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会议中心的穹顶很高，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阶梯式会议厅里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三玖坐在第一排的角落，手里捏着丁子轩给的矿泉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台上那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身影。
丁子轩正在回答哈佛大学教授的提问，流利的英文在会场里回荡，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他的指尖在触控屏上滑动，精准地指出三维心脏模型上的关键节点，侧脸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绷得笔直，像手术刀划过的痕迹。
“传统手术需要阻断主动脉至少45分钟，”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点手术台上特有的冷静，“但我们通过改良穿刺路径，能将阻断时间缩短至18分钟，术后并发症风险降低73%。”
台下响起低低的惊叹声，连最挑剔的老教授都忍不住点头。三玖看着他从容应对的样子，心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个在酒店里会因为一个吻脸红的人，站在世界舞台上时，竟耀眼得让人心头发颤。
她想起高中时，他在图书馆给她讲物理题，阳光落在他的白衬衫上，她偷偷在笔记本上画过他的侧脸；大学时，他趴在出租屋的小桌上写论文，台灯的光勾勒出他认真的轮廓，她总爱趁他不注意，偷偷拍他的背影。
原来从很早开始，他就是她眼里的光，只是那时候的光，藏在青涩的校服和廉价的台灯里，不像现在这样，在聚光灯下，亮得让她移不开眼。
丁子轩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第一排，正好对上三玖的视线。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的湖泊，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他的耳尖瞬间泛起热意，像被她的目光烫到，匆匆鞠了一躬便转身下台，步伐比上台时快了半拍。
三玖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原来再耀眼的光，也会因为她的注视而发烫，这个发现像颗甜甜的糖，在她心里慢慢融化。
午餐的甜与未说的崇拜
会议午休时，丁子轩找到三玖时，她正坐在咖啡厅的窗边，手里拿着块没吃完的马卡龙，眼神望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在想什么？”他在她对面坐下，额角还带着细汗，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疤痕——是三年前一台紧急手术时，被器械不小心划到的。
三玖回过神，把马卡龙递到他嘴边，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在想，我们家丁医生真帅。”
丁子轩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像被阳光染透的云彩。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还是张嘴接住了马卡龙，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时，看到三玖笑得像偷吃到糖的孩子，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别、别乱说。”
“我没乱说。”三玖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他，“刚才你回答问题时，台下的女医生都在偷偷看你呢。”
丁子轩的耳尖更红了，拿起桌上的冰水猛灌了一口，试图压下那蔓延的热意：“她们是在看数据，不是看我。”
“才不是。”三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耳语，“我看到有个金发医生，手机屏保都是你的照片呢。”
这当然是假的，她只是想逗逗他。可看着丁子轩瞬间僵硬的表情，和那快要滴出血的耳根，她突然觉得，逗他脸红比看他在台上发光更有趣。
“三玖！”丁子轩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却没真的生气，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暖，“别总欺负我。”
“谁让你这么容易脸红。”三玖笑着躲开，却没真的避开他的触碰，任由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发梢，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痒得恰到好处。
午餐时，丁子轩给她点了份奶油意面，自己却只吃简单的沙拉。三玖叉起一根面条，递到他嘴边：“尝尝，奶油是现打的，不腻。”
他张嘴接住，面条滑进喉咙时，看到三玖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这场跨越半个地球的会议，最珍贵的不是同行的认可，而是能在午休时，和她一起分享一盘意面的安稳。
“下午还有场圆桌讨论，”他擦了擦嘴角，轻声说，“可能要晚点结束，你要是累了，就先回酒店休息。”
“我等你。”三玖摇摇头，眼神很认真，“想听完你最后一场发言。”
丁子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往她碗里多放了块芝士，芝士融化在面条上，像朵小小的云，甜得恰到好处。
深夜的相拥与未说的决心
回到酒店时，夜色已经很深了。巴黎的晚风带着凉意，吹得纱帘轻轻晃动。丁子轩洗完澡出来，看到三玖正趴在床上，对着笔记本研究面包配方，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还没睡？”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她的睡衣上，带来微凉的湿意。
三玖抬起头，笑着往他身边挪了挪，鼻尖差点碰到他的肩膀：“在想回去要做什么新面包，给张教授他们尝尝。”
丁子轩拿起毛巾，帮她擦了擦被打湿的衣角，指尖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他的动作很轻，像在处理手术台上的精细组织，生怕弄疼了她。
“今天累了吧？”三玖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臂，那里有块淡淡的肌肉线条，是常年握手术刀练出来的，“讲了一整天的话，嗓子都哑了。”
