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傻柱破旧的裤管和身下的地面,在冰冷的土地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
“救…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傻柱抱着剧痛的右腿,在地上疯狂地扭动、哀嚎,巨大的恐惧将他彻底淹没。
傻柱看向独眼,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乞求。
独眼面无表情,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
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而且刚才傻柱对自己那蔑视的眼神,让独眼对傻柱丝毫心软不起来!
这种混蛋,就应该接受惩罚!
独眼上前一步,用脚踩住傻柱不断挣扎的身体,手中的攮子再次精准落下!
“这一刀,断你筋!”
“这一刀,碎你骨!”
独眼口中低声念着,动作快如闪电,每一刀都避开大动脉,却精准地破坏着傻柱右腿的关键结构和神经。
这是最残忍的废人方式,让傻柱承受最大的痛苦,却不会立刻死去。
“啊!!!”
“饶命啊!”
“我错了!求放过!”
傻柱的惨叫声从一开始的高亢,逐渐变得嘶哑、微弱,最后只剩下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剧痛和失血让傻柱意识开始模糊,巨大的寒冷从心底蔓延开来,比这数九寒天更甚。
独眼做完这一切,冷漠地看了一眼在地上抽搐、已然成为一个血人的傻柱。
独眼在傻柱的衣服上擦了擦攮子上的血迹,利落地收回怀中。
“废物。”
独眼轻蔑地吐出两个字,不再多看傻柱一眼,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胡同的另一端,仿佛从未出现过。
胡同里,只剩下傻柱微弱的呻吟和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傻柱在冰冷的地上不知躺了多久,意识在剧痛和寒冷中浮沉。
“天哪!有人晕倒了!怎么浑身都是血?”
直到几个小时后,一个偶然路过的更夫发现了血泊中的傻柱,才慌忙去报了警,并叫来了救护车。
傻柱被紧急送往了附近的医院。
因为傻柱没有钱,也无法立刻联系到家属,医院只能进行最基本的止血和包扎。
医生检查了傻柱的伤势后,连连摇头:
“送来得太晚了,腿部主要神经和血管被彻底割断,肌肉组织大面积坏死,并发严重感染…这条腿保不住了,必须立刻截肢,否则败血症会要了他的命!”
等到傻柱从昏迷中短暂清醒,他已经躺在了手术后的病床上。
麻药过去,钻心的疼痛从身体两侧传来——右臂和右腿的位置,都变成了空荡荡的。
傻柱成了一个只有左臂和左腿的…怪物。
“啊——!!!我的腿!我的腿呢!”傻柱发出野兽般的哀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失去平衡而重重摔回床上,“天啊!我傻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不活了!让我死!让我死啊!”
傻柱试图用头撞向床头的铁栏杆,却被闻声赶来的护士死死按住。
“同志,请你冷静!你的命是保住了!”
护士大声说道。
冷静?
如何冷静?
一个连吃饭都要靠乞讨和捡剩饭的残废,现在连唯一能支撑他行走的腿也没了!
我傻柱现在彻底成了一个只能爬行,或者永远躺在床上的废物!
传宗接代?
何家的香火?
在这一刻,彻底成为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笑话。
求死不能的绝望过后,是更深沉的麻木。
傻柱甚至没有眼泪,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34床何雨柱,你的手术费和医药费还没交,请你尽快通知家属来缴费。”
紧接着,另外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着傻柱,用冰冷的声音将傻柱拉回现实。
“我妹妹是何雨水!我亲爹是何大清!”
傻柱木然地报出了妹妹何雨水和父亲何大清的名字。
医院方面很快派人找到了四合院的何雨水。
“何雨水!你哥现在住院了,需要一大笔钱!麻烦你代付一下!”
当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告知傻柱被人打断腿并截肢,需要何雨水支付医药费时,何雨水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用说了!”
