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酒肆雕窗半掩,薛孤知瑾捻着琉璃盏,将码头重逢尽收眼底。
见汪植那般郑重其事,她忽然将酒盏往案上一顿:“阿塔,让黑水帮派两队人去西市巷。
记住——”她指尖轻点窗棂,“只要帮众,不要动用府兵护卫。”
待阿塔离去,她凝视着都督府方向蹙眉。
万国俊那双阴鸷眼睛仿佛仍在暗处窥视,此刻动用官面力量,无异于授他以柄,徒生事端。
汪植万没料到西市巷竟意外遭遇。
江逸风所乘车队行至繁华处,忽见数十手持棍棒的汉子堵住去路。
为首疤面汉子啐道:“汪植,滚出来磕头。”
裴十三无声踏前半步,腰间横刀未出鞘,凛冽杀气已惊得马匹嘶鸣。
萧灵儿护在江逸风车前,纤指扣住飞刀。
“不必留情。”车帘后传来江逸风平静的声音,“狄公所赠横刀,正当其时。”
话音未落,雪亮刀光破空而出。
唐横刀锋刃如霜,劈断木棍如削腐竹,顷刻间断肢与惨叫齐飞。
青石板路染上斑驳血色,黑水帮众抱头鼠窜。
萧灵儿一双长腿,专挑关节处下脚;
裴十三从张澜那学来的刀势沉猛,每招皆令敌人骨裂筋折,不过半盏茶工夫,巷内只剩哀鸿遍野。
黑水帮众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巷口,留下满地狼藉。几个被斩断的棍头还在青石板上打着转,血点子溅在货栈的麻布包上,像突然开出的红梅。
裴十三还刀入鞘,铜吞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他目光扫过四周屋檐巷弄,却未见其它异常。
萧灵儿凑近师兄低声道:“这些乌合之众,来得蹊跷。”
江逸风俯身拾起半截木棍,指尖抚过横刀留下的平滑断面,若有所思。
这刀有没有自己发现的穿越者留下的那把锋利?
而在临街茶楼暗室中,
薛孤知瑾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将巷中情景尽收眼底。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腕间玉镯,浅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些许玩味。
“三把横刀就破了我三十人...”她轻哼一声,“汪植倒是找来个好帮手。”
身后的阿塔低声道:“小娘子,请准属下前去。”
“不必。”她截断话头,指尖轻轻敲着窗棂,“万国俊那阎王还在城里转悠,这时候闹大了,反倒不美。”
见巷口已有巡街武侯赶来,她忽然勾起唇角,从案上拈起一枚核桃,随手往窗外一弹。
几个巡街武侯闻声赶来,为首的旅帅按着刀柄厉喝:“当街械斗!好大的胆子!”
那枚核桃恰在此时打在旅帅肩甲上,发出清脆一响。
旅帅猛地抬头,却只见空荡荡的屋檐。
汪植正要上前周旋,江逸风已取出文书:“军爷,益州长史府批的刀凭在此。”
旅帅验过朱印,脸色稍霁,却仍板着脸道:“既是合法持刀,也不该当街见血。。。”
话未说完,裴十三默默亮出横刀。
雪亮刀身上映出旅帅有些发白的脸——那分明是精钢才有的寒光,能佩此等刀者,自己铁定惹不起。
“。。。既是自卫,便下不为例。”旅帅轻咳一声,带人匆匆离去。
汪植望着空荡荡的屋檐,眉头深锁:“方才那枚核桃...倒像是有人故意提醒武侯。”
江逸风整理着微皱的衣袖,忽然道:“若真要害我们,大可以等武侯到了再发难。”
萧灵儿握紧剑柄:“阿郎的意思是?”
“有人在试探我们的斤两。”他抬眼望向长街尽头,目光悠远,“而且,很懂得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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