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时已是凌晨三点。
留守的李队和队员们看到林九三人平安归来,都松了口气。但当看到林九苍白的脸色和叶晚舟凝重的表情时,所有人心里都沉了一下。
“情况如何?”沈兰心快步迎上来,她那一组是最早回来的,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
“十七个子符点全部净化完成,镇民暂时安全了。”林九在简易折叠椅上坐下,接过沈兰心递来的热水,“但母符持有者已经察觉,我们遇到了伏击。”
他把青石镇的经历简要叙述了一遍,包括那个黑袍男人、七名杀手,以及最后出现的银发青年和那块黑色木牌。
当听到“隐门”两个字时,李队的脸色明显变了。
“你确定是隐门?”他声音有些发紧。
叶晚舟点头:“令牌上的‘隐’字,用的是上古云篆变体,那是隐门独有的标记。而且那个人的出现方式……完全超出了我的感知范围。如果是敌人,我们可能已经死了。”
李队深吸一口气,看向林九手中的木牌:“林先生,能让我看看吗?”
林九递过去。李队小心地接过,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触摸木牌表面,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扫描仪扫了一下。扫描仪的屏幕立刻跳出红色的警告标识,显示“能量等级超出测量范围”。
“是真的。”李队将木牌还给林九,神情复杂,“隐门已经至少有三十年没在公开场合出现过了。上一次记录,是1992年昆仑山异象事件,一个隐门弟子出手封印了空间裂缝,然后消失。再上一次是1967年,南海归墟出现上古遗迹,隐门派了三个人进去,出来后遗迹自动封闭。”
他顿了顿,补充道:“749局内部对隐门的评价是‘绝对中立,极度危险’。他们不参与任何势力争斗,但一旦出手,必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他们挑选介入事件的标准完全无法预测,有时候死几万人他们不管,有时候一件小事他们会突然现身。”
王胖子听得直咧嘴:“那这个银发大哥给九哥令牌……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好说。”沈兰心思索着,“从表面看,他帮我们解了围,还给了保命的手段。但隐门做任何事都有深意,不会无缘无故施恩。他说的‘故人之后’,恐怕是关键。”
所有人都看向林九。
林九盯着手中的木牌,沉默良久。
他能感觉到木牌里蕴含着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但被某种精妙的封印锁住了。只有捏碎木牌的瞬间,封印才会解除,释放出一次性的强大保护或者攻击——具体是什么,他现在还感知不出来。
更重要的是,木牌的材料很特殊。入手温润如玉,却又带着木质纹理,表面有极细密的天然年轮状纹路。这种材料他只在《赊刀秘典》的附录里见过记载——“建木之芯,上古通天之木的残骸,有贯通阴阳之能”。
用建木之芯做令牌,隐门的底蕴深厚得可怕。
“先不管隐门。”林九收起木牌,“当务之急是验证陈天华的情报。青石镇的引煞符是真的,说明他至少在这个问题上没说谎。我们需要尽快查清另外两个地点,以及母符的位置。”
叶晚舟调出地图:“青石镇净化后,母符持有者肯定会加强戒备。另外两个镇子——白石镇和黑水镇,恐怕现在已经布下了陷阱。我们再去就是自投罗网。”
“不一定。”沈兰心接过话头,她在笔记本电脑上调出一组数据,“我刚才分析了三个镇子的地理分布。你们看——”
屏幕上是神农架北麓的卫星地图,三个镇子呈三角形分布,彼此相距约二十公里。而在三角形的中心点,是一片没有标注名称的山谷。
“从风水学角度看,这三个镇子恰好位于一个‘三才聚煞阵’的阵脚位置。阵眼应该就是这片山谷。如果母符需要同时监控三个子符点,最优选择就是把母符布置在阵眼位置,这样能最大化控制范围和效率。”
她放大地图:“我调取了这片山谷的遥感数据。地质结构显示,地下有一个天然溶洞系统,深度超过百米,而且有地下河通过。如果要隐藏母符,那里是理想地点。”
林九仔细看着地图,脑中快速推演。
三才聚煞阵,确实是最适合操控多子符的阵法之一。阵眼在山谷溶洞内,既能借助地脉隐藏气息,又能通过地下河将浊煞扩散到三个镇子的水源中——青石镇的那口老井,井水很可能就与这条地下河连通。
“李队,能调一支侦察小队去这个山谷看看吗?”林九问。
“可以,但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有结果。”李队看了看时间,“现在凌晨三点半,等到天亮出发,抵达山谷需要三小时,侦察需要两小时,返回再三小时……至少要八小时后才能传回第一手情报。”
太慢了。
林九摇头:“来不及。母符持有者发现子符被毁,肯定会采取应对措施。要么转移母符,要么加速控制进程。我们必须在他行动之前找到母符。”
他站起身:“我亲自去。”
“不行!”沈兰心和王胖子几乎同时开口。
“太危险了。”沈兰心盯着他,“你刚经历一场战斗,还透支了生命本源。现在进敌人可能的老巢,等于送死。”
王胖子连连点头:“九哥,要不咱们等天亮,叫上749局的大部队一起去?人多力量大啊!”
