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的事情,随着刑龙堂主出面,以一百万“茶钱”暂时压了下去。表面上的风波平息了,但温庭言心里清楚,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下山虎”王坤的仇算是结下了,会内其他堂主的目光也更多地投注到他这个新人身上。
地盘扩大,手下兄弟增多,再顶着一个普通的“打手”名头,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难以服众,更难以应对未来可能更复杂的局面。这个道理,温庭言明白,他上面的大哥邢龙更明白。
这天下午,温庭言被叫到了邢龙堂口的香堂。香堂布置得古色古香,正中挂着关公像,气氛肃穆。邢龙端坐在主位,阿峰则一如既往沉默地站在他身侧。
“来了。” 邢龙看着走进来的温庭言,声音沉稳。
“邢龙大哥,峰哥。” 温庭言恭敬行礼。
“棚户区的事,刑龙堂主帮你挡了一劫。” 邢龙开门见山,“但人情债,是要还的。你自己也得争气。”
“是,大哥。庭言明白。” 温庭言低头应道。
“你现在的摊子,不是一个普通打手能撑得起来的了。” 邢龙继续说道,目光锐利,“手下几十号兄弟,看着赌场、台球厅,还得防着赤焰盟的反扑。名不正,则言不顺。再顶个‘四九仔’(打手)的名头,不合适了。”
温庭言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果然,邢龙下一句话便定了调子:“从今天起,我给你扎职,升你做‘红棍’。”
红棍!
这在帮会里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如果说“四九仔”(打手)是基层战斗人员,那“红棍”就是高级打手头目,是有资格带领一队人马、独当一面的角色。地位仅次于堂主副堂主,是实权派的中坚力量。有了这个名分,温庭言管理棚户区、调配人手、甚至与其他堂口的人打交道,都名正言顺得多。
“谢谢邢龙大哥栽培!” 温庭言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沉声应道。这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也是对他地位的提升。
“不用谢我。” 邢龙摆摆手,“这是你自己打出来的。夜市街的血战,棚户区的争夺,你都挺过来了。这是你应得的。但‘红棍’不是终点,是责任的开始。以后你肩膀上的担子更重,盯着你的人也更多。”
这时,一旁的阿峰走上前,将一件折叠整齐的红色布料递给温庭言。这是一条质地精良的红巾,是“红棍”的身份象征之一。
“拿着。” 阿峰言简意赅,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极淡的认可,“以后,你就能有自己的固定班底了。好好带人。”
“是,峰哥!” 温庭言双手接过红巾,感觉分量沉重。这不仅是荣誉,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简单的仪式结束后,邢龙最后叮嘱道:“扎职的消息,会传遍会里。该有的规矩要有,该请的酒要请。场面上的事,让青子帮你打点。以后遇到事情,多动脑子,多跟阿峰商量。去吧。”
“是!大哥!” 温庭言躬身退出香堂。
走出堂口,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温庭言看着手中崭新的红巾,深深吸了一口气。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处处靠人庇护的新人打手温庭言了。
他是狂龙会邢龙堂口下,新晋的红棍——温庭言。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开。天仔和青子第一时间跑来道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手下的兄弟们更是士气大振,老大升职,意味着他们的地位和收入也能水涨船高。
当晚,在棚户区最大的饭馆,温庭言摆了几桌扎职酒,宴请堂口内相熟的兄弟和一些有来往的小头目。场面热闹,觥筹交错之间,温庭言能明显感觉到,那些投来的目光中,敬畏多了几分,试探少了些许。
红棍的身份,是一层保护色,也是一副重担。温庭言知道,脚下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他现在有了更锋利的刀和更坚固的盾。
第二百一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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