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庄重而压抑的祭礼终于散去。众仙神情肃穆,各自离去,偌大的凌霄殿很快变得空荡冷清。
公主们早已先行离去,白渊随着人流起身。却忽觉一阵莫名的眩晕袭来,四肢百骸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乏力感,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疼痛欲裂。
他脚步虚浮地顿了顿,勉强稳住身形,脸色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有些苍白。
正当他试图凝神缓解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时,一个威严却带着温和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鸢儿。”
白渊抬头,见是龙胤不知何时已从御座走下,来到了他身边。
这位龙帝褪去了几分朝堂上的至尊威仪,眉宇间带着未散尽的哀思与一丝疲惫,更像一位亲和的长辈。
“今日辛苦你了。”龙胤看着他,语气温和。
“看着你们,倒让朕想起些翊儿过去的顽皮事。记得有一次,他偷偷带你溜去蟠桃园,想摘那九千年一熟的桃子,结果被守护灵兽追得满园跑,最后还是朕去将你们两个小泥猴拎出来的……”
龙胤的声音带着遥远的怀念,絮絮地说着往事。
若是平日,白渊定会仔细聆听,努力扮演好那个情深义厚的义弟,和称职的干儿。
但此刻他头痛欲裂,龙胤的话语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琉璃,模糊不清地传入耳中,他只能勉强集中精神,点头附和,额角却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他视线因不适而有些模糊涣散时,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偏殿回廊的拐角处,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是早已死去的玥倪!
虽然只是一瞬,但那身熟悉的服饰和侧影轮廓……
白渊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闭了闭眼,再猛地睁开,凝神望向那个方向——
哪里还有什么玥倪?只有几名身着素衣的仙婢正低垂着头,安静而迅速地收拾着筵席后的杯盏桌案。
一切井然有序,仿佛刚才那惊悚一瞥只是他因剧烈头痛而产生的幻觉。
“……鸢儿?”龙胤关切的声音将他从瞬间的惊疑中拉回。
他显然察觉到了黎白鸢的心不在焉和骤然变化的脸色,以及他望向回廊那略显惊慌的一瞥,虽未点破,但目光中带着审视与关怀。
“可是身体不适?朕看你脸色甚差。”
白渊心中一凛,迅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那股诡异的不适感。
他不能让龙伯看出端倪,尤其是方才那荒谬的“幻觉”。
白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掩饰道:“谢龙伯关怀,许是今日悲思过度,有些疲累了,并无大碍。”
他顿了顿,顺势转移话题,问出了心中一直的牵挂:“龙伯,不知玄珥如今……?”
自那日玄珥被附身失控后,便被龙胤下令押回天庭严加看管,白渊一直未能得见。
龙胤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方才温和答道:“放心,那孩子无恙,只是需静心涤清体内残余的邪气,以免再生事端。待他安稳下来,朕自会让你去见它。”
得到这个答复,白渊心下稍安。这时,龙胤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白玉药瓶,瓶身温润,触手微凉。
他将其递予黎白鸢,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关怀。
“此丹乃太上老君亲炼,有凝神静气、固本培元之效。你近日多思多虑,损耗心神,需得好生调养。每日服一粒,莫要间断。”
若是旁人赠药,以白渊如今处处小心的性子,或许还会心存疑虑。
但眼前之人是待他如亲子的龙伯,更是他名义上最坚实的依靠。
那份源自原身记忆深处的依赖与信任,以及此刻身体真实的不适,让他几乎是毫无防备地接过了药瓶。指尖触及龙胤温暖的手掌,心中甚至涌起一股暖流。
“多谢龙伯。”白渊诚声道谢,将玉瓶小心收好,“让您费心了。”
龙胤慈爱地拍了拍黎白鸢的肩膀:“回去好生歇着吧。”
这时,司璟延的身影适时地出现在不远处廊柱下。一身白衣依旧纤尘不染,脸上挂着那抹完美得体的微笑,正静候着他,显然是奉旨送他回府。
白渊向龙胤行礼告退,朝着司璟延走去。
走向司璟延的短短路途间,白渊只觉得那乏力与头痛之感似乎减轻了些许,或许是因龙伯的关怀与赠药而心安?
他未曾深想,只是将那温润的药瓶更握紧了些。
司璟延的目光极快地从他略显苍白的脸和握着药瓶的手上掠过,金色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
但他面上的笑容却愈发温和,如同镀着一层暖金的夕阳: “仙尊,我们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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