叶晚舟却沉吟道:“其实……林先生去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其他人都看向她。
“母符的本质是法器,需要有人操控。操控者一定是炼气期以上的修行者,对能量波动很敏感。”叶晚舟分析,“如果大部队进去,隔着几公里就会被发现。但林先生是赊刀人,有独特的隐藏气息法门,加上我的‘敛息符’,或许能悄无声息地潜入。”
她从包里取出三张淡黄色的符纸:“这是改良版的敛息符,能完全屏蔽自身能量波动,持续四小时。但有个副作用——期间无法动用真气,否则符咒会立刻失效。”
林九接过符纸,感受着上面精妙的符文结构。叶家的传承确实不凡,这种级别的敛息符,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四小时,够了。”他计算着路程,“从营地到山谷直线距离十五公里,但山路难行,往返至少需要五小时。所以我必须用最快速度抵达,在两小时内找到母符并做好标记,然后立刻撤退。”
沈兰心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林九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
“我跟你去。”她说。
“不行。”林九摇头,“你留在营地,负责协调和情报分析。如果我四小时后没传回信号,你就联系赵志国,启动应急方案。”
他又看向王胖子和叶晚舟:“你们也留下。王胖子,保护叶顾问。叶顾问,我需要你准备好破解母符的方法,一旦我定位到母符,后续可能需要你远程指导我如何破坏或封印它。”
安排妥当,林九不再耽搁。
他换上一身深灰色的夜行服,带上必要的装备:三张敛息符、一把匕首、一捆特制的绳索、几个信号发射器、还有那块隐门令牌——虽然暂时不打算用,但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临行前,叶晚舟叫住他,递过来一个小布包。
“里面是三颗‘破煞雷’,用真气激活后投掷,能暂时炸散浊气,制造逃生机会。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一枚古铜钱,用红绳串着,“叶家的‘同心钱’,你戴在脖子上。如果遇到生命危险,捏碎它,我会感知到你的位置和状态,也许能远程帮忙。”
林九深深看了她一眼,接过布包和铜钱。
“谢谢。”
“活着回来。”叶晚舟轻声说。
凌晨四点半,林九出发了。
敛息符贴在胸口,他整个人像是融入了夜色,连脚步声都变得微不可闻。他选择了一条最险峻但也最短的路线——直接翻越两座山头,沿着山脊线前进。
这条路几乎没有现成的小径,全是密林和陡坡。但对现在的林九来说,这些障碍不算什么。他的身体经过真气淬炼,加上赊刀秘法的独特运劲技巧,在复杂地形中移动的速度比常人快三倍以上。
一个半小时后,他抵达了第一座山顶。
从这里往下看,目标山谷就在前方三公里处。夜色中,山谷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连月光都仿佛被吞噬了。林九能感觉到,那里积聚着浓重的浊煞之气,浓度至少是青石镇的十倍。
他激活了第二张敛息符——叶晚舟给了他三张,可以持续十二小时,但为了保险,他决定每四小时用一张。
下山的路上,他更加小心。
接近山谷入口时,他发现了第一个人工痕迹——一个隐蔽的岗哨,藏在两块巨石的夹缝中。岗哨里有两个黑衣人,正在低声交谈。
林九屏住呼吸,像壁虎一样贴着岩壁,从岗哨上方五米处悄无声息地爬过。敛息符的效果很好,那两个守卫完全没有察觉。
进入山谷,景象更加诡异。
谷内没有植被,全是裸露的黑色岩石。地面布满裂缝,不断有淡灰色的雾气从裂缝中冒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和另一种难以形容的腐臭。
林九沿着岩壁阴影移动,同时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很快,他发现了第二个线索——地面上有新鲜的车辙印,轮胎很宽,像是越野车。车辙通向山谷深处的一个洞穴入口。
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入口,高约三米,宽五米,洞口有人工加固的痕迹,安装了金属门和监控设备。门紧闭着,但门缝里透出暗红色的光。
溶洞就是母符的藏匿点,八九不离十。
但怎么进去?
