一揖，语声喑哑：
“多谢。”
顾长安只是点头，语气平淡：
“记住这一刀。”
“我会。”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将那株骨灵花以特制的铜匣封存。
“此物极阴，必须封印，否则滋生灾祸。”顾长安道。
牧容咬唇：“我哥哥……变成那样，也许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封印。”
“可能。也可能……他心里藏着太多执念。”顾长安淡淡道，“花不害人，人自困。”
二人离开密室，返回洞道主廊。
可就在他们准备向上攀行之际，远处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咚。”
“咚咚。”
像是靴底踩在湿石上，节奏分明。随后，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有人，刚从下方来过。”
顾长安眉头一动，示意牧容止步。他自己却悄然侧身，隐藏于洞壁阴影中。
不多时，一队身影缓步而来。
为首者身着深紫衣袍，腰悬金环长剑，眉目如雕，气质如寒铁。其余几人亦非等闲，步伐一致，警觉谨慎，显是受过严格操练。
紫衣男子微蹲，手指在地上一抹，轻嗅片刻：
“骨灵花的气息。果然。”
“师兄。”一名瘦高弟子轻声道，“你说的那人……可能已经取走花。”
紫衣男子站起，眼神如刃，冷声一笑：
“那他可就不走得了了。”
“——四剑宗”三个字，虽未出口，却呼之欲出。
顾长安眼神微眯。他看得出来，这几人虽不穿统一服饰，却内隐锋芒，刀剑上俱带宗门特制铭纹。尤其那紫衣人，一身肃杀，显然是领剑者——至少是真传身份。
但顾长安没有出声。
他不喜欢被人逼问，也从不喜欢解释。
他退得更隐，放慢呼吸，连气息都像石壁一样冰冷。
牧容小声问：“要动手？”
“不急。”顾长安眯眼，“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那是冲谁来的？”
“我想，他们自己也还不清楚。”
——
那队人朝着密室方向去了。
顾长安转身，带着牧容沿另一条窄道而上，避开正面冲突。
可当他们刚走出十数丈，忽听前方崖壁下，一声惨叫陡然传来！
“啊啊啊——！！！”
紧跟着，是兵刃交击之声与金属撞击！
顾长安眼神一寒，身形电掠而前，跃上岩石。下一瞬，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天然塌陷的谷口，隐隐通向另一条井脉。而在谷口中，三人正与一头巨兽厮杀！
那巨兽通体赤红，似狼似虎，背生双角，口吐浓雾，一对前爪如钢锥，已将一人肩膀刺穿！
“是赤甲妖！”
牧容一惊。
“这妖……我们小队也遇过一次，伤亡惨重。它每次现身，必是冲着某种强大气息而来。”
顾长安目光略动，忽然看向谷底一名手持长弓的少年。
“他在吸引妖兽的注意。”
“什么？”
“他身上有骨灵花的气味，浓得不自然。”
牧容怔住。
顾长安却已落身谷口，一声不响，抽刀疾掠！
赤甲妖猛然抬头，已觉到杀意。它怒吼一声，跃起两丈高，扑向顾长安！
“咚！！”
一刀！
顾长安凌空而至，足踏赤甲妖背，刀锋卷风雷之势，斜斩其脖颈！
“噗——”
鲜血激溅，赤甲妖落地翻滚，嘶吼震天！
那三人趁机退至谷角喘息。
其中一人抬头，惊讶道：
“是……你救了我们？”
顾长安未答，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又是一刀劈下！
“锵！！”
这一次，赤甲妖的前爪挡住了刀锋，火星四溅！
“好硬的骨！”
顾长安脚下用力，身形跃起，于半空一翻，反手劈下！
“咔嚓——”
赤甲妖前爪断裂！
它痛吼怒吼，发出骇人咆哮，口中喷出炽热红焰！
顾长安反手拔出短匕，一掷而出！
“噗！”
匕首正中赤甲妖左眼！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它！
妖兽狂奔向谷外，不顾一切！
顾长安眼神一冷，唇角一挑，轻声：
“真以为我想放你走？”
他挥手一抛——
一枚微光闪闪的飞刃自袖中激射而出！
“嗖——！”
赤甲妖刚跃至谷口，飞刃自其后颈射入，炸裂！
“砰！！”
鲜血四散，碎骨横飞！
赤甲妖轰然倒地，挣扎两下，再无动静。
三名青年愣住。
其中一个看着顾长安的身影，喃喃问：
“你……你是四剑宗的人？”
顾长安缓缓转身，眼神无波：
“四剑宗？不认识。”
“那你是……”
他看了三人一眼，缓缓开口：
“厉飞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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