紧接着,何雨水打断对方的话,然后何雨水撩起额前的刘海,露出了那道虽然愈合却依旧明显的狰狞伤疤。
“同志,”何雨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指着自己的额头,“你看清楚了。这道疤,就是里面躺着的那位,我的亲哥哥何雨柱,用擀面杖打的。他为了莫须有的偷钱罪名,差点把我打死在家里。”
何雨水放下刘海,目光坚定地看着工作人员道:
“所以,不好意思,我没钱。就算有,我也不会为他花一分钱。傻柱现在是死是活,跟我何雨水没有半分关系。他就算是现在立刻死了,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不会去给他收尸。你们,找其他人去吧。”
何雨水的话冰冷而又无情,充满了决绝!
“可是,他毕竟是你亲哥啊!何雨水!”
“砰!”
工作人员还想再劝,但何雨水已经转身回屋,重重地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傻柱彻底残废的消息,像一颗炸雷,瞬间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听说了吗?傻柱另一条腿也让人给废了!在医院截肢了!”
“我的老天爷,这下可真成了人棍了!以前是独臂,现在是独腿,这…这可怎么活啊?”
“可怜?你可怜他?你忘了他当初怎么欺负人的了?许大茂、刘光天,哪个没被他打过?我看这就是报应!”
“就是!说不定就是他在外面偷鸡摸狗,得罪了更狠的人,才遭此横祸!”
“以后可别说他是我们院里的人了,传出去,我们整个四合院都跟着丢人!”
“没错,易中海都不管他了,我们操哪门子心?自生自灭吧!”
“死了才好呢,清净!”
议论声中,充满了冷漠、嘲讽和幸灾乐祸。
唯一或许还心存一丝念想的聋老太太,在听到消息后,浑浊的老眼里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涌起的却是浓浓的失望和算计。
“完了…彻底完了…”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喃喃自语,“傻柱成了这副鬼样子,之前答应我每个月五块钱的养老钱,算是彻底泡汤了…他现在唯一值钱的,就剩下那间房子了…得想个法子,让他把房子卖掉给我钱…”
消息也传到了陈默家。
牛星月听到后,下意识地看向陈默,压低声音问道:
“默子哥,这…不会是你…”
陈默正在看书,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无波:
“不至于。傻柱,早已不值得我亲自出手。”
一旁的牛燕连忙拉住女儿,嗔怪道:
“星月,别瞎说!咱们家默子现在是轧钢厂的副厂长,是有身份的人!想收拾傻柱,需要自己动手?一句话自然有人让他不好过。我看啊,这就是傻柱自己缺德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收了他!”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几经周折,终于传到了监狱。
正在轰鸣的缝纫机前机械劳作的何大清,从狱警口中听到了儿子傻柱被人砍断腿并截肢,彻底残废的消息。
一瞬间,何大清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耳边缝纫机的轰鸣声变得无比遥远,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柱…柱子…断…断了腿?截…截肢?”
何大清哆哆嗦嗦地重复着,老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完了!
彻底完了!
我们何家…绝后了!
都怪我!
都怪我没用!
我要是不进来,柱子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我何大清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无尽的悔恨、绝望和愤怒如同毒火,在何大清胸腔里猛烈燃烧、冲撞。
随即,何大清猛地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腥甜的液体猛地涌上喉咙!
“噗——!”
一大口殷红的鲜血,如同绚烂而残酷的烟花,从何大清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面前尚未完工的劳保服和冰冷的缝纫机。
紧接着,何大清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栽。
“砰!”
何大清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机床棱角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快来人啊!何大清晕倒了!”
“出血了!要出人命了!”
“快叫医生!”
监狱车间里顿时一片混乱。
周围的狱友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围拢过来,脸上带着各种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冷漠,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议论。
“这老家伙,天天念叨他儿子傻柱,念叨传宗接代,都快魔怔了!”
“听说他是因为杀人未遂进来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动刀子,真是个老糊涂!”
“好像是听说他儿子被人彻底废了,成了残废,他才气急攻心…”
“活该!在里边干活还偷奸耍滑,天天想着他那个废物儿子,这下好了,何家真绝后了!”
何大清倒在血泊中,意识涣散,耳边隐约传来这些冰冷的议论声。
他最后的念头,是无比的悔恨与何家血脉断绝的彻底绝望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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