林九观察着洞口的防卫:两个固定岗哨,四个巡逻哨,还有至少三个隐藏的摄像头。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处肯定还有阵法或者陷阱。
硬闯是不可能的。
他需要等待时机。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凌晨六点半,天色开始微亮。山谷里弥漫起晨雾,能见度变得更差。这对林九来说是好事,雾气能进一步掩盖他的行踪。
终于,机会来了。
溶洞的金属门突然打开,一辆越野车从里面开出来。车上坐着三个人,都穿着黑衣。车子开出洞口后没有停留,径直朝山谷外驶去。
而在门打开的瞬间,林九看到了里面的景象——那是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两侧点着暗红色的灯,通道深处隐约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他感知到了母符的波动。
虽然很微弱,但那种独特的、连接着无数子符的能量特征,他不会认错。
就在金属门即将重新关闭的瞬间,林九动了。
他将速度提升到极限,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在门闭合前的最后半秒,从门缝中闪了进去。
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通道里一片昏暗,只有两侧墙壁上的暗红色灯光提供着照明。灯光每隔十米一盏,灯罩是某种兽骨制成,里面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一种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林九认出来了,那是“怨血膏”,用枉死之人的精血混合特殊材料炼制而成,燃烧时能释放浊气,同时压制阳气。
在这种环境下,普通修行者待上半小时就会真气滞涩,两小时就可能被浊气侵蚀。
但林九有敛息符保护,暂时不受影响。
他沿着通道向下走去,脚步放得很轻,感知全面放开。
通道很深,坡度大约三十度,一直向下延伸。走了约两百米后,前方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下,一条水平向左,还有一条向上。
母符的波动来自向下的那条路。
林九选择向下。
又走了一百多米,通道尽头出现了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复杂的阵法图案,中心是一个倒五芒星,五角各镶嵌着一颗黑色的晶石。
这是“五煞封门阵”,能隔绝内外气息,同时攻击任何试图强行闯入的人。阵法很精妙,布阵者至少是炼气巅峰的修为。
但林九有办法。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透明的液体——这是叶晚舟给他的“破阵露”,专门用于腐蚀阵法节点。
他将液体滴在五颗黑色晶石上。液体接触到晶石表面,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晶石的光泽迅速暗淡下去。五颗晶石全部失效后,石门上的阵法图案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
林九轻轻推开石门。
门后的景象让他瞳孔收缩。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面积至少有半个足球场大。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地面则是一个人工修整过的平台。平台中央,矗立着一个三米高的石质祭坛。
祭坛呈五边形,每一边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坛顶悬浮着一张巨大的黑色符篆——那就是母符,面积足有桌面大小,符纸像是用某种巨兽的皮制成,表面的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而更让林九震惊的,是祭坛周围的东西。
十二根石柱环绕祭坛,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穿着普通的衣物,应该是从附近村镇抓来的镇民。他们全都被铁链锁住,低垂着头,生死不知。
从他们身上,延伸出暗红色的能量丝线,连接到祭坛上的母符。母符通过这些丝线,源源不断地抽取着他们的生命力和精气。
这不仅仅是控制,这是活体献祭!
林九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陈天雄的人,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
他迅速观察着溶洞内的布局:除了祭坛,还有几个工作台,上面放着各种法器、符纸和瓶瓶罐罐。洞壁一侧有几个铁笼子,里面还关着十几个人,都处于昏迷状态——这些都是备用的祭品。
溶洞里有三个人在活动:一个黑袍老者正站在祭坛前,手持一个黑色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维持母符的运转;另外两个年轻些的黑衣人则在整理工作台上的物品。
黑袍老者的气息很强,至少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两个年轻人都是炼气中期。
一对三,而且对方有地利优势,硬拼不明智。
林九躲在石门后的阴影里,快速思考着对策。
破坏母符是最直接的,但母符现在连接着十二个活人,强行破坏可能会导致这些人瞬间死亡。而且母符本身有强大的防护,想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破坏,几乎不可能。
那就只能智取。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工作台上。台上除了法器,还有一些记录本和图纸。如果能拿到这些资料,或许能找到母符的弱点,甚至找到陈天雄的整个计划。
这时,黑袍老者突然停下了念咒,转身对两个年轻人说:“天快亮了,你们去把‘饲料’准备好。午时要给母符补充一次精血,这次需要三人的量。”
“是,大祭司。”两个年轻人恭敬地行礼,然后走向墙边的铁笼子。
他们打开其中一个笼子,拖出三个昏迷的人,开始准备某种仪式。
大祭司则走向工作台,翻看起一本厚重的古书。
机会!