“还好。”丁子轩的声音确实有点哑，却带着笑意，“看到你坐在下面，就不觉得累了。”
三玖的脸颊微微发烫，往被子里缩了缩，像只怕冷的小猫：“关灯睡觉吧。”
丁子轩关了灯，躺进被子里的瞬间，三玖就像有磁力般，自动滚进了他怀里。她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呼吸带着刚洗过澡的清香，像朵盛开的小苍兰。
“搂紧点。”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和昨晚说这话时的紧张不同，此刻更多的是安心的依赖。
丁子轩的手臂收紧了些，将她牢牢拥在怀里。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耳边是她平稳的呼吸声，白天在会议上的紧绷感瞬间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柔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和那透过薄薄睡衣传来的柔软触感，像团温热的棉花，让他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的脸颊在黑暗中泛起热意，像被她传染了一样，连带着耳根都烫了起来。
三玖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她想起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反客为主时的笨拙和热情，舌尖的温度烫得她现在想起来，还会脸红。
“子轩，”她的声音很轻，在黑暗中像羽毛轻轻落下，“你睡着了吗？”
丁子轩的呼吸顿了顿，故意放缓了呼吸，假装已经睡着。他想看看她要说什么，却又怕自己的声音泄露了没睡着的秘密。
怀里的人安静了片刻，他正以为她也睡着了，突然感觉到唇上落下一片柔软的触感。
很轻，很轻，像蝴蝶点水般，带着微凉的柔软，是三玖的吻。
丁子轩的身体猛地一颤，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差点没忍住睁开眼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唇瓣的温度，和那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在完成一个酝酿了很久的仪式。
三玖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她其实犹豫了很久，从钻进他怀里开始，就一直在给自己打气——凭什么只有他能偷亲她？她也要亲回来。
可真的碰到他唇的瞬间，她还是慌了，像个偷糖被抓包的孩子，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就慌忙想退开。
手腕却被牢牢抓住了。
丁子轩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像藏着星光的夜空。他没有说话，只是反身将她按在身下，低头，用一个更深、更缠绵的吻，回应了她刚才那个小心翼翼的偷吻。
三玖的惊呼被淹没在唇齿间，只能任由他带着她，在这片温柔的黑暗里，沉沦。
晨光里的余温和未说的甜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三玖趴在丁子轩的胸口，头发凌乱地散在他的肩膀上，唇瓣微微发肿，带着被亲吻过的痕迹。
丁子轩早就醒了，正低头看着她的睡颜，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蜜糖。听到她睫毛颤动的声音，他的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却没有出声，想看看她醒来时的反应。
三玖的意识渐渐回笼，昨晚那个“偷吻反被吻”的画面，像电影片段般在脑海里回放。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像被晨光染透的云彩，猛地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
丁子轩低笑出声，指尖轻轻划过她发烫的脸颊：“醒了就别装了。”
三玖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却还是不肯睁眼，像只耍赖的小猫。
“再装我就亲你了。”丁子轩的声音带着点威胁，却没真的靠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
三玖猛地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没有真的生气，只有满满的羞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甜：“你、你耍流氓。”
“彼此彼此。”丁子轩的笑意更深了，低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谁先偷亲的？”
三玖的脸颊更红了，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双眼睛，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我、我那是……那是回吻！谁让你昨晚强吻我！”
“哦？”丁子轩挑眉，故意凑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那你现在觉得，是我强吻你时更甜，还是你偷吻我时更甜？”
“都不甜！”三玖的声音带着点气鼓鼓的意味，脸颊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反驳都没什么底气。
看着她这副模样，丁子轩的心里像被灌满了蜜糖，甜得快要溢出来。他没有再逗她，只是重新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清晨的风：“不闹你了，再睡会儿。”
三玖往他怀里靠了靠，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眼底的羞赧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安宁。她偷偷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晨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镀了层金边。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会在会议上为他的光芒心动，会在深夜里鼓起勇气偷吻，会在晨光里因为一个对视脸红，会在他的怀里，觉得连呼吸都是甜的。
这样就很好。
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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