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5月26日,深圳的梅雨季节刚刚结束,劳务中介街的人流比往常更密集。马勇和段志群精心打扮了一番:马勇穿上借来的白衬衫,冒充“电子厂人事部主管”;段志群则穿着碎花连衣裙,扮演“助理”,负责发放伪造的招聘简章。他们的摊位设在中介街最里侧,一张折叠桌,一块写着“某电子厂直招,包吃住月薪1800”的纸牌,很快就吸引了求职者的目光。
第一个停下脚步的是22岁的刘某,她刚从湖南老家来深圳,想给生病的母亲赚医药费。看到招聘简章上“无需经验、当天入职”的字样,她眼睛一亮,凑上前询问细节。段志群按照事先排练好的说辞,热情地介绍着工厂的福利:“我们厂是做手机配件的,环境好,宿舍有空调,每个月还发劳保用品。”见刘某有些犹豫,段志群又补充道:“现在招满就停了,要是今天定下来,我带您去宿舍看看,合适再签合同。”
刘某彻底放下了戒心,跟着两人穿过狭窄的城中村巷道,来到马勇租住的阁楼。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刘某有些疑惑:“宿舍怎么在这里?”段志群连忙打圆场:“这是临时安置点,明天统一搬去厂区宿舍,先填个入职表吧。”她把刘某引到桌前,递过纸笔。就在刘某低头写字的瞬间,躲在门后的马勇突然冲出,手里的钢管狠狠砸向她的后脑勺。刘某哼都没哼一声,当场倒地。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刘某,马勇的手开始发抖,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原本只想抢劫钱财,没想过要杀人,刚才那一击只是想把人打晕。段志群却异常冷静,她踢了踢刘某的身体,冷冷地说:“人已经死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赶紧处理掉,不然警察来了都得完蛋。”马勇看着段志群眼中的冷漠,突然想起了自己十年间的种种失意,一股狠劲涌上心头。他捡起地上的菜刀,在段志群的协助下,残忍地剥去刘某的脸皮、划烂指纹,彻底销毁了她的身份特征,随后趁着夜色将尸体抛到了郊外的垃圾场。
第一次作案后,马勇躲在出租屋里不敢出门,整整三天都吃不下饭。可当他在段志群的包里发现刘某那部价值2000元的手机时,又被贪婪冲昏了头脑。他拿着手机去二手市场卖了800元,用这笔钱交了房租,还买了酒肉庆祝。酒过三巡,马勇看着段志群说:“既然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从那天起,他们的“招聘摊位”成了致命陷阱,每隔十几天就会有一名年轻女工落入圈套。
20岁的小敏是第7个受害者,她来深圳的目的很简单,给哥哥小辉搭个伴。小辉在深圳打工三年,攒下了一点积蓄,租住在龙华的城中村。2001年8月,小敏从老家江西来投奔哥哥,兄妹俩挤在10平米的出租屋里,每天晚上小辉都会给妹妹讲深圳的注意事项,反复强调“找工作要去正规中介,千万别跟陌生人走”。
可急于独立的小敏还是犯了错。8月27日下午,她瞒着哥哥独自去了南头中介街。在马勇的摊位前,段志群热情的接待让她倍感亲切,尤其是听到“电子厂就在龙华,离你哥哥住的地方很近”时,她彻底放松了警惕。段志群拿出伪造的工厂营业执照复印件,又说“现在面试人多,先去临时点填资料优先入职”,小敏想都没想就跟着走了。
当天晚上,小辉下班回家,发现出租屋空无一人,桌上放着妹妹没吃完的半碗泡面。他拨打妹妹的手机,却始终无人接听。直到深夜,小辉才在枕头下发现一张纸条,上面是小敏的字迹:“哥,我找到电子厂的工作了,月薪1600,包吃住,明天办入职,到了给你打电话。”小辉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妹妹留给自己的最后讯息。
8月28日一整天,小辉的手机都没响过。他中午请假去了妹妹纸条上写的“龙华电子厂”,可厂区保安告诉他,厂里根本没有招聘新人。小辉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沿着中介街一家家打听,终于有个摊主含糊地说:“昨天下午好像有个穿红裙子的小姑娘,跟着一男一女走了,他们说去看宿舍。”
小辉疯了一样跑到派出所报案,接待民警的话却让他从头凉到脚。民警说,近期已经接到多起类似的失踪报案,都是年轻女工,都是求职后失联,可由于当时监控覆盖率不足,刑侦技术有限,既没有目击者,也没有关键物证,案件一直没有突破。看着民警无奈的表情,小辉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里面是他三年攒下的1万元积蓄,那是他准备给妹妹当嫁妆的钱。“警察同志,这钱我全捐了,求求你们,帮我找到妹妹。”
小辉的遭遇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刑侦支队队长李建国把所有失踪案的卷宗摆到会议桌上,发现了一个关键共性:所有受害者都曾接触过中介街的流动招聘摊位,且都提到“电子厂直招”“包吃住”等相似话术。李建国当即决定,抽调警力对中介街进行秘密布控,重点排查一男一女搭配的招聘人员。可马勇和段志群异常狡猾,他们每天换一个摊位位置,作案后就蛰伏几天,始终没有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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