林九悄无声息地溜到另一侧的工作台后,那里距离大祭司的位置有二十多米,中间有石柱遮挡。
他快速翻看桌上的资料。
大部分是实验记录:关于引煞符的效果测试、浊煞对人体的侵蚀过程、控制阵法的优化方案……越看林九的心越沉。这些记录显示,陈天雄的团队已经进行了至少半年的系统研究,技术相当成熟。
突然,他看到了一份地图。
不是普通地图,而是一张标注了密密麻麻记号的神农架地区能量节点图。图上用红圈标出了七个位置,其中三个已经被打上勾——正是青石镇、白石镇、黑水镇的位置。
另外四个位置,分布在山脉的其他方向,围成一个更大的圆环。圆环的中心,正是老君山主峰。
而在老君山的位置,画着一个特殊的符号:一个敞开的门,门内有一只眼睛。
这张图证实了陈天华的说法——陈天雄确实在布置一个覆盖整个神农架的血祭大阵。七个节点负责积累祭品,最终的能量会汇聚到老君山,冲击主门封印。
但林九还注意到一个细节:七个节点中,有三个标着特殊的星号。青石镇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分别在西南和东南方向。
星号旁边有小字注释:“阵眼备选,需精血激活”。
阵眼?
林九突然明白了。
七个节点不是平等的,其中三个是关键阵眼。青石镇就是阵眼之一,所以母符才设在这里。而另外两个阵眼的位置……
他快速记忆着地图上的坐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大祭司的声音:“奇怪,母符的能量波动怎么有些紊乱?”
林九心中一凛,立刻停止动作,全力收敛气息。
大祭司放下古书,走向祭坛。他仔细观察着母符,眉头越皱越紧。
“青石镇的连接……完全断了?”他喃喃自语,“不应该啊。就算子符被毁,母符也该保留至少三天的残留连接才对……”
他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溶洞。
“有人潜入!”
话音未落,大祭司手中的法杖已经举起,一道暗红色的光束射向洞顶。光束击中一处钟乳石,那石头立刻炸裂,无数碎片雨点般落下。
林九知道自己暴露了。
不是敛息符失效,而是母符与子符的连接被切断,导致能量流动出现了异常波动。大祭司作为操控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异常。
两个年轻人立刻警觉起来,抽出腰间的弯刀。
“搜!有人潜进来了!”大祭司喝道,同时口中念动咒语,溶洞四周的墙壁上,突然亮起了数十个暗红色的眼睛——那是警戒法阵被激活了。
林九当机立断。
他从工作台后冲出,不是向外逃,而是冲向祭坛!
既然已经暴露,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破坏母符!
“拦住他!”大祭司脸色大变,法杖连挥,三道暗红光束呈品字形射向林九。
林九身形如鬼魅般闪动,在光束的间隙中穿梭。同时他左手一挥,三颗破煞雷掷出,分别射向大祭司和两个年轻人。
轰!轰!轰!
破煞雷炸开,淡金色的光芒与暗红浊气激烈碰撞,整个溶洞都在震动。爆炸产生的强光和烟雾暂时遮蔽了视线。
林九趁机冲到祭坛边,右手已经握住了那把菜刀。
他要斩断母符与十二个祭品之间的连接丝线!
但就在这时,祭坛上的母符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那些连接丝线瞬间变得粗壮如手臂,十二个祭品同时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他们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暗红色。
然后,他们挣脱了铁链。
十二个被完全控制的傀儡,从石柱上跃下,将林九团团围住。
大祭司的狂笑声在溶洞中回荡:
“蠢货!你以为母符只是控制工具?它还是最强的战斗傀儡控制器!这十二个‘血煞卫’,每一个都有炼气后期的实力!今天,你就留在这里,成为第十三个祭品吧!”
十二个血煞卫同时扑了上来。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配合默契,封死了林九所有的退路。
而大祭司和两个年轻人,则在后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补刀。
林九陷入绝境。
但他眼神依旧冷静。
左手伸向胸口——那里挂着叶晚舟给的同心钱。
右手,则握紧了那块隐门令牌。
该用哪个?
还是……两个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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